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门,翘起自己的兰花指,捋一捋垂在一侧的头发,主子这是转性了,居然会关心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看来他先前认知有误,这小美人的威力还挺大的,就算是一座冰山也能给你融了。
突然就觉得主子这清冷的性格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了,起码还会有融化的一天。
不像苍蓝那家伙,简直就是块木头!想融都融不了!
这会正在执行任务的苍蓝忍不住打了喷嚏,伸手紧了紧衣袍,难不成是昨晚在屋顶睡了一夜着凉了?
涂小七跟小鹊儿这会在屋子里虽然是哪也不能去,但好在俩人在路上买了一堆吃的,所以也不觉得无聊。
这会当祁墨带着大夫来给人看“病”的时候,一开门,一个东西就朝着大夫的脸急冲而来。
祁墨眼疾手快的一掌将那不明飞行物挡开,然后皱着眉看着这满屋狼藉以及这会正蹲坐在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
说出的话让坐在地上的涂小七跟小鹊儿不由浑身一颤,好冷。
双方都赶紧将自己放在对方脑袋跟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然后站起身子,老老实实的将手背在了身后。
这两两对峙的样子,像极了在学堂捣乱,然后被夫子抓包罚站的场景。
见两人不答话,祁墨再次细细打量着这间刚才还好好的,这会都快成了垃圾窝的屋子。
在看到刚才被他一掌挥开的“不明物体”居然是一只鸡屁股的时候,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他自小就稍微有些洁癖,虽没有别人家那么严重,但现在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团,真的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涂小七看着虽然面上不显,但明显是生气了的恩人,两只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来回转悠,想着该如何让恩人消气。
眼睛瞥见桌上放着的吃的,涂小七想起了之前爹爹藏在床头的那本《哄妻三十六计》中的第一计,有好吃的先给对方吃。
虽说恩人还不是自己的娘子,不成称之为妻,但是这哄人的方法应该是一致的吧?
于是涂小七上前拿起桌上还没打开的一份桂花糕,屁颠屁颠的跑到祁墨面前。
在祁墨略带嫌弃的眼神中,打开油纸拿起一块桂花糕就要往人嘴里塞。
“恩人,给你吃,不生气。”
祁墨挡住他油腻腻的小手,皱着眉看着这人双眼弯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一脸讨好的模样。
忍了又忍,才压下自己转身就想走的冲动,冷冰冰的开口:“不用。”
然后在涂小七失望而又委屈的眼神中,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看来小公子并无大碍,既然这样这大夫我就请走了,小公子也请另寻他处。”
也难为了这向来清冷的人说了这么长一句话,在青莲、苍蓝他们面前,祁墨一直能用一个字解释清楚的从来不用两个字。
涂小七拿着桂花糕的手一顿,恩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赶自己走吗?
他才不走!
他好不容易见着了人,住进了恩人的家里,这时候谁走谁才是傻子!!
想到这里,涂小七,立马双眼一闭倒在了祁墨的面前。
这速度之快打了祁墨一个措手不及,等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去伸手扶人,却只来得及摸到对方身上绯色衣角。
“小公子!”
小鹊儿被自家小殿下这突然的晕倒给下了一跳,赶紧上前将人扶到怀里,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想着莫不是自己刚刚跟小殿下打闹的时候,没个轻重的将人伤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眼泪掉的更欢了:“小公子,你别吓小鹊儿啊,都是小鹊儿不好……呜呜……”
假装昏倒的涂小七被小鹊儿哭的头疼,这小鹊儿,真是的笨死了,看不出自己是装的嘛。
伸出手在人
恩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掐了一下小鹊儿的腰侧。
“哎呦……”
小鹊儿正哭的伤心呢,突然腰侧被人用力一掐,疼的他一个没人忍住就叫出了声。
涂小七快哭了,这小鹊儿真真的是笨死了!
面前的祁墨跟他身后的大夫皆是被他这一叫吓了一跳,祁墨狐疑的看着倒在地上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会的小鹊儿终于反应过来,小殿下怕不是又是扮戏了吧?
就在祁墨刚想将地上的人拽起来仔细查看一番的时候,小鹊儿再次叫了起来。
“哎呦我可怜的小公子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你要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
“呜呜……小公子……”
祁墨看着这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再看看躺子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儿。
莫不是真的出问题了?
“大夫,劳烦您给他看看。”
身后的大夫看一眼这躺在地上的人,再看一眼哭的伤心的小鹊儿,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回道:“还请公子将这位小公子移到床榻上,好让老夫看的仔细些。”
祁墨皱眉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将认命的将人抱了起来向里面的床榻走去。
涂小七早在大夫说话的时候就乐开了花,这大夫也太上道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这会被恩人这么抱在怀里的涂小七,听着耳旁恩人均匀有力的心跳声,忍着想要伸手去摸人胸膛的冲动。
心里默默的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吗?
果然好容易让人脸红心跳的!真的是太害羞了!可是……可是还想再多待一会!
可事与愿违,没几步的功夫,涂小七最终还是被恩人扔到了床榻上。
没错,的确是用扔的。
因为对于有轻微洁癖的人来说,祁墨抱着这脏兮兮的小少年感觉就跟抱着一团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旧衣物一样,让他实在忍不住了。
这么一扔,让涂小七的屁股再次疼了起来。忍不住委屈,哼,一点都不温柔!
明明两百年前还挺温柔的说,怎么这转了个世,投了个胎就这么凶了!
心里偷偷的吐槽:凶什么凶!明明都没有胸,还这么凶!
祁墨也不管他,把人扔到床上后就将外衫也一并脱了扔在了地上。
“大夫,帮他看看。”
杵在一旁的老大夫这才点点头,背着药箱上前,伸出手放到小公子纤细的手腕上把起了脉。
涂小七紧张的绷直了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就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自己会被这大夫瞧出来是装的。
片刻之后,老大夫皱着眉捋起了自己花白的胡须。
“可是有何不妥?”
祁墨见这老大夫皱着眉,还以为床上的人的确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老大夫闻言起身,瞄一眼站在自己面前面容冷峻的男人。
“这个……请问这小公子最近是否劳累过度?”
劳累过度?
如果说在他面前的各种撒泼打滚耍无赖,把房间弄的一团乱是所谓的劳累过度。
那么这小家伙还真的是累着了
。
“他……”
“我家小公子带着我赶了一晚上的夜路,今天清晨才到这里的。”
还不等祁墨开口,小鹊儿低头看到小殿下睁开一只眼睛冲自己使眼色的样子,立马上前打断了他。
祁墨狐疑的看一眼小鹊儿,再看看床榻睫毛微颤的某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轻轻的勾了勾嘴角。
“这就对了,小公子路途奔波,定是受累了。”
大夫顶着祁墨带着压迫力的眼神,言之凿凿的开口,确定这躺在床上的人是劳累过度。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早已冷汗连连。
其实真实缘由他自己还真的是也弄不清楚,在他看来这小公子脉象强劲有力,也并无其他症状。
但是却又突然晕倒,除了这劳累过度他还真想不出会有其他原因。
如果说这小公子无碍吧,指不定会砸了自己医馆的招牌,甚至还有可能被眼前这位一看就不怎么好惹的人给强行询问一番。
祁墨沉下眼神看着眼前一脸信誓旦旦的大夫,再看看床上躺着继续“挺尸”的小家伙,心里哪有什么不明白。
但看在这两人都这么卖力掩饰自己的份上,他如果现在当场拆穿了他们,似乎是挺没意思的。
“那依照大夫所言,想必是平日里体质弱了点,还望大夫给开一副强身健体的药材,好能增强体质。”
床上“挺尸”的涂小七一听这是要喝药的节奏啊,嘴角瞬间耷拉了。
似乎玩大了……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大夫此时倒是松了一口气,赶紧应下:“好好好,老夫这就开一副方子,保证着小公子日后定是活蹦乱跳的!”
待差人将这大夫给送走了,祁墨拿着方子回到房间,缓缓踱步向床上的涂小七走去。
只是还未近身就被一旁的小鹊儿给拦下了。
“你干什么!”
这一副张着双臂,拦在床前凶巴巴的劲头,还真像是一只护着小鸡崽的母鸡。
祁墨站定,盯着小鹊儿看了半晌,直把人看的浑身的羽毛都快立起来了,才幽幽开口。
“不干什么,就是告知小公子一声,记得按时喝药!”
说完再次看一眼床上闭着眼睛,睫毛微颤的人就要转身离开,刚一迈步就被身后急急的声音给唤住了。
“等一下!”
祁墨勾勾嘴角,眼睛里满是意料之内的了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