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正站在

一片草莽堆前,一见主人来了,立即献媚地摇起尾巴来。贺三郎正要骂它,忽见小宝后方不远处站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那马有鞍,身上还挂着一只笼子。贺三郎正要走过去,就听草莽丛中传来细微的喘气声。

贺三郎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走过去——草堆里,居然躺着一名浑身血污的汉子!

贺三郎吓一大跳,他端详着对方。那汉子伤势很重,但还活着,他身材中等,穿着鸦青色的衣裳,此刻衣服已经破了好几个大口,并被泥污与鲜血弄得惨不忍睹,不过绣在衣领上的金色扇子图案却依旧能清晰辨认。一柄沾血的弯刀跌落在汉子身旁,贺三郎双手颤抖地捡起来。骏马,弯刀,加上汉子的装束,由此看来,此人一定是江湖中人!

贺三郎怀着亢奋的心情,将那汉子扛了起来,对方呻吟着,似乎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贺三郎扶着他,艰难地走回家中。

阿犁见他带着这么一个重伤者回来,也是惊得六神无主。两人合力将汉子拾到炕上,给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忙了一轮之后,那人终于辗转醒来。

尽管身受重伤,不过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眼神里的黑煞光芒。汉子转扭脖子,环视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炕前的两人身上——看样子这两人不是敌人。

「你们是谁……」他声音沙哑地问。

「我叫贺三郎,他叫阿犁。」贺三郎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碧蝉村。」贺三郎有问必答,这么难得才遇上一个江湖人,他可要把握机会跟对方好好结识。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是的,我家的狗发现你倒在草堆里了,我就把你救了回来……」

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阿犁已经体贴地给汉子倒来一碗温水。那汉子无力接过,他忙将他扶起来,喂着他喝下。

喝下水之后,汉子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一点。他道:「你们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的。」

他说完,指着自己腰上的钱袋,又道:「我袋子里有一锭金元宝,你们拿去吧。」

贺三郎忙摇头:「不行,前辈,救人于难是很应该的,我们不能收您的钱。」

「哼……」那汉子笑了,且笑得很诡异。贺三郎越发觉得他来头不小,他套近乎地问:

「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叫我钟权吧。」汉子不缓不疾地说。

「原来是钟前辈,那请问钟前辈是哪个门派的?为何会受了如此重伤?是否被人袭击了呢?」贺三郎急于探讨江湖中的种种事情,Xi_ng急之下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钟权冷冽地横了他一眼。「小子……你问得太多了。」

贺三郎知道自己冒犯了,连声道歉。那钟权又冷声道:「有时间在这里问这些……不如帮本座去把马儿牵回来。」

「好的,前辈,我马上去,马儿就在山上而已。」贺三郎说完,积极地跑出去。屋里只剩下阿犁与钟权,阿犁总觉得对方身上散发着很邪门的气息,他恐惧地缩在角落里。

还好钟权也没什么力气理会他,他兀自闭上眼睛休息。阿犁偷偷看着对方,他不明白为何向来待人冷淡的贺三郎会对这陌生人如此热络,而且三郎从来就不是那种会随便任他人差遣的人。

三郎,你到底是怎么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在阿犁心中悄然扩散……

「前辈,马儿牵回来了。」贺三郎一跨

进屋里就低喊道。

钟权睁开眼,缓慢地坐起来:「给马儿喂水,还有,把它背上的鸟笼拿来。」

「好。」贺三郎马上又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提着一只鸟笼进来,笼子里正关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

钟权问:「你们两个谁会写字?」

「在下会,前辈有什么要写的尽管吩咐。」贺三郎立即自告奋勇地回答。

「嗯,拿纸笔来,帮我写一封信。」

贺三郎向缩在一边的阿犁打眼色,对方低着头,从柜子里取出纸笔与墨砚。

钟权念出内容,让贺三郎写——

「我被暗算了,现藏身于碧蝉村……」钟权顿了顿,问:「这里附近有没有大一点的城镇?」

「距离这儿八里远,有个叫乌核镇的地方。」

「嗯,继续写……就在乌核镇八里远的地方,立即派人来接我,钟权。」

贺三郎写完后,拿去给他过目。钟权瞟了几眼,道:「就这样吧,把信折好,绑在那鸽子的腿上,然后把鸽子拿去外面放了。」

「是。」贺三郎一一照做,心想这就是所谓的飞鸽传书了吧?从钟权要求写的内容来看,对方一定是很有权势的人,这人的出现,一定是上天派来改变他命运!贺三郎心里燃起熊熊烈火。

钟权在贺三郎与阿犁的悉心照料下,不到三日就恢复了元气。他能下床之后,贺三郎第一件事就是哀求他教自己功夫。

「前辈,晚辈斗胆,我知道前辈武功很高,晚辈真的很想学会一招半式,恳请前辈赐教。」贺三郎单膝跪在他跟前,正在桌前喝着稀饭的阿犁与钟权都满脸愕然。

钟权瞥了他一眼,吃下一口腌肉,问道:「你很想学武功吗?」

「是的。」贺三郎坚定地说:「请求前辈答应。」

钟权放下筷子,冷淡地道:「教你是可以,就当报答你救了我吧,不过我不保证你一定能学会。」

「谢谢前辈!」贺三郎顿时双眼发亮,并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两人吃过稀饭后,这就走到院子里,钟权先是让他学习扎马,确定他马步还可以之后,便开始教他一套拳法,贺三郎跟着钟权动作动了起来。

阿犁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透过窗户看着他们。贺三郎斗志激昂,且天资聪颍。虽然钟权教的拳术相当繁复,可毫无武功根基的他居然能跟上对方的动作。这点,连一直表现冷傲的钟权也禁不住夸奖了他几句。

看着贺三郎充满热情的脸,阿犁却担心了起来。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完全可以看出来,这钟权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相信贺三郎也心中有数。他是觉得,等钟权的伤好了,就让他赶紧跟来接他的人离开,自己与贺三郎以后就跟对方毫无瓜葛了。可是贺三郎却不顾他的劝告,一直去接近钟权。

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吧……阿犁在心里祈求着。

连续吃了几天的清茶淡饭,当钟权看到阿犁又端出稀饭后,终于忍受不了了,扔出一锭金元宝,嚷道:「去给我买一只乞丐鸡回来,顺便打两斤烧酒。」

贺三郎拿起元宝,道:「这附近没有乞丐鸡可卖,烧酒倒是有……」

「你爷爷的!这附近没有你不会跑远一点啊?」钟权的嘴馋劲压不下去,破口大骂。

距离这里最近的市镇只有乌核镇了,要再去远一点的地方少说也要走上半天,加上外面下起了小雨,阿犁岂能让贺三郎受这种罪?他当即战战兢兢地插嘴:

「钟前辈……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宰了我家的鸡……」

「哦?」钟权瞄着他。「你会做乞丐鸡?」

「我不会……不过……我会做一种芝麻鸡……」

「哼,那就做做看吧。」钟权完全拿出大爷的架势来,使唤道:「你

就在家里宰鸡,小鬼,你去打酒!」

「是,前辈。」贺三郎马上穿上蓑衣,阿犁叮嘱道:

「快天黑了,路上要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

「把火折子也带去吧……」

「不用了。」

钟权在一边嚷着:「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又不是小俩口要分离!」

阿犁脸蛋微红,低着头往厨房走去,贺三郎也随即出门了。

顶着微风细雨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乌核镇,此时,雨也停了,不过天空依旧一片Yin沉。

贺三郎在酒肆里打了酒,那老板见他拿出金元宝来,大呼:「我哪有这么多钱找?你没碎银啊?」

「没有……」

「唉,我让人去别的店铺看看,你先在这里等着。」老板吩咐他的小儿子去了,贺三郎只好坐下等待。

坐了一会儿,几名江湖人打扮的男子进来了,他们穿着样式统一的黛绿色衣服,腰上都配着剑,满脸横肉,看样子并非善类。贺三郎不禁好奇地注视着他们,这几人买了三壶酒,其中一名中年男子问老板:

「掌柜的,你知道碧蝉村在哪吗?」

老板道:「碧蝉村?没听过呢……」

贺三郎听他问起自己的村庄,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对方,他细心地发现那人两只袖口上分别纹着松树和白鹤的图腾。

难不成这些人是来找钟权的?贺三郎揣测着,就不知道他们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他拿不准主意,只好安分地坐着,看着他们离开酒肆。那几个人及闸外的另一批人会合后,很快就离开。

老板的儿子稍后便带着零钱回来,贺三郎收下后,快步赶回家里。

「一群男人在打听碧蝉村在哪?」钟权边倒酒边听着他的回报。

「嗯,大概十来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配银剑。」

「还有呢?」

「我看到其中一个人的袖子上纹着松树和白鹤的图案……」????贺三郎还没说完钟权就冷哼着打断:「哼!一定是松鹤门那群杂碎!不会有错的!」

「松鹤门?」贺三郎总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钟权不理会贺三郎的疑惑,径自咒骂着:「竟然知道我在这里,我看十成是有内Ji_an!等老子查到是谁非把他五马分尸不可!」

贺三郎一听他说到「内Ji_an」,立即紧张起来,忙道:「钟前辈,我保证,我跟阿犁绝对没有Xie漏过关于您的事。」

「蠢蛋,我不是说你。」钟权白他一眼。

一无所知的阿犁捧着热腾腾的芝麻鸡进来,他已经把鸡肉都斩开了,整齐地排放在盘子里。钟权见了大骂:「你娘的谁让你把鸡斩开来的?」

「咦……」阿犁一惊,贺三郎也怪他:

「你煮之前怎么不先问问前辈?」

「对不起……我以为斩开了会比较好……」阿犁委屈地回答。

「整只鸡撕开了吃才够味啊!真是丑人笨事多!」钟权一边骂着一边抓起鸡腿,狠狠咬了一大口后,他的怒容顿时消退。「咦?想不到你这丑人煮的东西还真好吃……」

贺三郎见他不生气了,终于舒一口气,他对还站着的阿犁道:

「坐下一起吃吧。」

「嗯……」阿犁依旧没有从被责骂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坐下吧,一起吃

。」钟权也道,他边吃边补上一句:「吃饱了待会才有力气杀人。」

「呃……」阿犁一脸惊愕。

寒雨连夜,钟权坐在灯前,擦拭着一柄银色的利刀,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彩。贺三郎与阿犁坐在旁边,神色各异,一个充满紧张与期待,一个却惶恐又不安。

钟权瞟着他们二人,丢去一句:「喂,杀过人吗?」

阿犁吓一大跳,慌忙摇头,他以为贺三郎也会跟自己一样反应,想不到对方切是满脸Yin沉。

钟权盯着他,冷冷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贺三郎的嘴角扯出诡异的笑,轻道:「有……」

「三郎?」阿犁惊诧地看着他。

「哦?」钟权来兴致了,又道:「看不出来你这小鬼挺有能耐的……你杀了谁?」

「我以前的主人。」贺三郎直言不讳。

「呵?为什么?」

「我奶奶把我卖给他当仆人,我为了逃出来,就把剪刀刺进他X_io_ng口中,我见他还没死,就又用凳子打了他好几下,直到他头破血流。」贺三郎的口气平静得叫人恐惧,阿犁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他做梦也没想过还是个孩子的贺三郎居然做过这种残忍的事。

钟权听完,对贺三郎竖起大拇指。「小子,干得不错,我开始对你改观了。」

「谢谢前辈的赞赏。」贺三郎轻笑。

钟权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交给他。「这是给你用来防御的,松鹤门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找来,虽然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他们,不过以防万一,你要负责掩护我。」

「是,前辈。」贺三郎爽快地接下这个任务。

钟权瞄着还在震惊中的阿犁,道:「至于你,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别碍手碍脚的。」

贺三郎也道:「阿犁,你躲到柜子里去吧,在敌人被杀光之前千万别出来。」

「三郎……」阿犁眼圈发红地拉着他的袖子,哀求道:「你不要去杀人……」

「我不杀他们,就会被他们杀掉。」贺三郎眼里浮现出冷酷。

「不要啊……杀人是不对的,我们可以逃走的……这样就不会被捉到了。」阿犁满脸快哭出来的样子,他不想看到贺三郎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

「逃跑不是英雄所为,别说这种婆婆妈妈的话了,这是我出人头地的最好机会。」贺三郎将短刀拔出,双眼毫无感情地盯着泛起寒光的刀锋。

「什么出人头地……」阿犁正要问,门外猛然传来小宝激动的吠叫声。

「来了吗?」贺三郎立即侧身闪到窗边,钟权也迅速吹灭灯火,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树林里,几团火光正在闪动,似乎正在向小泥屋靠近。钟权噌地拔刀,靠在门边。贺三郎对阿犁低吼:「阿犁!快到柜子里躲起来!」

阿犁手忙脚乱地打开柜门,藏身进去。他将柜门留出一条细缝,惶恐地窥视着外面的情况。

只听垮啦一声,屋门被踹开,一条人影闪了进来,钟权凌厉出刀,刺中对方。

「啊——」那人发出惨叫,外面的同伙们嚷着:

「有埋伏!」

「被发现了!」

「冲进去!」

一群人乱七八糟地涌人,有的干脆从窗户跳进来,被藏在窗边的贺三郎杀个正着。屋里一阵凌乱的剑影,厮杀声不断。

阿犁着急地看着,就怕贺三郎会在混战中受伤。奈何屋内太过昏暗,只有刀光在闪烁,打斗中的人混在一起,是我是敌完全无法分辨。

屋内狭窄昏黑,那些松鹤门的人占不了便宜,一个个只有任杀的份儿,这时,只听屋外的人喊道:「大家撒到外面来!别上了钟老头的当!」

钟权杀红了眼,飞身过去砍下一

名正往外逃的敌人,怒道:「杂碎们!哪里逃!」

松鹤门的人往外撤,钟权领着贺三郎追赶出去。

阿犁的柜门被挡住了,无法再看到外面发生什么事,只能听到阵阵惨叫怒吼声,还夹杂着马儿嘶叫的声音,他蜷缩着身子,使劲捂住自己的耳朵。

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已经结束了吗……阿犁心惊胆战地想着,他推开柜门,小心地探身出去。屋里一片静谧,所有家俱几乎都被破坏殆尽,只有他躲藏的柜子还能保持完整。

阿犁惊魂未定地跨过地上的尸首,走到门边。

钟权与贺三郎站在门外喘气,他们脚边全都是敌人的鲜血与尸体。「三郎……你没事吧……」

贺三郎转过头来,他的表情非常平静,只有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杀气。

「我没事。」他捂着肩膀道:「只是中了两剑而已。」

「你受伤了?」阿犁大为紧张,立即跑过去给他查看伤势。

「不用担心,小伤罢了。」贺三郎不在乎地说,一旁的钟权夸道:

「小子,你表现得不错。」

「谢谢钟前辈。」贺三郎自信地淡淡一笑。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下手却如此狠毒,你日后一定大有作为,我相当喜欢你。」钟权对贺三郎的夸奖听在阿犁耳里,只觉无比刺耳。

「前辈过奖了,能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

「哈哈哈……不错,你挺会说话的。」钟权笑完后,蓦地问道:「怎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贺三郎就等着他问这个,他惊喜交加地道:「有,晚辈一直期待若能加入钟前辈门下,为前辈效力!」

自己长久以来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了!想不到只是杀了几个人就让钟才对他如此看重!实在太好了!贺三郎心中充满激昂。

「三郎!」阿犁再也无法沉默了,拉着他低叫:「你到底在说什么?」

「阿犁。」贺三郎满脸正经地说:「我决定了,我要加入钟前辈的门派,我要出人头地。」

「你……你连是什么门派都不知道,怎么可以说加入就加入?」阿犁焦急地说。

钟权在一旁冷冷地插嘴:「哼!我们独扇门可是江湖里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多少人争破头了想进来,你这丑人别给脸不要脸!」

贺三郎连忙道:「前辈,阿犁他只是不明白,您千万别跟他计较。」

他转而对阿犁道:「阿犁,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我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种穷乡僻壤,我要离开这里,到外面闯一闯。」

其实阿犁早就察觉到贺三郎的心意了,从他那天回来告诉他有「江湖」这个世界开始,他就知道这天终会来临,只是自己怎么也不愿意面对而已。贺三郎心意已决,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劝不了他了,他垂着头,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儿。他可以预料到,那个所谓的独扇门一定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贺三郎进去之后也只会干一些不法勾当,但他却阻止不了……

「阿犁……」贺三郎口气放柔,凑近他道:「你跟我一起走好吗?」

阿犁惊讶地抬起头,贺三郎抚Mo着他披在肩上的发,凝望着他半边并不美丽的惨白面容,道:「我不想跟你分开,我说过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你跟我走好吗?我们一起到外面去闯荡,终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阿犁毫无血

色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恐惧。

「可是……我不会妨碍到你吗……」他低声问道。

「怎么会呢?有你在身边,我才能安心做我想做的事啊。」

「可是……我出生以来都没出过远门……我怕……我怕自己适应不了……」阿犁对将来未知的生活感到不安,他不想跟钟权那种人扯上关系,可他更不想与贺三郎分离。

「不怕的,有我在啊,再说,我也没出过远门啊,我们一起努力,慢慢就能习惯了。」

「嗯……」希望如此吧……阿犁在心里低叹。

他们说了老半天,钟权也没耐Xi_ng了,嚷道:「你们磨蹭够了没?到底要不要加入?」

贺三郎忙道:「当然加入!不过前辈,我想带上阿犁一块去……请问可不可以?」

「可以啊。」钟权半带嘲笑地说:「这丑人虽然一无是处,不过厨艺倒还不错,就让他在厨房干活好了。」

「谢谢前辈!」贺三郎喜出望外,拉着阿犁道:「快,你也来谢谢前辈啊。」

阿犁低着头,几不可闻地说:「谢谢前辈……」

「好了,那就别耽误了,把东西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发,天亮之前要赶到乌核镇去。」钟权不忘咒骂着:「那群饭桶,让他们来接我却被敌人抢先了一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是。」贺三郎立即牵着阿犁的手跑进屋里。

阿犁边收拾着衣物,边望着窗外,月亮再次被乌云遮盖住,一切都被黑暗笼罩。转头看着贺三郎兴高采烈的俊俏脸蛋,他嘴角浮现出苦笑。

尽管前路茫茫,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他相信自己能熬过任何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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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奴儿第3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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