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她摇头晃脑的念完后,意犹未尽的道:“真是催人泪下!哪位同学能来说说这一串排比的妙处!”
丁培培缓缓扭头,小声道:“你不是要教我诗词吗?”
争玉目瞪口呆,“这个、这个也是诗?”
丁培培:“当然了,这是新诗。”
争玉沉默了一下,“我老了……”
丁培培睁大眼看着他。
争玉回头呼喊,“秀才!秀才!”
秀才从教学楼另一头飘了过来,“怎么了?”
争玉指指里面,“这里有首诗,你给培培分析一下。”
“争玉兄有心无力啦?”秀才掩不住得色的整了整衣襟,探头进来,“哪首诗?小生当年可是熟读唐诗宋词,也很是做过一些好事,你那个什么式什么分解我不懂,但诗词一道,方圆十里没有我的对手。”
丁培培指指课本,“就是这首《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秀才看了一眼书本,“……”丁培培期冀的看着他。
秀才:“……”
丁培培失望的道:“你也不会啊。”
秀才急道:“谁知道你们学的这是什么歪诗,岂有此理,字写成这样也就算了,格律不齐是怎么回事,通篇大白话!”
丁培培撇嘴:“上节课讲《威尼斯商人》你也什么都憋不出来。”
秀才:“……”
丁培培:“《孟子》两章的课后习题也没做对。”
秀才:“……”
三人大眼瞪小眼,最后争玉缓缓道:“看来语文这一科只能靠你自己努力了……”
丁培培:“……”
让几个鬼来辅导丁培培学习,似乎真的不大可行,虽然一开始他们都雄心万丈,但真翻了丁培培的教材后就傻眼了,代沟可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丁培培施施然抱着书回宿舍,经过男厕所时就听到一阵哭声。
“……”啊,这个声音不是晓敏的么?说起来今天上午她没有出现啊。
丁培培本来觉得晓敏可能是计划好了博取他的同情,想直接走开的,但不知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进去了。
晓敏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
丁培培轻声道:“晓敏。”
晓敏猛然抬起头,神色有些惊讶,让丁培培打消了这是她的计划的怀疑,她擦擦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站了起来,紧张的道:“我不是故意进男厕所的!”
丁培培:“……”
晓敏一脸难过的道:“我今天看到我爸爸了。”
丁培培讶然道:“你爸爸?”
晓敏点点头,“我差点没有认出来,爸爸带着一个小孩子来你们学校的小学部报名,他老了好多……”晓敏说着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丁培培不知怎么安We_i他,只能问道:“那个小孩子是什么人?你兄弟姐妹的儿子吗?”
晓敏失神的道:“不知道,我是独生女,爸爸妈妈和亲戚关系都比较淡,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人。我在爸爸面前一直叫他,可是他看不见我,听不见我,呜……”
“……”丁培培沉默一下,“也许他下午还会来接那个小孩,我去找他吧。”
晓敏眼睛一下子亮了,“你愿意帮我了?可是……可是我们还没有帮到你。”
丁培培挠挠头,“没关系吧,想报答我的话,早点转世,然后来报恩吧。”
晓敏用力点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既然决定帮晓敏了,丁培培也不觉得自己会把其他人都撇下,他们真的不像丁妈妈说的那种找替死鬼的恶鬼。
丁培培下午上了两节课后就在小学外守株待兔,待晓敏指着一个牵着小孩的老人告诉他,那就是她父亲后,丁培培就鼓起勇气冲了过去,“爷爷,那个……你好,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晓敏爸爸看了看他身上的校服,“小朋友,什
么事啊?”
丁培培看了看晓敏,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急的直Mo鼻子,最后只能道:“请问您和您的妻子过得还好吗?”
晓敏爸爸的脸色一变,他看起来是个很和善的老人,听到丁培培突兀的问这种话,也只是黯然的道:“小朋友,我妻子已经去世了。”
晓敏在他旁边,捂着脸无泪的嚎啕起来。
丁培培也不知所措的道:“对不起……”
“没事,”晓敏爸爸叹了口气,“小朋友,我并不认识你,你找我不会就是要问这个问题吧?”丁培培咬了咬牙,觉得就算是被认成神经病也要说清楚了,“你还记得晓敏吧?”
晓敏爸爸一震,“你怎么会知道我女儿叫晓敏?她已经去世几十年了。”
丁培培:“因为我认识她。”
晓敏爸爸摇头道:“我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指挥一个小孩用这种事来骗我,我没钱没权,这是何必呢。”
丁培培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捂住晓敏爸爸牵着那个小孩的耳朵,认真的道:“我没有说谎,晓敏就在我身边,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做传话筒,让你们对话。”
……
在丁培培一句句的转述下,晓敏爸爸也不得不相信了他的话。
原来当年晓敏失踪后,被大家认定为遇难或者是让人贩子拐走饿了,晓敏的父母悲痛Y_u绝,自责万分,晓敏妈妈还大病了一场。
数年后,他们过继了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现在这个小孩,那是那个儿子的儿子。
他们多年来,仍然抱着一丝希望,打探着晓敏的消息,可惜没有下落。
晓敏妈妈经过这么些年,虽然还是念念不忘晓敏,临终前些天还在念着晓敏,但幸而是睡梦中溘然长逝,没有病痛,而且几十年来,在过继儿子的孝顺下,和晓敏爸爸过得也还不错。
数十年不见,父亲垂垂老矣,母亲不在人世,晓敏通过丁培培语无伦次的诉说自己多年来闷在心里的话,不断的在说对不起。
晓敏爸爸也擦了擦眼睛,“晓敏,不要说了,是我们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现在都过去了,你母亲真的没有怪你,我也没有,你不要再自责了,放下吧,早点去投胎。”
听了爸爸的话,晓敏的眼中竟真的流出了泪水,身体从内而外的发光,最后化作一道流光投向天际。
丁培培抬头看着光点消失不见,不禁怅然若失,对晓敏爸爸道:“她投胎去了。”
晓敏爸爸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既像是悲伤,又带着欣We_i。
丁培培也叹了口气,抱着书往教学楼跑了——这堂课他已经迟到一半了。
第五章
练武人是在一年饥荒时,把食物都让给他妻子,生生饿死的。他死前的执念说来也简单,就是吃一顿饱饭。他家中贫穷,从小就没吃过好的,连死了都对自己生前未能企及的美食念念不忘,连他自己把这执念说出来,都有点不好意思。
争玉都打趣说,他下辈子如果真的和他妻子错过了,那都得怪他的食Y_u。
所以要满足练武人也简单,只要将美食祭拜给他便可。
丁培培咬咬牙,掏出一周的生活费,叫了一大堆外卖,没有一份素菜——这都是练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