26
「什么?」白清清疑惑地歪了歪头,眼睛眨啊眨,似是没听清他的话。
手上的糖葫芦微微化开,阎熠拿着它,觉得自己此时的样子有些滑稽,他想了想,还没有所动作,就见白清清盯着他,嘟着小嘴,撒娇道:「想吃……」
阎熠不明所以,「嗯?」
「……糖葫芦……想吃……」白清清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手上的糖葫芦,馋得微微舔了舔唇。
白清清清醒的时候可不会这样,阎熠不免怀疑,她现在到底是醉,还是醒?
阎熠试着把糖葫芦递过去,对方不仅没接,还两手撑在椅子上,身子一前一后,一摇一晃地,就着他的手咬了一颗,左边的腮帮一下子鼓了起来,像只偷食的仓鼠,可她却毫不自知,吃得十分满足。
阎熠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白清清没有反应,小脚还在摇晃,眼睛依旧笑眯眯的,嚼着嘴里的山楂。
他觉得有些好玩,本想继续试试,白清清却忽然停住了,神色有些迷惘,侧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站起身,一边在桌上的东西里扒拉,一边嘟囔,「我明明记得放在这里了啊……到哪去了呢……」
阎熠不知道她要找什么,拿了个茶杯,把糖葫芦放在上面,跟她一起翻找起来。
「……找到了!原来在这里!」白清清从桌上某个角落拿出了一个酒壶,拉着他一起坐下,眉开眼笑道,「传说中的桃花酿……听说喝完会有好运的……」
说完,白清清又拿了两个茶杯出来,将酒倒了出来,桃花酿的清香一下子溢满整个房间,然后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拿着,两个茶杯轻轻地碰了碰,笑得一脸灿烂,「为阎熠……嗯……不知道多少岁的生辰……祝魔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干杯!」
阎熠不自觉笑了笑,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
拿着茶杯喝酒,他还是第一次。
一想到自己刚刚做的那些事,吃糖葫芦,玩陀螺……实在是,傻得不能再傻了。
这么一比较,用茶杯喝酒,也就不算什么了。
见她将茶杯往唇边放,阎熠赶忙阻止,她可不能再喝酒了,不然明天起来就该头疼了。
白清清才不会如他所愿,她一手挡住他,另一只手拿着茶杯,用最快的速度喝了下去,满足地咂巴着嘴,还拿着空杯向他炫耀,嘿嘿地笑了。
「你真是……」
阎熠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她额头。
「阎熠……」白清清忽然唤他。
阎熠抬头看她,「嗯?」
桃花酿的后劲比普通的酒大些,才喝了一杯,白清清只觉得头昏脑涨,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阎熠连忙把茶杯放下,手护在她两边,以防她倒下。
白清清双手撑在阎熠肩上,弯腰,脑袋凑近了些,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呢喃,「……阎熠,你到底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
如果是梦,那一切怎么会这么真实。
如果是梦的话,那这样做也没关系吧?
梦?
阎熠不明白她的意思,正想问一问她,却见眼前白清清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白清清低头覆了上去,轻柔地碰了碰,嘴唇尝到的是甜甜的,软软的,凉凉的。
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一切是真的。
不是梦。
她退开来,又忍不住伸手,摸上了他的脸,似要再次确认一下。
阎熠被她的一番动作惊到了,一时之间任她动作,忘了反抗。
有一就有二,似是尝到什么好处一般,白清清借着酒劲,又低头试了一次。
嘿嘿。
有趣。
三次,四次……
她像恶作剧一般,只觉得好玩。
可阎熠不这么认为。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当白清清再次覆上时,阎熠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搂住她的腰,他的覆上她的……重叠,描绘,品尝,流连忘返,似是在享受这世上最美味的甜品……
白清清「唔唔」挣扎着,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
她的手不小心碰倒了那壶桃花酿,醇酒一下子倾倒出来,酒香四散弥漫开来,阎熠不知道是酒香醉人,还是美人更醉人。
阎熠松开她,看着她波光潋滟的眼睛,微肿的樱唇,微醺的脸颊……嘴角上扬,笑了。
喝醉后的白清清别有一番风情,不似清醒时那般眼睛里含着狡黠的光,会跟他呛声,会戏弄他,惹他生气。
现在的她,像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一般,有些呆呆的,醉眸微醺,连他对她的捉弄,她都没反应过来。
这样的白清清……他很满意。
他将她横抱起来,然后……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忙碌了一天的阎师傅深知这一点,尽管他采用了最好的草莓来做前菜甜点,琼脂豆腐外加细嫩鱼肉为主菜,但他只采用了世人最常见的蒸煮煎炒……】
【而作为阎师傅今日唯一的客人,白小姐表示很满意,这样简单的烹饪方式让她找回了最初的快乐……就是有一点不大好,白小姐觉得作为配酒的桃花酿后劲太大了,她希望下次能换一种更为柔和的酒……】
阎熠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
万籁俱寂之时,一道黑影闪身从阎殿飞了出去。
「提示:目标人物好感度已过半,即将开启新功能,请注意查看!」
【阎熠:这份礼物,我很满意。】
【白清清:在睡了在睡了。】
27
白清清最后是被压醒的。
她只觉得像座山一般的重量压在胸口,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漆黑。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自己身上压了个人。
白清清伸手摸了摸,不小心把被子掀开一条缝,风从缝隙里灌了进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觉得有些冷,想将被子盖紧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她好像没穿衣服!
吓得她差点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怎,怎么可能呢!
她隐隐记得自己好像喝醉了,被女侠扶回了房间,然后……
嗯?
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完全不记得了?
头疼。
白清清一边摸索着,一边不断回想那顿饭之后发生的事情,试图弄清楚当下的状况。
等等!
她现在没穿衣服,身上又躺了个人,貌似也是不着寸缕……
不会吧……
她不会是在喝醉的情况下,又把谁给睡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白清清欲哭无泪。
她试着戳了戳身上那人,那人睡得很熟,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似是被她戳得烦了,那人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无意识地摸了摸,说出口的声音,竟有种说不出的慵懒,「……别闹……」
好听得像是发酵后的美酒,甘洌的山泉。
竟,竟然是阎熠!
白清清懵了。
她怎么跟阎熠……
那一瞬间,白清清的脑海里想到了一句歌词: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记忆中你青涩的脸——
打住!
她现在可不想看到阎熠的脸。
糊涂!
她真是太糊涂了!
明明还有正事要办的。
真是……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白清清小心翼翼地将手从对方手里抽了出来,同时在脑海里默想着药效最好的迷药,变出迷药后,将它对着阎熠的脸撒了下来,又觉得只用一点怕药效不够,最后就一股脑地全都用在了阎熠身上。
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随手扔掉瓶子,一边将阎熠从身上推下去一边爬下床,刚站起来的瞬间,她只觉得全身酸痛,脑袋昏昏胀胀的,差点就站不稳倒下去了,还好她及时扶住了床柱。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床上那人造成的,白清清就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那人毫不知情,依旧睡得很熟。
地上的衣服想来也穿不了,白清清不以为意,给自己变了身新衣穿上,悄无声息地绕过一堆堆障碍物,朝着门口进发。
开门,闪身出去,关门,一气呵成。
顺利从房间出来后,白清清决定先去女侠的房间看看,再做打算。
她记得原书中,林若初就是选在阎熠生辰这天不告而别的。
林若初为了查明真相,替自己替阎殿洗脱罪名,不愿继续留在阎殿受人保护,一直在暗地里计划从阎殿偷跑出去。
偶然得知今天是阎熠的生辰时,林若初便决定提前实施偷跑计划。趁着给阎熠煮长寿面的机会,她往里面下了蒙汗药,借着面条的香味掩盖药味,阎熠毫无察觉地吃了下去。
林若初心里清楚,在这个阎殿里,除了阎熠,其他没人能拦得住她。
为以防万一,她还拿着酒跟他谈心,引导阎熠喝了好些酒下去。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最终,林若初成功地留下书信偷偷离开了。
白清清不知道,今晚的林若初是否会按原剧情里发展的那样行动,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这也是她今天心里一直记挂的事。
房间漆黑,床榻冰冷,看来,林若初已经离开了。
桌上还放着她留下的一封书信。
白清清拿起信,顿了一会儿,复又放下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心在阎殿等消息呢,还是跟着林若初离开,与她一同查明真相。
等消息是最简单,最轻松的事;而查真相……作为这本书的创作者,她是这里唯一一个知道后续故事发展的人,她在想,如果自己利用这个优势去帮林若初的话,一定会事倍功半。
那样的话,很快就能替林若初和阎熠证明清白了,然后林若初能重回云霄派,而阎熠也不会再被众人误解……
现在的林若初已经不只是她的亲女儿了,更是她的恩人,她的知己,她舍不得对方为了寻找真相受苦。
更何况她还有特殊能力在身,帮起忙来不在话下。
白清清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跟上林若初去找证据,最好能赶在林若初陷入危险之前,将找到的证据经由对方的手交给阎熠,这样既可以救女侠,也可以救阎熠,一举两得。
只是这样的话……似乎有些对不起阎熠。
但是!
白清清回想起刚来这里时的情形……
上次跟他睡完,对方可是将她关了三天柴房,还不给吃不给喝虐待她,这一次……白清清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嗯,还是跟着女侠吧。
【林若初:受宠若惊 ig……】
28
睡了就逃,白清清觉得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渣女。
莫得感情。
玩弄人心。
莫得男人。
到处留灯。
也莫得……钱。
咳咳,这不重要。
白清清一边下山,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她已经把整个阎殿中最值钱的东西拿到手了,那些其他的就已经不重要了。
哈?你问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
那当然是——阎熠的清白之身啊!
这可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东西。
无价之宝!
难不成阎殿里还有比这更值钱的吗?
不可能的。
所以说啊……
而她不仅拿了,还拿了两次!
可棒棒了呢!
了不得了呢!
这么一想,白清清心里美滋滋的。
若问她为什么要跑,白清清表示,不跑不行啊。
孤男寡女,不着寸缕,共处一室,干柴烈火,火上浇油,一定是会发生点什么的。
事后,她若是不跑,好像显得是她吃亏了一样。
那样不好不好。
可她若是跑了,那吃亏的就是阎熠了。
毕竟阎熠才是被留下的那个。
#震惊!堂堂魔君竟被人做了这种事!#
#围观!魔君的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速看!睡觉后千万不能做的几件事!#
……
嘿嘿。
想想就很有爆点嘛。
清晨,天光已大亮,鸟鸣伴随着花香传入房间内。
阎熠意识微醒,眼睛还没睁开,手无意识地往旁边一放,却扑了个空。
他「唔」了一声,手靠在额头上,睁开眼,宿醉的后遗症有些大,他到底现在都还有些头疼,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喝了。
嗯……这好像是他第二次睡得这么沉了。
阎熠坐起身,衣服随着他的动作从他的肩上滑落,香肩半露,松松垮垮的布料遮不住胸膛一片春色。
他一条腿曲起,手肘撑在膝盖上以手抚额,墨发从肩上散至腰间,脸上带着刚睡醒后的困惑,金眸惺忪,薄唇微扬……
一副慵懒魅惑的绝色美男图,就这么大方地展现出来了。
他环顾四周,慢慢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吃剩的糖葫芦还在,玩了一半的木陀螺还在,看了几页的游记还在……就连地上的那些衣服也都还在。
可人却不见了。
白清清……去哪了?
莫不是因为昨晚的事,害羞了?
想到这个可能,阎熠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大了。
「阎熠——阎熠——」门外传来谢文城气急败坏的声音。
「阎熠你昨晚——」谢文城「啪」的一声推开门,正要向阎熠讨个说法,却在看到房间里的景象后一下子变了语调,「呦呦呦……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谢文城一下子来了兴致,大步跨了进来,绕过地上散落着的狼藉,在看到凌乱的桌面和不可描述的床时,他不由得「啧啧」了两声,一抬头,恰好对上阎熠的视线,那双金瞳里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吸引力,再配上阎熠此时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模样,竟有种不可明说的感觉,这样的景象,让谢文城一时之间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阎熠,这样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有点像是那个……就是那个……嗯……
谢文城想起来了,直言道:「阎熠,你这样,就好像是那种楼里的姑娘被恩客——」一番这样那样蹂躏后,抛弃了一样。
阎熠一个眼神过去,成功地让谢文城闭上了嘴。
谢文城不死心,满脸八卦地在桌上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叨叨,「这是什么?竹蜻蜓?」
「嗯?这个歪歪扭扭的荷包该不会是她做的吧?」
「怎么连这本游记都有……你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阎熠冷冷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她呢?」
「她?白清清?」谢文城停下动作,「为了报昨晚的仇,我可是一大早就过来了,还没看到她……怎么,一夜春宵之后,你该不会是被人始乱终弃了吧?」
哈哈,始乱终弃。
谢文城都被自己这个说法逗笑了,却没注意到阎熠微变的脸色。
这时,下属丁火急火燎地狂奔了进来。
「君上——君上——」
下属丁顾不上行礼,甚至连气都来不及喘顺,便急急忙忙喊道:「君上!林姑娘留下书,书信,独自一人离,离开了阎殿!」
林若初走了?
阎熠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有种既松了口气又担忧的感觉。
外面那么乱,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出事。
「还有一件事……」下属丁小心试探着开口。
「说。」
「属下后来才发现,白姑娘也,也留下字条,跑出去了……」
「什么?」谢文城不敢置信地大叫起来。
白清清竟然也跑出去了?
该不会真的被他说中了,阎熠被白清清始乱终弃了?
怎么可能啊……
阎熠赤足走下床,目光落在桌上那串未吃完的糖葫芦上,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昨晚白清清说的那些话——
「这些都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快看看喜不喜欢?」
「我向你保证,这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糖葫芦!」
「传说中的桃花酿……听说喝完会有好运的……」
「……祝魔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干杯!」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吗?
白清清,我可不会再给你偷跑的机会!
这时,下属丁又怯怯地出声了,「还,还有一件事……」
「说!」
「君上派人打听的事已经有眉目了,那人正在房门外,待君上召见……」在阎熠近乎杀人的目光中,下属丁还是努力将事情说完了。
然后急忙连奔带跑,以最快的速度逃了出去。
哥哥们实不欺他,两位姑娘是比魔君还可怕的存在!
【白清清:别爱我,没结果,小手一挥下一个。】
【阎熠:是我太天真,入了女人的坑。】
29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白清清愉悦地哼着歌,一边拿着糖人,一边好奇地街道上四处打量。
酒楼饭馆,商贩小摊,入眼处皆是热闹非凡。
这就是小人物们平凡又朴素的生活啊,看他们脸上洋溢着对生活的热情,对未来的希望,白清清也不由得被他们所感染,笑了起来。
她笔下的世界,就这么生动形象地展现在她面前,白清清有种莫大的成就感。
瞧她多棒啊!
他们可都是她「创造」出来的呢。
「哎,听说了吗,杏花村的事情……」
「实在太惨了啊。」
「是啊,阎殿的人真是太可恶了!」
这时,过路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白清清耳朵。
杏花村……
白清清停下脚步。
他们说的杏花村,就是这次遭到灭门的村子。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她就是根据这句诗,才把这个关键的村子命名为杏花村的。
杏花村,在她的设定里,是有酒家,有牧童,还有杏花的地方。漫山遍野的杏花开遍村落,微风拂过,花瓣飘落,一片纷纷扬扬,很是浪漫。
但是,那件事过后,此时的杏花村已经成了血花遍开之地,到处是破败残垣了。
白清清皱了皱眉,吃到嘴里的糖也没那么甜了。
她创造了一个那么美的地方,又被她亲手毁掉了。
不过……这只是书里的世界而已……而已……
她抬头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鲜活生动的……这样,还能算只是书里的世界而已吗?
白清清不明白。
这时,一道急促的身影从她身边冲了过去。
「有人抢劫啊——快来人啊——」
另一道青衣身影也跟着跑了上来,跑到她身边的时候,弯着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前方大叫:「抢,抢劫啊……」
没等白清清反应过来,一道红色身影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
很快,前面便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抢劫?
出手?
白清清想起来了!
这是林若初出来后遇上的第一件事,还因此结识了一个重要的伙伴。
看来她找的方向没错,林若初果然在这里!
只是……
白清清四下张望,赶忙寻了个最近的摊位,躲了起来。
可不能被女侠发现她也偷跑出来了。
摊主探头往前看去,只顾着前面的热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摊位下多了个人。
林若初出手十分迅速,很快就解决了小偷,三两下直接把东西夺了回来。
那小偷也机灵,知道她的目的在于拿回东西而不是抓人,便用东西做掩饰,给自己争取到了逃跑的机会。
林若初拿着东西往回走,青衣男子连忙迎了上去,拿到了自己丢失的财物后,这才注意到帮自己拿回东西的人是个女侠。
还是个英姿飒爽,气场十足的女侠。
对方一身红衣,绑着高马尾,眉眼弯弯,巧笑嫣然……他当即就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看看,东西有没有少。」林若初提醒道。
男子回过神,随意地翻了翻包袱,才结结巴巴回道:「没,没少,东西都,都在。」
「那就好。」
事情已经结束了,林若初也不再留恋,当即转身就要走。
她刚刚,好像在这附近看到了清清,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清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一定是她看错了。
见对方要走,青衣男子急忙叫住她,「女、女侠!恩人!」
林若初回头,「叫我?」
「女侠,你帮了我,我应该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才对,怎么好意思就这样让你离开呢。」
「没事,不过小事一桩。」林若初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可是……」男子还想再努力努力,这时,他注意到女侠微微蹙起眉,似是为什么事所烦恼,计上心来,很快便有了主意,「女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
「不……」
林若初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遍,面前这人身无二两肉,身上穿的也是书生中最常见的青衣长袍,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书生模样,看上去就不像是能帮得上她忙的人,林若初正想拒绝,忽然从天上飘下一张纸,飞到她面前,上面写着「答应他」三个字。
这是谁写给她的?
她顺着纸条飘下来的方向抬头看了看,却没有任何发现。
也许,她确实可以先试着答应,然后见机行事。
「那好吧,不如我们去找间餐馆边吃边聊吧。」
「好,听女侠的。」男子十分高兴,抱着自己的包袱跟她并肩,「对了女侠,我姓沈,单名一个骁字,女侠怎么称呼?」
「……初若。」林若初想了想,还是先化个名吧,毕竟,作为泽华的关门弟子,林若初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有名了。
「初,若……女侠你的名字可真好听。」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离开了。
没走多远,沈骁却忽然回头,往某个摊位看了一眼,后又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
待听不见他们两个的声音后,白清清才敢从藏身的摊位出来。
刚刚可真是吓死她了!
也不知道女侠到底有没有发现她。
还有那张纸条……幸好她放得及时,不然女侠可就要跟那个沈骁错过了。
那个名叫沈骁的男子,用的其实也是化名。
躲到摊位后面不久,白清清就想起这段剧情了。
离开阎殿后,林若初来到距离杏花村最近的县城——华城,并在阴差阳错中结识了一个重要配角,化名为沈骁的江湖百晓生。
江湖百晓生,传说中他「事无不晓,人无不知」,他没有一个具体的名字,或者也可以说他没有名字。每次出现在人前,他用的都是化名,所以,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
沈骁知道林若初在调查杏花村一事后,决定帮助她。
不久后,阎熠也循着林若初的行踪而来,三人结伴,为查明共同努力。
在调查过程中,阎熠对林若初的感情也慢慢加深了许多……
原书中,沈骁可是林若初的得力助手,帮了她很多忙,因此,若是让林若初就这么错过一个帮手,那就太可惜了。
于是,白清清出手了。
幸好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那接下来,就要考虑证据的事了。
【沈骁:江湖百晓生,俗称八卦包打听。】
30
林若初和沈骁就近找了间餐馆坐下,随意点了几道菜,林若初便将事情慢慢道来。
「……事情就是这样。我是为了帮朋友证明清白,才来调查真相的。」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林若初没有把事情完完全全说出来,只说自己是为了帮朋友的忙才四处奔走的。
听了她的话,沈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沉吟道:「杏花村一事……我也知晓一些,听说,村子是被人一夜灭门的,凶手手法干脆利落,毫不留情。村民们的尸体上只有脖子处的一个伤口,杀人手法如出一辙,应当是死在同一人剑下。据推测,那人用的该是江湖上至今无人知晓的一种剑法。」
林若初想了想,「跟我了解到的情况大致一样……」
「因此,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法,除了阎熠,没人能做得出来。」
「不可能是他,阎熠此人,一向自傲,他做事一定会弄得人尽皆知,不会这么低调,他也不屑这样偷偷摸摸做事。」
「这样啊……」沈骁喃喃,并不答话。
饭菜很快端上来了,一道道家常菜色泽清亮,香味诱人,林若初这才觉得有些饿了,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这时,沈骁却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女侠可以等我一会儿吗?我,我马上就回来。」
林若初点点头,「嗯。」
出了餐馆后,沈骁脸色就一下子变了,他收起脸上的笑,先是环顾四周,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继续往前走。
沈骁径直来到刚刚的摊位前,摊主是个卖胭脂水粉的,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他刚才就是在这里,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的。
出门在外,总要小心为上,特别是做他这一行当的,更要比别人警惕千倍万倍。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冲着他还是女侠来的,他都要趁早把人解决了。
若是冲他来的,那对方一定会趁他独自一人行动的时候动手。
刚刚女侠在,他不好出手,现在就可以了。
沈骁慢慢走到摊位前,一面装作挑选东西的样子,一面不动声色地警惕周围。
摊主见生意上门,一下子热情起来,「公子是要胭脂?」
「嗯,嗯。」
「不知公子是想送给什么人?我这里有适合姑娘家的桃红,也有适合长辈用的殷红,公子看看需要哪种……」
没人?
摊位后面,只有摊主一人在,也是,那人可不会一直躲在这里不动。
「刚刚……这里有没有人……我的意思是说,你可有看到这附近有人躲着?」
「人?哦,公子说的莫不是那个黄衣小姑娘?」摊主想了想,「刚刚是有个黄衣姑娘躲在我这,我还问她怎么了来着,她还说自己是偷跑出来的,家里人正在找她,怕被发现什么的……」
姑娘?
难道是他猜错了?
沈骁装出一副激动的样子,道:「没错,就是她!不瞒大哥,家妹前两天跟我闹别扭,脾气一上来竟直接离家出走了,家里人都急死了,不知大哥可有看到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姑娘跑得很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沈骁道过谢后,随意挑了个胭脂,正打算付钱离开时,忽然觉察到一道视线一直偷瞄他。
他放下胭脂,又拿起一面铜镜,转了转,便从铜镜中看到了对方。
是个黄衣小姑娘,正躲在某处墙角往这边偷看,脸上带着的,不是他平常看到的那种姑娘家爱慕娇羞的神色,而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神态。
这姑娘绝对有问题。
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正想继续看看情况,那姑娘却突然转身离开了。
难不成他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又或者说……
女侠!
会不会是对方确认他在这里后,好回去对女侠下手。
沈骁赶忙放下镜子,付了胭脂的钱,转身往餐馆而去。
一进餐馆,他一眼就看到了他刚刚和女侠坐的位置,桌面上还整整齐齐地摆着那几道菜,似没被人动过。
而位置上,却空无一人!
【沈骁:那姑娘在偷看我,是不是喜欢我?】
【白清清:别想!】
【阎熠:做梦!】
31
白清清按刚刚传纸条的方法,给林若初送了一封信,信上写了要想知道更多关于杏花村的事,应该去找北方万老人,他那里会有答案的。
北方万老人,不过是她胡诌的一个名头,只是为了把林若初引到别的地方去,方便她行动而已。
送完信,白清清只觉得大功告成,正准备行动,却不小心瞥到站在摊位前买东西的沈骁。
他,他怎么又回来了?
这时候的他,不应该跟着林若初,去看看那封信的真假吗?
怎么会在这里买什么东西呢?
难不成是偷偷跑出来给林若初挑礼物的?
阿西。
都这个时候,竟然还顾得上这些?
白清清傻了。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她本来是想用一封信直接引走他们两个的,现在看来,只能再写一封了。告诉沈骁林若初的去向,他自然就会跟着去。
只好这样了。
沈骁走到柜台前找到掌柜,向对方询问女侠的去向。
掌柜告诉他,女侠是拿着一封信离开的,好像是要找什么人,连饭钱都结了,还让他们转告他不用等她回来。
沈骁回到位置上坐下,才看到某个碟子下压着一封信。
给他的?
他打开信,上面写明了女侠离开的原因和准备去的地方,让他快些追上去。
他想起刚刚掌柜说的话,女侠留言说不用等她回来却没说自己去哪,想来也是不想让他去找她。
可这封信上却写得清清楚楚。
所以,这信不是女侠留给他的。
那会是谁?
沈骁忽然想到那个黄衣姑娘。
也许,那姑娘的目标是女侠也说不定。
只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要把女侠引走做什么?
那,为什么又要让他去找女侠?
还是说,她的目的是想把他们两个都引开,自己好行动?
沈骁盯着桌面,目光越发深沉。
过了片刻,他又重新起身,离开了餐馆。
得知白清清偷跑出去后,阎熠脸一黑,离开房间便直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老半天都没有出来,也没有任何动静。
谢文城很担心他。
他在书房门前走走停停,偶尔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里不免越发烦躁。
在他看来,被女人抛弃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阎熠这个样子,搞得好像从没被女人抛弃过——
等一下!
谢文城忽然想起来了。
阎熠他……似乎真的从没有被女人拒绝过!
也是啊。
阎熠,堂堂的魔君大人,单凭着那张脸,就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要对他投怀送抱,脱衣爬床的,若是阎熠「宁死不从」,那些女人是不可能有任何机会的。
平日里可只有阎熠拒绝女人的份,哪会有女人敢这样对他?
谢文城想到这里,望向书房的眼神就更担忧了……
不会吧不会吧?
阎魔君不会因为这次失恋而「想不开」吧?
谢文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准备推门而入。
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谢文城不放过阎熠脸上的任何变化,直勾勾地盯着他。
嗯,面色如常,看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谢文城开口,想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劝他,「那个,你……」
阎熠闻声转头,可眼睛看的却不是他,而是他的……手腕?
阎熠盯着他的手腕做什么?
谢文城疑问道:「你怎么了?我手上有什么吗?」
「没事。」阎熠移开目光,看来,只有她可以。
「今晚我请客,我们下山喝一杯吧,我给你找姑——」
「明天我要下山,短期内不会回来,阎殿就交给你了。」阎熠打断他的话,「日常小事你做主就好,拿不定主意的大事,可以跟我传音。」
「啥?」谢文城错愕,「你就……就这么把阎殿交给我了?」
「嗯。」
「那你干什么去?不会是……去找白清清吧?」
为了个女人,连家产都不要了吗?
谢文城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去调查杏花村一事。」
说完,阎熠就离开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安排一下。
只留谢文城一人在原地小声嘟囔: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还不是为了白清清……
32
将林若初和沈骁引走之后,白清清便开始好好考虑找证据的事。
作为本书的作者,白清清觉得自己大概是除了凶手之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她要利用这个优势,先一步找到证据,然后把它带回去交给林若初,让作为女主的林若初将真相公之于众,这样,林若初不仅可以替自己和阎殿证明清白,还能提升在世人心里的好感与地位……毕竟,原书里她就是这么安排的。
原书中,关于杏花村一案,她记得,是青阳派的人下的手,剧情好像是这么写的——
【谁都没有想到,震惊世人的杏花村灭门惨案,竟然是一直以来自诩正道,旨在匡扶正义的青阳派下的手!
仅仅只是因为本门派的江湖地位不高,经常受到排挤和压迫,青阳派掌门青安竟会想出这种毫无人道的办法,企图制造一场惨案并嫁祸给阎殿,然后他们就能顺势利用这一点,想方设法在事后的讨伐阎殿中立功,由此提高自己的地位。
真是惨无人道!
毫无人性!】
所以,白清清现在要做的,就是前往青阳派,寻找证据!
只是……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自己要找的证据是什么,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一下!
白清清刚抬起的脚又停住了。
她,她好像连青阳派在哪儿都不知道啊……
哭唧唧。
毕竟按书上写的剧情,大都是「不一会儿,青阳派的大门近在眼前……」这种一眨眼就到目的地的写法,过程直接省略,哪里会像她现在这样,要自己去找路的啊……
白清清欲哭无泪。
天苍苍,野茫茫,青阳派究竟在何方?
「老板,给我来一笼包子!」
这时,某个摊位前,一道响亮的声音引起了白清清的注意。
她闻声望去,只见那人着一身水蓝色道袍,梳着最简单的男子发髻,腰上配着一把不同寻常的长剑……这身打扮,白清清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曾在哪里见到过。
旁边有一道声音提醒了她,「那是青阳派的弟子。」
青阳派?
对哦!
她要找的,可不就是青阳派嘛。
只要偷偷跟着那人,那她就一定能找到青阳派的所在!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眼见那人坐下吃包子了,白清清准备躲在暗处,等对方起身再偷偷跟上去。
「兄弟谢啦,我——」白清清转过头,这才发现,旁边这人,竟然是沈骁!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已经跟着林若初去找万老人了吗?
沈骁将白清清脸上的震惊看在眼里,暗想:这姑娘果真有问题,看她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是认识自己的。
沈骁歉意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姑娘,是我吓到你了吗?你没事吧?」
「没,没事。」白清清摆手,「不,不对,我有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白清清一溜烟便没了身影。
沈骁看着她慌不择路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
吓,吓死她了!
白清清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胸口。
那沈骁怎么这么警惕,看来,只一封信还是不太好骗过他。
只是,沈骁既然没有跟着女侠离开,想必是早就看穿了她的那些小伎俩。
就算再来一次,恐怕也骗不了他。
算了,这件事还是先放着吧,反正沈骁暂时还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她只要小心点,应该就没问题了。
为了不再撞上沈骁那家伙,白清清回去特地绕了一段路,她赶到的时候,那弟子正好吃完包子准备离开。
她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嘭——」
然后,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毕竟是自己没看路撞到人,白清清正准备道歉,一抬头,沈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他怎么又来了!
【沈骁:姑娘,好巧。】
【白清清: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