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
这人?又想做什么。
月明荞见大美人看着自己,却不起身,干脆直接解了身上的大氅,想给这人取暖。“你先披上,太冷了。”
带着淡香,夹杂着少年体温的大氅突然罩了下来,厅白幻原本冻僵的身子,突然被圈暖意环绕,他忍不住一个哆嗦。
柔软的衣料触及到他的皮肤,于这寒日无疑让人贪恋。
厅白幻眼神错愕半晌,又觉得恶心,挣扎着将身上披着的袍子丢了出去。他踉踉跄跄的撑地站起来,指节冻的通红。
长时间跪着,腿脚已经冷的没知觉,厅白幻瞪了眼月明荞,转身强忍着不适一步步离开。
美人身姿高挑,墨发垂落至腰,红衣拖曳在雪地有股说不出的落魄之美。
月明荞悻悻然的捡起了衣袍,大美人有些脾气,他表示能理解。
只是跪了两日,美人走起路来也受了影响,身体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常盛,你叫个太医吧。”
“对,是得叫个太医。”常盛还维持着一脸想不通的状态,只会张嘴。
“你得看看了,不然郡王会杀了我的。”
“?”月明荞转过头,“什么我?我是让你给我家夫人找个太医。”
常盛凝眉,呆愣的直摇头,“你自己抽她满身鞭子,也没找过太医啊。这才冻了两日而已……”
抽鞭子?月明荞汗颜,他还干过这种臭事?事关于自己的夫人,他不得不抓着人问了一大堆问题。
从常盛的口中,月明荞得知了原身到底是何“人才”。整个就是嚣张跋扈,色胆包天,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
大美人是原主在百花楼抢来的,不光是抢,只是两日,又直接强娶。将美人五花大绑,带着美人花轿游街,畅告天下。
而婚后,美人也过得不安心。
起初,原主为了得到美人芳心,还会忍耐,什么事都顺着。只是时间不长,过了几日后美人还是不从,原主一下没了耐心,便直接使用了暴力。
拿鞭子抽打,打骂接连不断,大美人落了一身伤。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鞭伤保住了大美人的清白,原主恶心没下手。
而他穿越来的那天,正好是大美人伤好,原主欲行不轨,给美人下药行事。
怪不得大美人会拿刀捅自己,还想取自己的命。月明荞听着都咬牙,恨不得自己也给原主一刀。他这命也是够绝,摊上这副身子,一堆烂事完全违背他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价值观。
常盛说完歇了会,他算是确认了,他的好兄弟当真失忆了,而且是很严重的那一挂“那还替……你那夫人找太医吗?”
“找啊,为什么不找。”月明荞额头气的突突跳,折返左右为难。
常盛,“……”
“还是先看看你吧。”
月明荞知道自己没病,但奈不过常盛固执。常盛请了数十位太医,各个都是白翁,一看就医术精湛,很有经验。
月明荞被拖着强制看了病。大多太医说辞都是受寒受惊受了刺激,失忆是失忆,但不会太久。还让常盛多照顾,带着自己尝试回忆,有利于病情。
看完病,月明荞和着几位太医跟着常盛拐去了一处小院。
一路常盛在旁又啰嗦了不少话。大概是听从了太医的建议,想多说些事来唤醒自己的记忆。
也是断断续续的,月明晓知晓,关于他娶了大美人的事,虽闹得满城风雨,郡王府却是从没认下这位媳妇。
毕竟美人来自百花楼,就是普通人家也会说三道四,何况还是郡王府。
也是如此,大美人一直都留在了国公府的小院,从没领回过郡王府。说来名不正言不顺,处境相当尴尬。
其中还有一件事,是月明荞最难受的,美人天生不会说话,所以无论受伤还是被打,都只能咬牙忍着。
这样的委屈光是想想,月明荞就觉得头大,不由得整个人虚的心
慌,总觉得自己是大恶不赦。
不过,就如他想的一样,自己的确很坏!!
太医赶来的荒凉小院,四处杂草丛生,一片荒凉,门前空荡荡的只有一口破烂的枯井,环境差到极点。
常盛抬手指向一处火房,“好像在那吧。”
这屋子不遮风不避雨,破破烂烂,东倒西歪,瓦片吹落一地,就像是被长久遗弃,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月明荞心堵的更慌了,他疾步带跑,推开了火房的门扉。屋内昏暗,贯穿乱入的光线,随处可见就是堆积的柴火,蜘蛛网,而他的夫人正蜷缩成一团躺在杂草堆里。
整个人似陷入了恶魇,满头大汗。
厅白幻身子揉成一团。那双眼睛紧闭着,卷翘的鸦羽发颤,墨色的长发因汗水贴了好几捋在额间。
跪了两日,他几乎是靠着仅存的意志力走了回来,浑身又冷又热,进屋后不久就彻底晕了过去。
月明荞低骂了句,也不知骂自己还是原身。
“先给他看病。”月明荞看得怪心疼,这么美的女子,怎么就被“自己”折|磨成了这样。
不是夫人吗,这待遇下人都不是。
“送我房……”他突的想起这不是原主的郡王府,这是他好兄弟常盛的地盘,“常盛,能不能给她安排个暖和的屋子。”
他揉了揉额鬓,蹙眉看向常盛,有些恳求的意思。常盛还没见月明荞这么客气过,他是真的不习惯,但还是答应了。
月风流失忆了,很正常。常盛安慰自己,末了还是哆嗦了下。
太医诊治后,除了受寒,还断言大美人腿脚会留疾,以后走路困难。一到阴雨天下雪天,就保不准腿脚疼痛。
月明荞听完,默默记了下来,又是自责一顿。他当真是把一个女子毁的差不多了。
离开了火房,大美人被安置在了上好的客房,屋子里有暖碳烧着,棉被也是上好的蚕丝,稳定的环境,又服下了驱寒的药汤。
大美人的面色好了许多,月明荞半坐着守,常盛这两日没怎么休息,随意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月明荞挺直腰板,寻着美人紧蹙不安的眉梢看了会,他伸出食指,小心的贴了上去。随后指腹轻揉,美人卷长的睫毛颤动着,时不时会滑过手指,便带着些痒。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同龄女孩待着,心里滋味怪异。
等着美人的眉梢平复,月明荞才收回手。
“对不起啊~”月明荞小声的说了句,无论如何,原身都欠她一句道歉。
既然他占了这具身子,由他说也不奇怪。
这句轻柔低语,犹如羽毛,抚过了厅白幻的耳廓。厅白幻做了个梦,梦里是无尽的鲜血和杀戮,他站在堆积的尸山上,可怜无助,无人相救。
梦境跌跌撞撞,置换出数百的碎片,将他困囿其中,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他出了一身汗,额间突然触及一片柔和的凉意,随之而来的还有股似有似无的淡香。厅白幻睁开眼,正目见到张熟悉讨厌的脸。
这人手中拿着玉帕,维持着倾身俯下一半的姿态。
少年眼睫眨了眨,嘴角荡漾一抹笑,“你醒啦。”
厅白幻,“……”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他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