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色更美了,错落有致的布局,精巧富丽的景致,一切都尽收眼底,颇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气,这让乾隆觉得很符合他的心xi_ng。突的,乾隆在景致上滑过的目光停了下来,凝注在了那个笔直站在湖边的白色人影身上。
隐隐看去,那人身着白色斗篷,兜帽上一圈白色的毛遮到了额际,在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堆秀山的yin影笼罩下,本就纤弱的身躯更加显得脆弱,微风吹过拂起了那白色衣摆,腾升出几分y_u乘风归去的出尘美感,从白色滚毛中露出的侧脸微微低垂着,错落出的光影下那双墨黑的眸子氤氲出若有似无的忧郁,l_uo·露在空气中的脖颈在寒风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对着那一池澄清湖水,整个人竟似也晶莹了起来,美的剔透玲珑,但也易碎。不过,却正好是乾隆喜欢的类型。
于是内心觉得被震荡到的乾隆带着吴书来下了御景台绕过堆秀山来到了那人身后,示意着吴书来别出声,缓缓靠近着,却在离那人三步远时发现了这个人竟是半年多年被他怒斥的三子,惊讶之下脚步一重,也终于引起了背对着他的永璋的注意。
蓦的回头,几丝慌乱几丝失措,落在乾隆眼里如同初见陌生人的小动物那般令人喜爱,那双眼在看见乾隆后顿起惊喜,灼烧的那双眼睛亮了起来,只是随即,一种恐慌的失落如同乌云遮日让那光芒消失了,让乾隆颇觉可惜。
瘦弱的身子矮了下去,脑袋低垂着请安,少年的嗓音还带着孩童的清脆,如同玉石相互碰撞时声音,悦耳动听,却带着几分突兀的不安和如同压抑之后的期待。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乾隆心情复杂的叫了起,目光渐渐变得暗沉。说实话,乾隆之前对永璋虽然说不上喜爱但绝对是和其他儿子一视同仁的,只是当初他最疼爱当成储君来寄予厚望的儿子永琮和孝贤接连去世让他心情很差,再加上他看见一个小小的嫔妃因为孝贤去世而痛哭到昏厥,身为他的儿子却在他的发妻葬礼上没有半丝难过的情绪时,一对比之下就怒极痛斥并剥夺了继承权。
但当情绪一冷静下来,那份恼怒也就随之而散了。本来嘛,身为一个皇帝就算再怎么喜爱一个儿子也不可能会伤心太久,对发妻的感情再深厚也是有限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发妻死后没两天后宫就多出了一个令妃。帝王之恩总是那般薄凉到令人心寒。
当头脑冷静下来后,尽管乾隆不可能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觉得惩罚太重了些,再加上他听见的那些有关永璋因他的怒斥而悲伤的种种行为更是觉得这个儿子已经知错,并在自己儿子对他极度的敬爱之中而升腾起一种虚荣心,从而对永璋他们的恼怒也就完全散去了。
只是无奈就算散去了乾隆也不可能主动去看他们,毕竟这样做有份,而且乾隆很忙,忙着享受美人恩。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过了大半年,今天是他在孝贤葬礼后第一次看见永璋。
细细的看着低垂着脑袋不语的永璋,乾隆发现比之记忆中的那个相差了很多。尽管事实上在乾隆的记忆中的永璋其实也只有非常浅薄的一个印象罢了,但人嘛总是喜欢先入为主一下,在高处留下了瘦弱印象的乾隆也就理所当然的觉得永璋瘦弱了许多,再加上永璋本就是真的体弱,那份让乾隆震惊的脆弱感就更真实了起来。
人瘦了,再联想他所了解的事情,乾隆很理所当然的认定了永璋是想念他这个皇阿玛才会如此虚弱的,于是虚荣心那是噌噌噌的往上冒满到爆棚呐,虚荣心被满足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再想想刚刚永璋回头时那亮起来的双眼中浓浓的惊喜,立即的乾隆就断定了永璋是真心的敬爱着他这个皇阿玛的,心里一开始冒出的那一丁点怀疑也随着永璋一开始那毫无作伪的惊慌神色而消失了。
人的心理就是那
么奇怪,当你讨厌一个人时无论他做什么你都可以看得出其中令你厌恶的因素,而当你对一个人看对眼时,无论对方做什么都都可以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解释,而乾隆的这种情绪尤其旺盛,所以在认定了永璋是一个真心孺慕着他敬爱着他的儿子后,乾隆对永璋的好感度迅速增长,心里也生出了对永璋的天xi_ng疼爱。
当然,这所谓的天xi_ng并不是父子天xi_ng,而是乾隆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天xi_ng。他自觉既然永璋那么敬重他这个皇阿玛,那么以他那么仁慈而宽厚的xi_ng子自然该给孺慕阿玛的儿子一个亲近的机会。
4、过度脑补
“最近功课可有认真尽心?”
说是要亲近,但无奈乾隆身为皇帝还真不知道普通的亲子行为该是如何的。对于自己的孩子,当朝的阿哥,乾隆说起为父其实自觉为君更多一些,毕竟他的儿子是未来国君的备选,哪怕不是一国之君也肯定是当朝重臣,自然最该注重学习方面了。
所以一开始乾隆就是这里一句,说完又觉得把这句话当成相隔半年的开场白似乎太严厉了些,毕竟这个孩子这半年多来渴望着他的关心,对于这样的儿子乾隆觉得他还是可以适当的放轻一些口气的。
刚想稍稍柔和一下气氛,乾隆却见那个刚刚低垂着脑袋的孩子猛的抬起了头,那双直视着他的眼睛闪烁着浓浓的欢喜,使得那双圆溜溜的眼晶亮起来,如同最耀眼的宝石闪烁着漂亮的光芒,连带着那张苍白的脸、整个人一起亮眼了起来。
乾隆一愣,自从登基以后他有多久没有被人如此直视过了?无论是后宫嫔妃还是自己的孩子,每一个人或多或少对他都带着点畏惧,对上他的眼时总是忍不住微微低垂着避开,他对这种行为并不反感甚至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他是一国之君,理当被所有人敬畏。
只是现在,第一次碰上了这么直愣愣的看向他的人,那双眼睛中盛载着的都是因他而起的喜悦神采,只是因为他那根本算不上关心的一句话,这个孩子就高兴的忘乎所以,黑亮的眸中毫不掩饰对他的孺慕,这样的表情让乾隆觉得好奇之余还夹杂着丝丝兴奋,身为君父的骄傲油然而生,再出口,语气已经不自觉的放柔了起来。
“永璋呐,这么冷的天气怎么呆在这里?奴才呢?怎么都不在?莫不是都玩忽职守了?”说到这里,乾隆声音中已经带上点点沉怒,就要喊吴书来时,一只小小的手揪住了他的衣袖,白皙的手骨节分明,和那袖口的明黄色相衬着愈发的纤细而脆弱,看上去白的触目惊心,却有一种病态的美。
见乾隆目光落在那只手上,永璋的脸上闪过了一阵恍然大悟的惊慌,立即就要把手放开,双腿也开始弯曲着嘴里已经开始请罪,“儿臣冒犯了皇阿玛,请皇阿玛恕罪。”
如此诚惶诚恐的态度若是放在以前乾隆肯定觉得这个孩子太懦弱胆小了,但放在这个时候,之前已经非常明显的看见了永璋对他的敬爱和依恋,乾隆那得到满足的虚荣心使得他此刻还沉迷于做慈父的感觉之中,于是手一把握住了才抽离他衣袖的小手,当完全握住时乾隆才更确实的感觉到那只手究竟有多纤弱。
明明已经快十四,可那只手却可以被他的手完全包裹住,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硌人的骨骼。太瘦了,好似只有他稍稍一用力,那脆弱的骨头就会断裂,尤其是那比这寒风更冰上几分的温度,让慈父状态中的乾隆立即心疼了起来。
“手这么冰,你都不知道多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