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缠着的布条一除,在李大夫的金针之下活了血脉,腿上的知觉顿时唤醒,自然是疼得哭爹喊娘,偏还不能动,上面有针啊。
“到底是哪个庸医给治的?踏马的到底是治人还是害人?”
李大夫边骂边用金针为安安做腿部治疗,给她活血,再晚一步,血脉死绝,这腿可真就废了。
元娘低着头小心翼翼声如蚊纳,“这个……是……张郎中给治的。张郎中可是我们这一带最好的郎中了,他说……他说缠得紧可以止血,妹妹当时流了好多血,血止不住……”
“血止不住?”
这点刀伤居然能止不住血?
李大夫气极,“血止不住不上止血药,倒是用布缠,这庸医简直混1蛋。”
李大夫骂庸医,安安却是死盯着元娘。
她可是记得清楚,不久前,元娘亲口对宁方远说得姐妹情深,说她腿上的布条可都是她亲自缠的呢。
果然是好大姐,下手这么狠毒。
正文 第7章 绝处逢生
李大夫虽然不是个脾气好的,医术和品性却是不差,三下五去二处置完左腿之后,就急忙去解另一只也被绑成粽子似的右腿,生怕再迟点放开,那小姑娘的腿就要废。
待右腿解开,李大夫那就更气了,chuī胡子瞪眼。
“这腿明显是骨折了,为什么连骨头都没正就打上了夹板?上了夹板的伤腿能用布条缠得那么死紧死紧吗?简直胡闹!”
元娘吓懵了的样子直抹眼泪,“我可怜的妹妹啊,都怪大姐,这腿的布带都是大姐给你缠上的,当时……当时我也是都被吓傻了,只听那张朗中说,说妹妹的腿断了,要接骨,接好了千万不要让你动,否则就再也好不了之类,可你偏偏疼得神智不清,满chuáng乱滚,为了不让你乱动保住你这条腿,大姐才将这条腿也缠了起来……”
李大夫呸了一口。庸医+蠢货!最能误人性命!
“没接好的骨头,就算愈合了,那也永远不能使得上劲等于是废了。”
一听说这条腿已废,元娘眼底深处有jīng光快速闪过。
而安安却是不好得很。
只要一想到腿废了,后面的种种恶毒之事,可能都会在她身上接踵而来,她整个人都好似掉入冰窖。
那是一种,不管怎么努力也不能改命的绝望和惶恐。
qiáng烈的打击,还有两腿长期麻木后血液刚刚能流动产生着巨大的不适,使她整个身子发抖,可她却硬是咬着唇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只带着希翼和祈求看着李大夫。
元娘此时却像打了jī血一样,jīng神极了,眼里全是光,可口里却是和安安一样的哀求,“大夫,您行行好,一定要想办法将我妹妹的另一条腿给看好啊,要不然,她两条腿都废了,可怎么好……”好一副姐妹情深。
真会演!安安唇上被自己咬的已都是血痕,却是将眼泪全吞了回去,“大夫……我这右腿真的没治了吗?”
李大夫行医多年,各种病患的丑态脆弱他都思空见惯,一个小姑娘竟能如此刚qiáng冷静,却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不禁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也不是完全不能治。”
元娘一顿,面色瞬间一沉。
安安眼中则升起希望。
“还能治吗?”
“只要能治,再多的钱我宁大哥也会掏的。”
这个时候,也只能将宁方远的名头抬出来,唯一能倚仗的也只有他。
再怎么说,这腿也是因为帮他档那至命一击才会又是刀伤又骨折。
李大夫显然来之前就听说过这其中的关联,受人嘱托忠人之事,就算这丫头不说,他看在那位的面上也会尽力而为。
摸着小山羊胡子道,“还好只过了两三天。不然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这一双1腿。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老夫刚刚仔细检查过了,这布条缠着忒是害人,可是,这条骨折的腿还有救却也得益于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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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打脸
“那庸医医术不好,可是这断骨续骨的药膏却是不错的。你这断骨没有接对地方,却上了这么好的续骨药膏催动,若不是有这布条勒着,血液不循环,这二三天下来,断骨必定开始与连接的错处生长。这骨头与那错处长在一起,那可就真的是麻烦了,若真那样便得打断了再重新接骨,这断了又断自然会加大损伤,有了这损伤,就算是腿接好了,只怕……”就算不废也不得劲落病根成瘸子!
安安双眸一亮,“也就是说,因为有那布条勒着,所以药膏没有吸收,又因为血液不循环没有吸收药物,所以断骨处没有与错处连在一起,所以我这腿不用再断了再接,只需要将错骨接好就行了?”
遇事不慌,聪慧心细,李大夫顿时对安安高看了几分,点了点头,“嗯。按道理确实是这样,老夫帮你教正一下腿骨,重新打个夹板就行了,废不了。”
安安吐出一口气。
所以,因为元娘多给她缠了布条,反而是歪打正着,偷jī不成蚀把米?
回过神来的安安抬眼看元娘,笑得意味深长,“大姐,安安真的要谢谢你呢。”
这声感谢就好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将元娘打得头昏眼花。
元娘的脸绿得可以,偏又不能表露,破涕为笑。
gān笑。
“姐妹之间说这些做什么,妹妹你的腿有救真的是太好了,宁公子请来的果然是神医。”
话说到此,李大夫就不再废话了,开始医治了。
用药外加针灸推拿,将左腿的乌紫去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又将右腿的断骨重新接好上了上好的续骨膏,这才又开口。
说道:“你左腿的刀伤有些发炎,只要按时换药,应该不会有事。但是右腿,你记住了,虽然打了夹板续了骨,但是,这条腿起码半个月不能下地。还有,这些药留给你,治刀伤的,让你大姐帮着换药,每天一次,三天之后再隔日一次,等结了痂,炎症消了就不必再换了。”
李大夫说着,就将手中的药递向元娘。
元娘眼睛一亮,她还有机会,伸手要去接药,安安却也伸出手来,先将药抢到手上。
她怎么能将她的腿再jiāo给这条毒蛇。
安安将药抢到手上之后,笑眯眯的看着李大夫,“我知道了,谢谢李大夫。李大夫您也知道,我们之前请的大夫是个庸医,小女子实在不敢再将腿jiāo给他,这换药的事,还是得麻烦您,真的是不好意思了!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您也不希望您的病人在别人的手底下又出了变故砸了您的金字招牌不是。”
安安一口没有提元娘,但话意就是不相信元娘,李大夫这种久行于世的又怎会听不出来。
想起那缠腿的布条,心里堵得慌,也觉得这大姐确实是蠢得很,说不得又笨手笨腿将丫头的腿给碰坏了,沉呤片刻便点了点头,那人jiāo代的事,他总归要办得圆满一些的好。
安安笑着道谢,却没将刚接过来的药还给李大夫,而是不着痕迹的收了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正文 第9章 如果宁公子知道
这一折腾,天已经黑了。
元娘送走了李大夫,没再进来,只隔着门说自己有活要gān,让安安好好休息。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齐氏隔着屋子指桑骂槐,不多会,二丫就板着一张脸拿了碗残汤何一个又冷又硬的杂食饼子进来。
齐氏一共生了两儿二女。
大儿子阮大保如今已经二十,早娶了媳妇,媳妇进门已经第二个年头了,却是刚刚才怀上。
大女儿元娘还差几个月十四,二丫是小女儿,还有个五六岁的幺儿,阮小保。
二丫虽和阮元娘是同胞姐妹,可却不像元娘一般心思深心狠毒,虽然对原主也不甚好,却也都是放在明面上打骂,从没暗处使过坏,安安看了她一眼,牵动了下唇角,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