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姒儿。”
令妃顿时眼睛一亮,鄂弼的嫡女,不就是皇上有心指给永琪做嫡福晋的那位吗?
令妃上上下下打量着胤禩的同时,胤礽和胤禩也在打量着小燕子。
眼前的少女,略施脂粉,明眸璀璨,长得倒是十分讨喜。一身艳丽的旗装更硬生生的衬出一身贵气,只是脚下却是一双精致的平底绣花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胤禩视线在她身上那件色彩鲜艳的衣服上微微停顿,笑容愈深。
“我叫小燕子。你们俩长得真好看,比紫薇比令妃娘娘都好看。”小燕子天真的说。
胤礽胤禩同时抽了抽嘴角,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薇是谁,但是令妃……至少人家正主就在这呢喂!没看到人家脸都快绿了吗?
胤礽作出一副头晕的虚弱模样:“难得在御花园里遇上令妃娘娘和姐姐,和嘉本应好好陪陪你们才是,可惜不巧和嘉昨夜里似乎受了些许风寒,先下有些头晕难受,只好先告退了。”
“你不舒服吗?”小燕子眨巴着大眼睛,“那就赶紧回去休息吧,下回有机会我们再一起玩。”
令妃原本还想趁此机会和未来的五福晋拉拉关系,听到小燕子这么说了,也不好反驳,只能点点头。
“和嘉(姒儿)告退。”胤禩伸手扶着胤礽,两人快走两步。
身后,小燕子拉着令妃犹自兴奋:“我好像到了一个仙境,不仅风景美,人也都这么漂亮,一个个就像仙女一样,太没有真实感了,将来我出了宫,回到民间的时候,说给人家听,人家大概都不相信!”
令妃一惊,不禁神色一凛,警告的说:“格格,我告诉你一句很重要的话!”
“什么话?”小燕子满不在乎的问。
胤礽和胤禩对望一眼,不露痕迹的绕到一旁的假山后面,只不甚清晰的听见令妃压低嗓子紧张的说到:“……你现在已经被皇上认了……千万不能再说什么‘回家’……就是千真万确的……如果……就是欺君大罪……”
胤礽正侧耳听着,胤禩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转头一看,五阿哥永琪和福尔泰正朝这边过来,两人立刻谨慎避开。
从假山另一头出来,两人各自心里都松了口气。
胤禩朝胤礽福了福身:“姒儿也该告退出宫去了。”
胤礽拉住他,眉间紧皱:“八弟,你……”
胤禩拦住他:“四格格请慎言!”说着眼神往四周一扫。
胤礽踟蹰着:“你何必……”
胤禩叹了口气:“四格格,前尘往事何必执着?纵使相逢应不识,还是忘了吧。”说着径自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徒留胤礽傻站在原地差点被气乐了:“还纵使相逢应不识,这句诗也可以这么用吗?不过……那个小燕子……”胤礽转头望向挹翠阁方向,神色莫辨。
【以下继续修改引用原文】(喂!
却说那永琪带着福尔泰一路过去,一眼看到穿着旗装的小燕子,顿时眼睛一亮。
“这不是被我一箭sh_e来的格格吗?”
令妃见到永琪和尔泰,立刻脸色一转,眉开眼笑。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永琪向令妃行了礼,凝视着小燕子,赞叹不已:“你穿了这一身衣服,和那天在围场里,真是判若两人!没想到,我有一个这么标致的妹妹!”
小燕子看着永琪,蓦然想起,那天在围场中,将自己惶急抱起的永琪,心中竟没来由的一热:“原来,你是五阿哥!”
令妃招呼着众人:“咱们到亭子里坐一下,格格大病初愈,只怕站得太久了不好!”
大家进了亭子,纷纷落座。
“刚才你们过来可有看到和嘉?”令妃想起和嘉刚刚走开。
永琪迷惑着应道:“儿臣并未见到四妹妹?怎么?”
令妃抿嘴笑了:“你猜她和谁在一起?”
永琪一头雾水。
小燕子插嘴道:“那个什么罗,长得很漂亮,叫姒儿的?”
福尔泰一向机灵,顿时了然:“可是西林觉罗家的小姐?”说着转眼看看五阿哥,一笑。
永琪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却听令妃笑道:“你倒是机灵,正是那位西林觉罗家的小姐。”
小燕子迷惑不已:“你们到底再说什么啊?神神秘秘的,那个姒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令妃暧昧的笑了:“你不知道,刚才那个姑娘,你皇阿玛很中意她,想让永琪娶她做嫡福晋。”
小燕子瞪大了眼睛,又转头看看永琪。娶?就是说做媳妇喽?心底莫名的不舒服。
永琪掩饰的咳了一声,对着小燕子亮晶晶的大眼睛,竟一时无法把视线移开,心里又是尴尬又是说不出的悸动,只好生硬转开话题。
令妃和福尔泰只当他不好意思了,彼此相识一笑。
谈笑间,三个年轻人已然亲近了不少,最后竟然还大胆的在这挹翠阁中喝起酒来。
亭外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胤禛yin沉着脸拧断了一支又一支的树杈。
☆、五、何曾放下
胤禩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梦中,他跪在金銮殿上,高高端坐于龙椅的,是他的父亲,大清的康熙大帝。
康熙神色无比冷峻,锐利的目光如有实质,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身上。无法形容那样犀利而复杂的眼神,洞察、惊愕、失望、厌恶、愤怒……
也无法形容被那样的目光看着时自己的心情,惊惶、无措、恐惧、绝望……所有的伪装在那一刻已然是无所遁形!
再后来,他的父亲又说了什么呢?
“……柔ji_an成xi_ng,妄蓄大志。 系辛者库j_ia_n妇所生,自幼心高yin险……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
呵,金口玉言,是为宣判。从此,再无挽回。
再再后来,皇父驾崩,天下缟素。
那人……也终于得偿所愿登上了那个位置。所有的荣耀和耻辱似乎已然成为过往云烟,然而自己,却早无回头之路。
直至——
“允禩自绝于天,自绝于祖宗,自绝于朕,断不可留于宗姓之内,为我朝之玷!”
明君贤臣,果然终究只能是一个虚幻的梦。
那些年的费尽思量,处心积虑,一步错,步步错。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不是吗?若只是他一人一意孤行也就罢了,却偏偏还要连累了老九老十陪着他一条路走到黑。
雍正四年,九月初八。无法忘却的日子。
那一日,异常的寒冷。
他坐在破败的监所里,抱着一壶浊酒,才堪堪喝下一口,却呕出一衣襟的血。
胤禩从梦中挣脱,一身薄衫已然湿透。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胤禩颓然而笑:“真是……前世作孽。”
果然还是无法不在意。
胤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