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东方宁与岳灵珊两厢对峙的时候,贾二看余沧海的话一时唬住了林平之等人,便瞅准机会,一把夹起余人彦,翻身上马,割断缰绳奔驰而去!
可惜余人彦趴在马背上还不老实,嘴里还嚷嚷着:“你们这帮Gui儿子给老子等着,暗算老子,老子跟你没完!”
“嗖”的一声,一根筷子插到了贾二的马的身上,马儿吃痛的一跃,余人彦险些摔到地上,贾二知道这个师弟口无遮拦的又惹到高手了,生怕再出什么乱子,赶紧稳住了马疾驰而去!赶紧回去找师傅解穴去吧!
林平之环顾酒馆,看到东方宁,心里明白,赶紧过来道谢:“多谢这位英雄出手相助!在下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不知英雄高姓大名?”自己跟他看来也不差几岁,为何武功差了这么多,人家一根筷子能退敌,自己带着一帮人还是被人打得无还手之力。
“不敢当,在下东方宁,算不上什么英雄!我出手也不是为了帮你们,不过是看不过青城派那个余矮子罢了!”东方宁儒雅地一笑,那俊美的脸上略带了几分笑意,更使得他整个人神采奕奕,光艳照人。
林平之看着这张英俊的面孔,也不由得一愣神,目光中流露出几分痴迷。林平之长得像他母亲,自是一副好皮囊,也算是福州城里有名的英俊小生,可是如今见到这个东方宁,却让他不知不觉中流露出几分自卑,这样的风姿,岂是凡尘俗子可比的!
东方宁放下酒杯,酒杯与桌面相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使得微微愣神的林平之也回过神来。
这林平之平日里心高气傲,又在福威镖局坐井观天,在福州城仗着自己的家传剑法收拾了几个纨绔子弟,便自以为江湖上再厉害的好手,至多也不过和他爹爹在伯仲之间,自己的身手也算是江湖上一把好手,今日却在两个川人身上吃了亏,才知道了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如今见东方宁不止年轻英俊,更是只一招便退去强敌,帮他解了围,心中对他更是佩服不已!而且听他如此说话,言谈间更是不把青城派放在眼里,心里对东方宁愈加钦佩!
林平之说道:“东方大侠说笑了,今日平之得您出手相救,心中甚是感激!如大侠不嫌弃,不如到舍下做做,让平之略背薄酒以示谢意!”
“呵呵,别大侠大侠的叫着,我听不惯!”东方宁对于‘大侠’这个称呼是十分感冒,如今这江湖上可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被人称为大侠!哪里还有一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情怀,不过是为了名利在算计罢了!“虽然你是好意请在下去做客,不过只怕在下没这个口福!”
“东方兄放心,家父一向爱结交英雄豪杰,若知道我将兄台请回家,定然会好好招呼兄台的!”林平之以为东方宁看他年轻,不能主事,便赶紧解释道!
“哈哈,林兄弟,你误会了,江湖上人都说福威镖局的林总镖头手面阔,交朋友够义气,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我说我没这个口福,是因为你们林家今日不会有心情招待我了!”东方宁笑着说!
“不知东方兄何出此言!”林平之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他这话里有话!
“因为青城派的余矮子率领青城派众弟子来寻你家晦气,甚至要灭你家满门!”东方宁说得风轻云淡,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般,但他的话却让林平之如坠冰窟一般!
“你说的可是真的?”林平之有些惊慌地问道,那张俊俏的小脸也露出几分惊慌的神色,刚才那个自称是青城派弟子的两个人就那般厉害,若是东方宁所言不虚,那他林家危矣!
“自然是真的,刚才那个姓余的汉子可真的是余沧海的小儿子余人彦,他说的也不是大话,他爹可真的是来灭你们满门的!”东方宁依旧那么平静,“你们林家的辟邪剑谱可是有很多人惦记的!”
林平之心中大惊,情急之下竟将家底透露出来了,说道:“这辟邪剑法我林家从来都是口传心授,哪里来的剑谱?”
“呵呵,你有什么疑问就回去问你爹吧,顺便替在下转告你爹爹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东方宁淡淡的说道,挥了挥手,“你赶紧回去吧,强敌将要上门,回家御敌吧!”如同预言一般的话,配着出尘的气质,使得东方宁看起来竟有种谪仙般的气质,他的话也让人愈加深信。
林平之心中惊惧,余人彦恐吓的话语不住的在耳边萦绕,“多谢东方兄相告,在下告辞!”林平之随即带着众人赶回镖局!虽然史镖头几人并不信东方宁的话,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天得罪余沧海的儿子也是事实,这个东方宁是个高手也是事实,看到少镖头的神色匆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着林平之赶回镖局!
“记得青城派的绝学是摧心掌!”东方宁的声音远远的从后面传来,林平之与众镖头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林平之率领着众镖师急匆匆地回到了福威镖局,一进大厅,只见父亲坐在太师椅中,正在闭目沉思,林平之神色不定,叫道:“爹!大事不好了!”林震南面色如常,问道:“出什么大事了,这般慌慌张张的?你不是去打猎了吗?”
林平之急急地把酒馆里发生地事情向林震南禀告,林震南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说道:“原来如此呀!我打从三年前,每年春秋两节,总是备了厚礼,专程派人送去青城派的松风观、峨嵋派的金顶寺,可是这两派的掌门人从来不收。峨嵋派的金光上人,还肯接见我派去的镖头,谢上几句,请吃一餐素斋,然后将礼物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松风观的余观主哪,这可厉害了,咱们送礼的镖头只上到半山,就给挡了驾,说道余观主闭门坐观,不见外客
,观中百物俱备,不收礼物。咱们的镖头别说见不到余观主 ,连松风观的大门是朝南朝北也说不上来,每一次派去送礼的镖头总是气呼呼的回来。哪知道这一次,余观主居然收了咱们的礼物,还说派了四名弟子到福建来回拜!”
林震南说到这,刚刚得意的心情霎时间变成了忐忑不安,原本以为的无稽之谈也似乎变得可信多了,原本听儿子说余沧海要来灭自己满门的时候还有些不信,但一想那些反常的现象,心里的怀疑也多半变成了担忧!
记得幼年时祖父讲的一段往事,那余沧海的师傅长青子便曾败在祖父远图公手下,结果想不开,年纪轻轻便过世了,想必这个仇口是留下了,可笑自己以前竟未想到这一点,还年年给青城派送礼妄图拉好关心,如今看来真是可笑之极!
四川省的青城、峨嵋两派,立派数百年,门下英才济济,着实了不起,虽然赶不上少林、武当,可是跟嵩山、泰山、衡山、华山、恒山这五岳剑派,已算得上并驾齐驱。自己祖父远图公创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当年威震江湖,当真说得上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传到父亲手里,威名就不及远图公了,如今自己只怕又差了些。林家三代都是一线单传,连师兄弟也没一个,及不上人家人多势众,如今人家杀上门来,该如何是好呀?
看来只有联系洛阳金刀王家,联合两家的势力,再召集十省镖局的人手,说不定可以拼上一拼!但是如此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做法又有何意义呢?镖局是敞开门做生意的,不是混山头打劫的山大王呀!更何况这远水救不了近火,青城派的人已经到了福建,现去联络也来不及了!倒是今日平儿提到的那个东方宁,听平之的话此人武功极高,若是能得他相助倒有几分胜算!
正当林震南心里盘算,焦躁不已的时候,奔进来了三个趟子手,为首一人气急败坏的道:“总……总镖头……”
林震南喝道:“甚么事大惊小怪?”
趟子手陈七道:“白……白二死了。”
林震南心下大惊,这么快就杀来了?忽听得有人惊呼:“啊哟,郑镖头又死了!”
林家父子两人去看了两具尸体,见衣裳已被人解开,身上并无血迹,全身一点伤痕也没有,看来也不是中毒。一名镖师皱眉道:“郑兄弟死在马厩里,便跟白二一模一样 ,身上也是没半点伤痕,七孔既不流血,脸上也没甚么青紫浮肿,莫非……莫非刚才随少镖头出去打猎,真的中了邪,冲……冲撞了甚么邪神恶鬼。”
林平之想起东方宁的话,说道:“爹爹,我们临走时那位东方大侠说了一句‘青城派的绝学是摧心掌’,不知他们……”
林震南听了这话,想起江湖传言青城派的摧心掌若是练到炉火纯青之时,伤人时以内力震碎人的心脏,伤着立即毙命,但从尸身上却看不出任何伤痕。看来如今余沧海已经杀上门了,自己竟然连人家何时出招的都不知道,情况紧急,林家看来已经到了绝境了,为今之计只有找平儿口中所说的那个东方宁了!只不过,他会不会帮林家呢?又为何会帮林家呢?难不成他也是看中了林家的辟邪剑谱?
林平之看到父亲犹豫的样子,开口道:“爹爹,横竖不过是个死,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赌一把,先请东方宁来帮忙,在酒馆里他已经是公开帮我们得罪了青城派,想必会站在我们这边,只要事后重重答谢他也就是了!”
林震南重重叹了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说道:“请崔镖头、季镖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