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背景板的尴尬时刻又到了,而永琪略带疲惫的脸上则现出一丝喜悦。他这段时间侍奉病重的额娘,皇帝也没有免掉上书房的学习,成日里起早贪黑的不免累着了。端慧皇太子薨后,永琪曾经被前皇后富察氏短暂的养育过一段时间,后归于生母愉妃。永琪虽然觉得被皇后养育过的自己隐隐占了嫡出的身份,但对悉心照顾自己的愉妃也颇有感情。如今眼看额娘的病情不仅毫无起色而且日益严重,心中又难过又惶惑。毕竟,一个不受宠的额娘到底要比没有额娘强。何况他已经算是成年,也就没有被受宠嫔妃甚至皇后收养的可能,今后可以依靠的,就只有皇帝和太后了。此刻皇帝的夸奖,对他来说特别重要。
张涵可没有考察皇子功课的打算,他自己都拎不清呢。牺牲睡眠时间来看叉烧包子,主要是被奏折上的蝌蚪文刺激到了。那时他才意识到,乾隆还是有骄傲的本钱的,起码他还会满语和蒙语啊,而张涵,此刻连精通汉语都说不上了。于是他想起被评为“娴习满语,汉语,蒙古语”的五阿哥来,心想,哪怕真是个叉烧,也得整成个多功能的叉烧!
张涵听见授课师傅自称蔡新,崇拜的目光就嗖嗖的飞了过去。大儒啊,而且是精通数学又有经济眼光的大儒,太少见了,简直是国宝级别的!只教四个小孩太浪费了,应该开大班授课,远程的、网络的也都全架上!看来今后要分出点精力办个大学才好……张涵勉强压下要签名要合影的冲动,先We_i问了一遍大儒的身体健康,家人如何,听说大儒母亲孤身一人在老家福建,便吩咐叫人接来京城团聚。赢得了大儒热泪之后,觉得好感度拉的够高,便适可而止,转而装模作样的问了便宜儿子们两句功课如何了,尽管对答案全然不理解,还是挨个儿夸奖了一遍答得很好学得不错大有进益朕心甚We_i。
永琪没有得到特别关注,有点失落。不过张涵其实重点关注过他,只是发现他体格健壮、面无病色后就转移了方向,心中暗想,被乾隆当做继承人的人,的确是不可能身体不好的,那么永琪成年后体弱,甚至因此死亡的事情就非常值得推敲了。看来粘杆处的动作,还要再快一些。
其他三子则觉得今日皇帝特别和蔼。永璇现在还不到九岁,Xi_ng子有点活泼,平日里乾隆对他也并不十分严厉,此刻便大胆献上先生夸奖过的一篇字来。张涵接过一看,脱口道:“好字啊!”他虽然写不了几笔字,好歹还是分得清的,尤其一想到这跟字帖似的东东是个小学低年级的孩子写出的,便忍不住夸了又夸,如果不是及时想到自己是这孩子的老子,连“神童”都要说出来了。永瑢见永璇得了表扬,皇帝脸色又好,便寻思着也献诗一首,刚琢磨着选哪首诗好,就听见永琪也献上一篇字,忍不住暗中撇嘴。永琪的字固然也是不错的,可是成年阿哥和九岁的弟弟打擂台,也不嫌丢人。张涵看了,也夸声好,不过因为刚才夸得有点词穷,而且经历了神童永璇之后便对十四五岁能写一笔好字不太惊讶了,再说他也看不出那个写的更好,于是这夸奖便显得平常了些。
张涵捕捉到永琪眼中的不平之色,又看了看诸子和永琪之间突兀的物理距离,便知道永琪可能真的像历史上那个荣亲王那样,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同时也的确有叉烧潜质。他猜测,莫不是因为有一个长寿而又备受帝王冷落的母亲,才逐渐磨去了永琪身上的自大和骄纵,最终炼成一个沉稳睿智的亲王?
家事
两个孩子都献上了大作,张涵干脆主动问剩下两个有什么要献宝。永珹和永瑢谦让一番,然后永瑢献上今早做的一首咏梅诗,永珹不好献诗了,便呈上今早做的一篇短文,各各得了一通好夸。张涵见永琪眼中不平不屑之色更重,连脸上都带了出来,心想这孩子果然欠调教,等他额娘丧事一过就扔到军营里去炼炼,相信军队这个大熔炉能把他炼成器的。
打发
孩子们都散了,张涵又跟景仰的大儒聊了聊,发现大儒卯时就要上班时嘴角忍不住抽了。卯时那不是凌晨五点吗?大儒年纪不小了,每天5点上班也太不人道了吧?而且那几个孩子也要5点就开始读书?读到下午三点?读上十个小时?中午也不休息?这不是虐童吗?小孩子吃不好睡不饱能长个儿吗?此时他还没察觉今早自己两点多就起了,否则一定会同情自己而不是森森的同情大儒和皇子了。
张涵略一沉思,觉着改个上书房的作息时间应该不算什么大事,便打算按照后世学校的制度,改成十二岁以下儿童九点上学,十二岁以上的八点上学,十一点半到一点午餐和午休,下午就还照常三点放学好了。当然这个条陈就还是让纪晓岚去写吧,就不用自己掰着指头转换时间了。至于教学内容能否完成?把背诵一百二十遍改成二十遍不就把时间省出来了?
出了上书房,张涵去永和宫探望病重的愉妃,见永琪面带忧色的迎出来,觉得这孩子还算孝顺,越发期待军营改造的成果——这时他倒没想到把十四岁的孩子送去参军也算是虐童了。愉妃已得了皇后的通知,对儿子的婚配人选十分满意,尤其想到西林觉罗氏背后实力强大的鄂尔泰一族,觉得儿子在立储之路上又大进了一步,被这好消息一激,居然能坐起来了,在床上给皇帝行了个半礼。张涵见愉妃眉宇间尽是灰色,知道她是被强制和谐定了,好言安We_i了几句,又嘱咐永琪好好照顾母亲,同时也要顾惜自己身体,便又抬脚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里,和亲王弘昼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他不明白皇帝哥哥特地叫自己早点儿赴晚宴是什么意思?他很清楚皇帝还是提防着自己的,因此虽然跟皇帝关系亲近,但来往多是在太后跟前,被单独拎出来多半是要挨训了。可是最近自己没办丧事,也没有御史上折子弹劾呀?等皇帝到了,弘昼请了个安,笑嘻嘻的说:“弟弟犯什么错了?请皇兄教训。”结果见皇帝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心下便打了个突。
张涵不是要故意吓唬弘昼,他只是开口时才想起来自己是该说满语还是说汉语啊?之前人前说话,一直都有汉族听众,因此自己说汉语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只有弘昼一个满族亲王,原版在这种情况下是说什么语言的?张涵犹豫片刻,心下一横,反正满语是不会的,就说汉语了,量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便说起和婉的事来。
据粘杆处消息,和婉出嫁巴林博尔济吉特氏德勒克五年了无所出,额附似乎有点怨气,成日里跟两个侍女混着。张涵虽然觉得年纪小小的不生孩子对身体好,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和婉日子必定过的不顺心,十八岁之后还没怀上孩子很可能跟适应不了塞外苦寒的生活条件有关系。历史上和婉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张涵觉得原版把和婉从亲生父母怀中带走又不好好照看的行为非常可耻,便想好好补偿这个苦命的女孩。既然姐姐和敬公主嫁了蒙古人后常驻北京,那么妹妹和婉自然也能在京城居住。
弘昼儿子不少,女儿只有和婉一个,还没抱热乎就被皇帝抢走了,二十年来思女之情难以言表。此刻听说皇帝要召回女儿京城常住,喜不自胜,便主动请求负责公主府建设事宜。张涵完全忘了还有公主府这回事,心中冒出一滴冷汗,差点儿露馅!便赶紧答应了弘昼的自动请缨,又额外嘱咐比照固伦公主规格建设,若公主到京时公主府尚未建成,暂居和亲王府。弘昼越发高兴,又请示一干嬷嬷宫女仆役等是按和硕公主规格还是按固伦公主规格?
张涵听到嬷嬷二字,便想起清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