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胤禔一点儿也不意外胤礽的回答,他站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辰差不多了,我先回府。这几天郡王福晋身体不适,我要在府里侍疾,明天就不进宫了。”既然已经谈开了,他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去理清一下现在朝廷的情况。
胤礽道:“我等下就交待奴才跟上书房那边说一声。”
几天后,胤礽下学回阿哥所时,正巧遇上了皇后的养女——兰公主。兰公主闺名兰馨,她的父母就是胤禔跟他提过的三个异姓王中的其中一个——齐亲王。齐亲王早已战死沙场,福晋也跟着一起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三年前被接进宫养在还是皇贵妃的那位皇后名下,如果没有意外,她出嫁前应该会被封个和硕公主当当。
兰馨跟五阿哥同年,不过比他略小数月,所以她见到胤礽时,行礼道:“见过五哥。”
遇到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太子殿下有时候态度也是挺好的,前提是这个女人没惹着他。他微一点头:“不用多礼,兰儿可是刚从慈宁宫回来?”
兰馨长得不算漂亮,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温润的珍珠,笑起来自有一股娇憨的味道。她听到胤礽问话,便笑道:“五哥说对了,我是刚从太后那儿回来的。今儿内务府新上贡了一批江南来的丝绸,皇额娘让我先将它们送去慈宁宫给太后先挑。这不,太后挑好了,我正赶着回坤宁宫呢,其他的丝绸想必很快就会送到各宫娘娘那儿了。”
胤礽淡淡地道:“这大热天的,让你跑来跑去还真是怪难受的。”
兰馨扭了扭手里的丝帕,道:“五哥说笑了,为太后、为皇额娘做事,兰儿高兴还来不及,哪来的难受啊。”
随后两人又客套数句,就各自别过了。
晚上,西三所的某一个院子里还在亮着灯。房内,兰馨摘下头上的发钗,问道:“崔嬷嬷,听说五阿哥这一个月来Xi_ng情作风有很大的改变,你怎么看?”
崔嬷嬷小心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公主,这还真不好说。往日里,五阿哥虽得皇上太后重视,可是他整天跟令妃那起子奴才混在一起,明面上没人讲,但实际上没几个人看得起他的。自从上个月他大病一场,将福尔泰给撵出去后,虽说脾气难伺候了,但今天这么一瞅,真要让老奴说……”声音压得极低,兰馨离得如此近,也要打起十二万分注意才听清楚崔嬷嬷在说什么,“……这皇子里头,单论气度风范,还真没一个比得上五阿哥的。”
兰馨咬住下唇,“这,不一定吧。十二阿哥也才一岁多,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崔嬷嬷叹了一口气,“公主,您就别多想了。横竖五阿哥是皇子,您是公主,又只是养女,八竿子扯不到一起。再说,这些……前朝的事儿,也不是我们能够担心的。”
“而且,论礼,五阿哥也算是您的兄长,您只要跟今天这样,客客气气地对他,日后……也没人挑得出您的毛病来。”
兰馨道:“也只好这样了。”她是皇后养女,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她打从心底愿意皇后一脉得势,不过崔嬷嬷说得也有理,以后她对五阿哥客客气气、不失礼数即可,相信他也不会为难自已的。
崔嬷嬷帮兰馨换上衣物,道:“反正啊,再过两三年,皇上应该会为公主挑选额附。可以看到您大婚,以后我也有脸去见王爷福晋了。”
兰馨一听,霎时间红透了脸。
针锋
过了几天,胤禔还是没有进宫,而是继续遣人向胤礽请假。胤礽在宫里实在憋得无聊,便索Xi_ng跟乾隆要了一天的假,出宫找人去了。
半个时辰后,胤礽站在理郡王王府的门前,看着两边的石狮子,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林安识趣地上前敲门,虽然五阿哥这一个月来的转变大得惊人,但是做为奴才,只要好好的
伺候主子就可以了,其他的最好不要多说多想,不然主子出事,他们也难逃一死。理郡王府很快就有人出来开门了,林安说明身份和来意后,门房急忙恭敬地将胤礽请进府里。
理郡王的长子永瑷出来接待,他向胤礽打了个千:“没想到五阿哥会来寒舍,实在是失礼了。不巧阿玛有事外出不在府里,还请五阿哥见谅。”
胤礽听到弘为不在,感到有些失望,本来他想着这次过来还可以见一见这个儿子的,没想到弘为却不在府里。他转念一想,见不到儿子,见到孙子也不错。再细细一看永瑷,举止沉稳,气度稳重,很有长子风范,他心里也是颇为满意。
永瑷见五阿哥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个五阿哥在皇帝和太后跟前很得宠爱,别是小弟做他伴读的那几天惹了他,现在找上门来算帐吧?他略一拱手,道:“请问五阿哥,您今天是因何上门?”
胤礽笑道:“永瀛已经几天没进宫了,我有些担心,便过来瞧瞧。”
永瑷松了一口气,不是来找事的就好,“有劳五阿哥挂心,我额娘这几天身子不爽,永瀛在一旁伺候着,这才向宫里告假。”
胤礽道:“那就好。既然我都来了,贵府不嫌突然的话,我想向福晋问个安。”
侄子向堂婶请安,这很平常,永瑷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人通知自家额娘,再亲自领着胤礽前去。
进了房间,福晋已经是穿戴整齐的坐在房里,胤禔也在一旁站着。
胤礽先是向福晋请安,福晋也客气地表达出一个长辈应有的关心和身份,又略略说了几句客套话。
理郡王福晋也是一个极有眼色的女人,她明白五阿哥上门不可能真的是为了来看她。因此过了场面话后,她便推托自已身子不爽,让小儿子陪五阿哥去说说话。胤礽也不推托,顺着福晋的话尾跟着胤禔来到了他现在住的院子里。
胤禔一进房间,就挥退了下人,脸色非常不好地瞪着在他房里东看西瞧的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做什么,随便看看。”胤礽随手拿起一个玻璃盒子,好奇地摇了摇,似乎对里面的东西很有兴趣。
“你!”胤禔危险地看着他,“你有没有一点儿自觉?这是我的房间!谁允许你乱动我的东西?”
胤礽走近书架随手抽出一本书,心不在焉地道:“我高兴,有本事你去向你的‘阿玛’告……”正说着,他翻书的手一僵,随后笑了起来,“原来‘大哥’也对这种事有兴趣啊!怎么不早说,我带你去堂子里走走就是了,何必看书这么不过瘾?”
胤禔以为他在找茬,语气自然不是很好:“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诺!”胤礽将手中的书扔了过去,手一摊,十分无辜的样子,“自已看,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
胤禔狐疑地看了看胤礽,然后才低下头翻起手中的书来。等看清楚书中的内容时,胤禔的脸色十分精彩,红红紫紫的。原来这是一本关于男子欢爱的春宫图,画这本图册的作者功力着实不差,将交欢之人的神态、动作都描绘得十分逼真,纤毫毕现。
胤禔脸色扭曲也不过短短几瞬间,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他将书往书架上一塞,道:“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来看春宫图吧?”
“当然不是。”胤礽摆正脸色,道:“我是来问你,现在朝中的情况如何?”虽然他也能探听得到,便这里到底是乾隆朝,不是康熙朝,他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