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念了一个“洁净”的咒语,突然之间,仿佛刚才是幻觉一样,大厅里像正在上课什么也没发生过,所有人干净地坐在那里,一丝血迹都没有!

莫雷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忖思刚才是不是幻视了。他听到学生们的声音慢慢传出,像一大堆苍蝇般开始交头接耳,最后大家达成了一个协议——所有的人集体发生幻视,至于原因,也许是因为老师家的薰香里有麻醉成份,或是午餐里含了罂粟。

只有莫雷尔不幸地确认了他并没有幻视,隐去的亡者正在他耳边小声讲话,“陛下,是特纳家的魔族,暗界现在最强的势力,他们是在试您的斤两呢。”

莫雷尔听着那些古怪像小说里的名词,可是现在他们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还破坏了他的钢琴课!可更可怕的是亡者话中的暗示……“你是说,”他咬牙切齿地说,“那个什么家的东西还会再来?”

“特纳家的。”亡者说,“是的,而且下次可能没这么容易应付了,您完美的显示了您的实力,我简直不能想像您实际每天只花三十分钟背咒语条,您居然能把它谱成曲子!那破坏力太可怕了……”

对于关于自己的“破坏力”很“可怕”的“夸奖”,莫雷尔一点也没有兴奋的感觉,“你在开玩笑!”他大叫道,“你们在谋杀我的时间,这太蠢了!我宁可去上幼儿的钢琴教学课,也不能容忍这种蠢事占领我的生活!”要他——莫雷尔?弗莱斯,大陆顶尖的作曲家、钢琴家、小提琴家、未来的宫廷音乐总监、国家艺术总管去跟什么“魔族”作战!这像个低级无聊的笑话!

——所有的学生惧怕地看着他,伦纳德的手指几乎在琴键上扭曲了,放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莫雷尔窒了一下,回到现实世界,他的学生们正盯着他。他叹了口气,向男孩摆了摆手,“我不是再说你,你刚才的音弹错了……”他示意他过去,开始弹起示范曲来。

这才是他真正该干的工作。

可,就这样,那一大堆杀戮和力量之类的东西不可抑制地闯入了他的生活。——他是司职暗界总监,这个身份已经进了他的日程表,他必须得开始直视它们了。

像开音乐会和教学一样,他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性质的。他只得接受他已经足够繁忙的生活混合进了另一种声音。

那是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日子,莫雷尔坐在办公室忙得不可开交,向他的副手——更加好用的那个——发泄和吩咐着,“叫他别在那里跟我玩什么愚蠢的官僚游戏!”他怒气冲冲地说,“行政的时间不是贵族式的,那笔钱如果三天内不到位,他再给我多三十倍的资金也半点用处没有!到时叫他自己去跟陛下解释他的下午茶和庆典歌剧之前不可调和的关系!”

他的副手面无表情地记录着他的催款便笺,一边念着,“复杂的拨款程序望能尽量减缩,三天之内资金若无法拨入,筹办工作势必损失巨大。当然规则不可不理,到时请先行起草向陛下解释的文书。”

“接下来是什么?”莫雷尔摆摆手,抬起头,“进来。什么事?”

他说,低头工作。身边的副手愣了一下,门边根本没人,只是半掩的门在他说过那句话的瞬间,像是被风吹开了,接着又被关上。他愣了一下,窗户关的严严实实,一丝风也没有。

他的上司正在埋头工作,这时突然抬起头来。

和身边的人所见不同,莫雷尔清楚地看到一只巨大的黑狗,四只血红的眼睛闪耀着凶狠的光芒,这会儿态度却是恭敬的,正卧在他办公室的门口,显然希望见他。他让它进来后,便一边工作一边准备听它又有什么消息要告诉他。

“特纳加的幺子现在正在您的府邸,”黑狗说,“我刚刚路过那里时看到他进去,我跟了几步,他似乎说是您的朋友,在和‘公主殿下’聊天……”

莫雷尔迅速站起来,抓起外套向外跑去,一边向下属吩咐道,“准备马车,立刻回家!”当他走到门口时,马车已经备好了,他快速地向身边的男人说道,“去告诉道登他们我很抱歉,因为临时有事会晚半个小时到,让他们先把意见列出来!”

然后他跳上马车,马匹立刻开始撒蹄狂奔,黑狗跳上马车,舒服地趴在地板上,抬起四只眼睛看着它的帝王,“半个小时候够吗?”它说,“再加上路上的时间,您只有十分钟时间搞定他。”

莫雷尔正在撕下一张便笺,听到这话后怒气冲冲地答道,“十分钟已经够多了!如果他在我预定的时间内不滚出我家,暗界宫殿就不挂鹿头做装饰了——我把他的脑袋风干了挂上去!”

黑狗听着它的帝王气急败坏的威胁,却带着足够的霸气。他正在便笺上写着“十二万分的歉意”云云的词句,口中愤怒地抱怨着,“天哪,我有两个预约都必须迟到了!越忙越来添乱,简直不能容忍!”

我可说不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它想,打了个呵欠,但似乎还是满厉害的。不是吗,谁能这么轻看特纳家的儿子呢。

莫雷尔冲进他家客厅时就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种族,他看上去和人类没区别,大约十七八岁,面孔俊秀,发色几乎像是银白色般淡,眼睛则是蓝紫色。他的妹妹蕾米尔穿着身浅红色的便装,金发又换了个发型,这会儿正巧笑倩兮地和他聊天,看到哥哥回来,讶异地道,“我很多年没在这个时间看见你了,哥哥,你不是在宫里吗?特纳先生是来找你的,他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那可太好了!”莫雷尔说,向那个叫特纳的家伙走过去,后者有恃无恐地看着他,一脸挑衅的微笑。

“那个,”他说,“你叫什么来着?跟我去楼上我的房间,我们单独谈!”

“天哪,我真不能想像哥哥,你居然忘了朋友的名字!”蕾米尔责怪地看着他。

“我的朋友和敌人都太多。”她的哥哥简短地回答,特纳家的幺子皱起眉头,这种露骨的忽视让他很不愉快。

“我是奥尔托。”他冷冷地说。

“好吧,亲爱的奥尔托,到我的房间里来。”莫雷尔说,说这话时他已经站在楼梯上了,并习惯性地看了一下表,心里为堆积如山的工作和不识时务的插曲烦躁。

“我很乐意,”奥尔托耸耸肩,“也许你有话想和我说?”他笑起来。莫雷尔不理会他的挑衅,打开卧室的房门,奥尔托刚走进去,他就把门关上了。

“立刻离开,别骚扰我的家人。”莫雷尔说,盯着对面慢悠悠回过头的年轻人。

“你在凭什么和我说话?”奥尔托说,打量着他的房间,“暗界帝王?哈,你以为你是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不是,而我也不听命于你。”他高傲地说,双手抱在胸前,“你竟然还真和传说中一样是搞音乐的,多愚蠢,一个钢琴师坐在暗界总监的位子上,没有人会承认的!”

“我现在很忙,先生,”莫雷尔耐着性子,“你说的没错,我现在负责的是整个国庆的音乐部分,庆典总少不了音乐,我没空在这里跟你们磨菇,我没想从你手里抢走什么,别像只瞎猫似的听到点风声就傻叫!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子,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家人!”

奥尔托皱起眉头,他觉得自尊心严重受到了伤害!实际上他这次是背着家人偷偷来的,想来看看新上任的暗界总监是个什么样儿,他预定中这是一个危险刺激的拜访,可是这位“皇帝陛下”房间里没有任何法器,全是乐器和书本,说话的态度却像全然不把整个暗界放在眼里!而自己,仿佛是个拿糖和大人炫耀的小孩子一般,让他十分不快!

“我说过,你没权力命令我,”他提高声调,“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以为你凭什么说三道四!”

“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先生,”莫雷尔说,“我再问最后一遍,你走不走?”

“不。”奥尔托傲慢地说。

——如果对面的家伙是个像样点的暗界总监,他多半会谨慎点说话,可是这个人太像个普通的人类。

他看到莫雷尔扬起手,立刻提高警惕,可是他的手指不像在施法,倒像……某个交响乐的指挥,指尖明确地划过一条弧线,口中念了一句咒语的词根。

奥尔托心里是升起瞬间的茫然,莫雷尔念的是,清洁。就在他一怔的一瞬间,他突然感到身上像是少了什么,凉飕飕的!他立刻发现……自己现在一丝不挂!衣服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就这么赤身裸体地站在那里!

莫雷尔眯起眼睛,看着奥尔托迅速用手捂住下体,身上因为羞耻而发红!他以最糟糕的方式丧失了所有平等谈话的权力,所有的高傲被瞬间剥夺得干干净净,更别提什么威胁!——什么样的威胁在一个一丝不挂的人嘴里都会像一个笑话!

“你怎么能——”他叫道,莫雷尔的手依然指着他,轻柔地开口,“下一次‘清洁’掉的可不只衣服了。但是我讨厌房间里被弄上血腥味,或是有太狰狞的尸体。当然我想我这种洁癖不足以成为你继续赖着不走的理由了,是吗?”蓝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滚,以后别再出现。”

当他走下楼时,很满意自己超时完成任务——只用了七分钟。

蕾米尔看到哥哥独自下了楼,惊讶地道,“特纳先生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他走了。”莫雷尔说,走向外面。

“你在开玩笑?”蕾米尔说,“我没看到他从你的房间里出来!”

“哦,他是跳窗走的,”莫雷尔说,“因为没有穿衣服,所以身轻如燕。”他说完这些话时已经跳上马车,“去宫里。”他说,“我得跟一堆的人道歉!”

就这样,他继续在这种生活里奔波,虽然偶有小小插曲,居然也都应付得过来。

在第二天的舞会上,他碰到了难得出门参加社交活动的道登——这个主要是因为舞会的主人是道登的崇拜者。两个作曲家凑做堆自然十分高兴,躲到窗边,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曲子的问题。

黑发的青年激动地比划着,“是诙谐曲,它更倾向于诙谐曲!”

“是快板!”莫雷尔表示反对,“诙谐曲太不正式了,这是要在国王面前演奏!是他的庆生歌剧,他会那当成他本人的象征!”

“音乐就是音乐,它不代表任何当权者!”道登固执地说,“我们也不应该为此屈膝!”

“我实在看不出你非把它弄成诙谐曲并给人以话柄的理由!”莫雷尔同样固执,“传统的小步舞曲没有任何不妥,唯一能代表艺术的是她本身的美,而不是‘和世界作对’!”

“听上去你竟然真的是位作曲家,莫雷尔先生。”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两人从争论中转过头来,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正站在窗外,长着俊秀却淡漠的脸孔,显然听到了他们说话。

“他当然是作曲家,没有比他更出色的作曲家了,”道登笑着说,“您难道不认识我们未来的宫廷音乐总监吗?”

“我比较熟悉他的另一个身份。”男人低低地说。

“道登,去帮我拿杯红酒!”莫雷尔叫道,拉着黑发青年的衣袖把他扯开,“去酒窖里拿,这里的酒一点香气都没了!”

看着道登一头雾水地离开,莫雷尔舒了口气,庆幸这位同事除音乐外大脑其它的部分并非很灵光——他竟然没有发现他们站在三楼的窗边,而外面没有阳台!

男人一手撑在窗沿上,跳了进来,接着他优雅地抓住莫雷尔的衣襟——力气却大得骇人,把他抵到墙边,“你对他干了什么?”

莫雷尔并不习惯任何粗暴的推搡,幸好巨大的观叶植物让这个角落不易被人看见,男人眼里带着威胁和杀气,抵得他胸口有些疼,这让他感到很不愉快。

“先生,这是在舞会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粗鲁!”他皱起眉头,“你也是那个特纳家的?我一根毫毛也没伤他,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还够识趣。”

“我是安德鲁斯,奥尔托的哥哥,”对面的人说,“他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但从来没有这么糟过。特纳家不容许任何侮辱,乐师先生,如果你那样做,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地狱!”

这是什么?他在一个上流社会的舞会上,本来在和朋友愉快地谈论音乐问题,现在却突然有一个非我族类的家伙冒出来,粗鲁地抓着他的衣襟把他推到墙上,满口都是威胁的话语!莫雷尔后冷冷看着他,“我也警告你,放开你的手,不然我就把你的脑袋放在盒子里,给你的弟弟寄过去。”

那男人怔了一下,他清楚看到了对面人眼中命令主威胁的意味——包括他下一秒就会实现那威胁的能力!他突然了解到了他除了是个乐师外,还是他们近六百年来唯一的暗界帝王!

莫雷尔一把把他的手把他扯开,他竟忘了反抗!前者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襟,淡淡地说,“为什么还不离开,去安慰你心情不好的弟弟呢,特纳先生?难道还在等我给你弹首‘粉碎’的主题曲吗?”

实际上,长期生活在战斗中的生物都很敏感,莫雷尔想,看着他眼中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惧意——甚至之前他弟弟眼中的惧怕,他发现那情形竟让他兴奋!

他的生命对他像芦苇一般脆弱,握在他的指尖,轻易便可折断……他感到他不甘愿地离去,这些天来,这种毫不需要头脑,仅基于强大力量最直白的威胁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他口中吐出,当他总能得到满意的效果时,得对畏惧和服从时,莫雷尔觉得自己竟然有些上瘾!像舌尖尝到了某种美妙的滋味,禁不住渴望更多!

这种权力,他想,这种力量纵容着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怪不得……暗界之王,个个都是暴君。

第二天他收到了挑战书。

挑战书是早餐时仆人拿来的,那会儿虽然天已大亮,整个餐桌却只有莫雷尔一个人在用早餐——其它贵族们还在睡眠时间。仆人把一摞厚厚的信交给他,手里却拿着另一封,“这封是寄错了,少爷。”他说。

莫雷尔接过那封信,上面封着骷髅和蛇的家徽,写着暗界总监启。他点点头,“没送错,是给我的。”他拆开信封,粗略看了一下,叫道,“亡者。”

紫色的眼睛在空中浮现,“陛下。”它说。

“好像是封挑战书。”莫雷尔说,把信不感兴趣地放到左手边,拆开另外一封,发现是封被他归为“干瘪的坚果”的小提琴家要求审谱的信,他索然无味地把它放在挑战信上面。“约在建国庆典的晚宴上,陛下可是很重视那个宴会呢。”他说,继续拿起另外一封。

亡者看了一下信笺,“的确是那样,这次看来他们很认真。”

“那天的配乐的小夜曲是我写的,”莫雷尔撇撇嘴,“我讨厌高雅的场合被血弄得乱七八糟。”这封信是宫廷绘画部写来的,要求装饰画和音乐上的和谐,莫雷尔觉得必要重点回复,便把它放在右边。

“主要不是那个,”亡者说,“他们想衬您羽冀未丰时杀了您!您的即位让很多夜住民开始不听他们调度了!而暗界总监若是空缺,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继续支配暗界!”

“他们会把宴会搞得乱七八糟吗?”莫雷尔说,“这是对我音乐总监工作的挑衅,也许我该多花点时间来应付!”

“多花点时间吧,陛下,”亡者叹了口气,“这件事非常严重,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你觉得我上次的意见怎么样,把古时一直服侍暗界帝王的四支家族招回来,夜住民们在陛下回归之前一直有关照他们的行踪,并使他们不至于绝后……”

“我没有时间干那些,上头也没拨给过我一分钱工资。”莫雷尔说,把手里的信放到右边,“还好你不需要付人工,不然我可得自己掏腰包了。”

亡者发出一声轻笑,“我是惩罚性质的劳役。”

“资料上是这么说的,你是触犯了‘规则’的暗界总监,”莫雷尔说,把一张请柬无趣地放到左边,“我从不探人隐私。不过既然你可供我压榨,那我就得物尽其用。宴会时你得和我一道去,我一个人怕搞不定。”

“如果您需要的话,”亡者说,“实际上您若叫我的名字,我总会出现在您身边,陛下。”

“不,我是说用人类的样子去,”莫雷尔说,“我需要你帮我照看情况,但你的样子太‘特别’了。”

亡者沉默了一下,“如果您需要的话,陛下。”

它语气中的为难让莫雷尔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我需要,我现在可以看看吗?”他问。亡者叹了口气,“如果您希望的话。”它说,莫雷尔张大眼睛,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双紫色的眼睛,有些忧郁地看着他。

莫雷尔孩子气地吹了声口哨,“你最早就该这样子出现在我面前,也不用把我吓得差点从板凳上跌下来了!很不错。”他点评。

“我尽量避免任何让我想起我曾是人类的过去。”亡者淡淡地说,人类形态的他有着一头深棕色长发,柔软地束在脑后,五官有一种刀削般的挺拔和俊美,肤色苍白,气质却像他的身份一样阴冷平淡。

“你得换套这个时代的衣服,”莫雷尔说,“你那身长袍是哪个年代的?”

“一千年前的。”亡者说,当莫雷尔再次看到他时,他换了一身黑色的天鹅绒晚礼服。

莫雷尔绕着他走了一圈,“你不觉得这个领带颜色不太搭调吗?”他说,突然伸出手,把亡者颈上的领带解下来,后者没料到“陛下”如此随便的举动,僵着身子任他做。

莫雷尔解下自己的领带,替亡者打好,满意地后退两步,“以后就用这个领带吧,协调多了。”他说,转身上楼去给自己拿另一条领带。

亡者静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哼着歌的样子像个孩子,当然,他本来就是个孩子……他的能力和繁忙常常让他忘记,他拥有一个对暗夜总监来,如此危险的年纪。

挑战的宴会像被追赶着一样转眼到了眼前,不过对莫雷尔来说那更多的代表的它实际代表的东西——建国庆典的晚宴。

他忙得觉都没工夫睡,只好抽空趴在桌子上打盹。当睡眠把他与年龄不相称的冷静和权威抹平后,才能如此清楚地看出他还非常的年轻。但舞会时的他呈现的却是另一种成熟姿态,亡者靠着他身边站着,俊美的外表引来不少女性的注目。

莫雷尔这些天忙得连头发都没空修剪,于是决定听从妹妹的意见,留成王都流行的长发。这会儿他正在和亡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还是比较喜欢这样和他聊天的,不聊暗界,只说些流行话题,让他觉得又多了个新朋友。

“如果等会儿真出了事儿,她们一定会很恨那曾让她们骄傲的长裙。”莫雷尔说,“那东西像个锁似的,管着她们只能小步走路,轻拿轻放。”

“为了美丽而牺牲?”亡者说,“人类觉得这样是很美丽的吧。”

“不,是一种炫耀性消费,”莫雷尔说,“最华丽的那个就表示她丈夫或情夫最有钱,她们则负责展示他们的钱。”

“听上去像奴隶,陛下。”

“在这里别那么叫。”莫雷尔说,扯回话题,“你说的没错,我有一次在花园碰到蒙非特的一个小男宠,他坐在椅子上漂亮又柔弱,精巧昂贵的鞋子下面全是血,我猜蒙非特给他的鞋子里加制了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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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游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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