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就处在离神佑营地不远的地方,原本是用来关一些部落内犯了错的人,后来监狱建大了,又实在不会有这么多人犯错,便有很大一部分用来关了猎物。

因此,当牧野在护卫的带领下进入监狱时,一股恶臭飘来差点让他当场去世。

“这监狱为什么这么臭?”牧野从来没有来过监狱,对监狱没有什么认知。这次第一次前来,监狱这个名词就将成为他心目中最讨厌的地方。

讨厌的不光是环境脏乱,更是这里关住了他想保护的人。

“以前是用来关人的,后来发现位置是在多了,就开始关些打猎猎到的动物。”护卫指了指一旁的木栅栏,“这边这一排关的全是山上的野鹿。”

牧野顺着护卫所指的地方看去。木栅栏后面关着好几只毛色有些泥泞的鹿。

他不禁皱起眉头,试着去想象顾星宇那么爱安静的人要如何忍受这种环境。

“人呢?为什么不在这儿?”环顾四周,牧野并没有发现顾星宇的身影。

“现在监狱里一半用来关人一半用来关猎物——灾星关在前面呢。”护卫回答这问题时有些战战兢兢,生怕护民官牧野发火。他用袖子一抹额头上的冷汗,试探性地探出身子,“难道护民官的意思是要把人和鹿关在一起才是?”

不是在这儿就行。牧野没有心思去理会护卫,大步流星向前走去,急切想要知道顾星宇的处境。

监狱不算大,但是关人的地方与关猎物的地方还是做了明显划分,用木头和藤蔓密密麻麻编织成一堵墙作为分界线。

可即便如此,臭气和湿气照样挡不了多少。关人的地方还是cháo湿yīn暗,隐隐能闻到发霉味。

顾星宇就被关在最角落里的一间牢房中,垂着头,连牧野来了都没有发觉。

“你们出去一下。”牧野嘱咐监狱中的护卫。

护卫颇有些担心,想要劝阻牧野,“这灾星此前跑到护民官您的房间当中,恐怕是要对您不利……”

“没关系,去吧。”牧野招招手,把几人赶走。

见状,护卫们也不好再对牧野说什么,只窃窃私语道:“护民官为什么要单独见这个灾星?”

“这灾星是在护民官房间发现的。说不定护民官私底下与灾星有关系,想要隐瞒呢。”

“不可能,就护民官这个冷漠的性格。怎么可能帮别人。何况刚进监狱时,护民官还说要把灾星和那群猎物关一起呢!”

“不是吧?那护民官不会是想偷偷杀掉灾星。或者是打一顿灾星泄愤?”

“嘘,这东西我们就不好猜了,快走快走。”

几个护卫jiāo头接耳走出监狱。

等到护卫全部走光后,牧野才小声叫醒蜷缩在角落的顾星宇,“顾星宇,醒醒,是我!”

顾星宇这才缓缓抬起头。与牧野四目相对时,原本浑浊的瞳孔也瞬间有了光。他手脚并用爬到了牧野面前。

“你去哪了?”顾星宇带着哭腔。眼泪一涌出来,淌过脏兮兮的面庞变成了灰色,“他们说要杀了我,说要把我绑在木头上烧死。他们,他们说……”

“没事,没事,有我呢。”看着顾星宇的样子,牧野鼻头一酸。他的手臂越过栅栏,抱住了顾星宇,“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他一定不会让顾星宇死,这是心里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也是心里话。

“你们为什么都守在外面?”门外好似有人来了,听声音像是监察官唐泽。

在部落中,监察官与护民官的身份地位相差不多。不过护民官是对外的,帮助部落人民解决外部问题诸如猛shòu之类的威胁。监察官是对内的,解决今天又有哪家的人犯了大错偷了食物之类的琐事。

监察官来到监狱当中也算是正常。

“护民官在里面。”护卫如实回答。

“在里面gān什么?他不是从来不来监狱的吗?”唐泽也发觉了事有蹊跷,问道。

“因为今天抓到了灾星,护民官八成正在审问。”方才还在讨论护民官究竟要gān什么,现在没有讨论出结果,自然不能给确切的答案。

“让开,我要进去。”唐泽脾气不太好,一脚踢开门就往里面走。

此时,牧野已经放开了顾星宇,站起了身。看到唐泽来,虽然内心不太欢喜,却还是和他打招呼。

唐泽生性薄凉,微微点头示意牧野回应招呼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了心里所想的东西:“护民官怎么到监狱来了?”

“这不是抓到了灾星,来看看。”牧野不知道如何救出顾星宇,但他深知如果让旁人看出自己偏袒顾星宇的话顾星宇就必死无疑了。

“要审问托我帮忙就是,何必亲自来一趟。”唐泽还是不满意牧野的说辞,一字一句都全是荆棘。他是个领土意识很qiáng的人,在他的意识中,监狱就是属于他监察官的地盘。

若是放在平常,牧野说不定还真会看不惯这套。

“下次一定。”牧野故作投降打了个哈哈,希望就把这件事情翻过去,“对了,火刑大概是什么时候?”

唐泽的面色柔和了些,“护民官的职责,身为护民官居然还要来问我,也是神奇。”

说罢,他走上前,拍了拍牧野的肩膀。

牧野站着没动。

“护民官平常很讨厌别人拍他肩膀,怎么?”护卫们呆呆望着监狱内。

还能怎么,不敢动呗。牧野偏过头,转身就要走。

唐泽叫住了他。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唐泽的眼神一点点试探着剥开牧野的伪装外壳,“甜甜腻腻的,蜂蜜?还是什么?”

“你闻错了。”牧野用还有事情胡乱搪塞了唐泽的步步紧bī,加快步伐离开了监狱。只留下眼巴巴看着牧野背影的顾星宇和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的唐泽。

解决方法实在不好想。牧野坐在监狱后的台阶上,想了好久也没有结果。当太阳匆匆从东面跑到西面后,他打算去求求父亲。

再怎么说父亲都是部落的首领,他的话应该有效应。

夏夜的炎洲岛亮晶晶的。抬头有星星散发着光辉,低头有流萤萦绕在指间。牧野的父亲蹲在家门口的小院子里侍弄着他的花。

院子里种着两种花,一束夏瑾,一束冬浆果。夏瑾是牧野母亲最喜欢的花,花瓣小巧且jīng制;冬浆果是牧野最喜欢吃的浆果,果实又大又红,可惜现在还是夏天,连花苞都没有张开。

“孩儿他爸!小野回来了!”靠在栅栏上歇息的牧母望远处督了一眼,远远的只看到声音就认出是自己儿子。

“他还知道回来?”牧父冷哼一声,倒是也站起了身,双手随意在腰间抹掉一手的泥土。

围着那一棵夏瑾,牧母搬来竹编椅。牧野从小就喜欢坐竹编椅,像骑大马一样骑在下面,摇得椅子嘎吱作响。

长大后的牧野没有了这种乐趣,在竹编椅上坐得端正。

“你怎么舍得回家来了?”牧父点燃一根旱烟,“不是说讨厌这儿吗?”

烟雾轻轻一chuī,迎着月光飘走了。

牧野正襟危坐。脑海里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句话。

“好啦,小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少说两句得了。”牧母嗔怪道,剥了个香蕉给牧野。

或许是香蕉还没到季节,青绿青绿的。牧野没有心情吃东西,直接开门见山与父母说了自己的来意。

“不知两位是否听说前几日坠星的事情。”

“当然知道,始作俑者不是都被抓起来了吗?”牧父放下旱烟,盯着牧野手中的香蕉好一会儿,总有点不痛快,用手拍了拍牧母的大腿,示意牧母给自己也剥一根。

牧母没有理会牧父,拔了一根丢到牧父怀里。母亲的心思一般都比父亲要细腻许多,听见牧野这么问,内心也探出几分端倪。

“小野是来为那孩子求情的?”

这进度比牧野所想要快上太多。牧野硬着头皮点头,“正有此意。”

牧父停住剥香蕉的手,“不行。那是部落的灾星,身为护民官,你怎么能为他求情?”

牧野想到了刚当上护民官时,他读过的一句誓言。

他说,在私情与公众安全面前要毅然决然选择后者。

但他就是放不下顾星宇。牧野想,这可能就是自己无法做一个优秀护民官的原因。

“父亲,”牧野看着自己的父亲,“求您了。”

牧野从来没有求过人。这次他求了父亲,他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绝对不可能。”牧父继续剥香蕉,“作为护民官,你要选择部落,而不是自己。”

话说得很坚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可是,”牧野还想争取一下,“当初弟弟……”

“那件事和现在无关。”牧父严肃起来,“就算你弟弟真的没有染上瘟疫又怎么样?万一染上了,赌的就是全部落的性命。部落冒不起这个风险。”

牧父或许不是一个好爸爸,但是是一个好首领。牧野恨不起来他。

“走吧,你该去哪就去哪,别在这待着了,我也该睡觉了。”牧父下达了逐客令。

“小野是很有想法的孩子,为什么不听听他的看法?”牧母叫住了牧野,把牧父刚下的逐客令无形间撕了个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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