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安拿扇子敲了一下我的头,「什么乱七八糟的结论。」
我心里委屈。不是说我的眼睛是你的吗……
谢以安继续说:「我的右眼以前被人抢走了,后来我看到在你的眼里。」
「我的眼睛一直就不好,」我抗议道:「从小便这样,难道你的眼睛小时候就被人抢走了,那你现在的眼睛是假的吗?」
谢以安皱眉,「你爷爷在你出生时,将我的眼睛按在你眼睛上,所以通常只有我在你身边,你才能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原来……我的眼睛比Yin阳眼差多了,还要谢以安在身边才行。
我想了想,问:「喂,谢以安,你说……有人抢了你的眼睛,不会是我爷爷吧?」
「你爷爷没这本事。」谢以安轻哼一声。
这个人就是自大,我在心里想。
他隔了一会说:「那个人一定会来拿眼睛……我要抓住他。」
我好奇的问:「是谁啊?」
谢以安这时候的表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几乎不曾见过他生气,他好像永远那么淡定,情绪鲜少写在脸上。
但是现在,他满脸的怒气,我忽然想起那个黑鹫……我能感觉到眼前的谢以安身上散发出和黑鹫一样危险的气息,让我不自觉地想要躲开。
谢以安肯定很恨那个人,要不然应该不会这样的。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结果我坐的板凳平衡不了,人一屁股摔到地上。
我呻吟一声,然后抬头看谢以安,他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弄出的声音的关系。
他把手递给我,让我靠他帮忙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我当下产生一股恐惧,不敢去拉他的手。
虽然这会他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但是刚才那种危险的感觉太清晰深刻……我忽然发现谢以安是个非常可怕的存在。
大概因为我跟他接触得多,所以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可是现在一想,整件事情中最奇怪的就是这个家伙。
他为什么是云来客栈的老板,如果云来客栈是人类灵魂的转运站,那么……它的老板又是谁呢?
看我没有反应,谢以安挑了挑眉,俯下身靠近我问:「怎么了?」
说不出话来,我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他的声音很温柔,「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
我现在对鬼魂也许没有那么怕了,但是对谢以安,我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不过,我这个人就像他说的那样,一点也不知道掩饰。因为脑中一片空白,所以下意识地说:「别靠近我……」
其实男人这样有些没面子,但是对于我来说,命比面子值钱,于是我直觉往后退去。
但谢以安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怕我?」他的声音很温柔,我知道他在尽量隐藏起他的危险,希望能和原来一样。
然而对我来说,那种深植心底的恐惧就像打入灵魂的印记。
谢以安向来是个知进退的人,但是这回好像有些失控,他固执地看着我,「深月,你在想什么?」
我可以坦诚地对自己说,我怕他,我想离开。可是面对他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恐
惧也许并非来自死亡,我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但是我真的是被吓住了。
因为我不知道谢以安是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是不是只是一个盛放眼睛的容器。
他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我觉得痛,所以试图挣脱。
谢以安彷彿这才回过神来,察觉自己用力过度,于是轻轻地放开了手。
我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害怕的跑开了。
我不知道谢以安此刻是什么表情,因为我根本没有胆量去看。
我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背靠在门上,慢慢地滑坐下去。我的呼吸很急促,连着肺的气管都疼起来。
我原本以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大了,至少什么掉头掉脚的命案现场已经吓不到我,遇到一些低级的鬼也能保持冷静。
但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怕谢以安,我之前还拉着他的手,一起站在荧火河流中。
也许我不是真的怕他,我只是觉得他不过是把我当做他的眼睛宿主,甚至也许是诱饵。
我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认识谢以安。
我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才爬到床上去。
这才觉得腰酸背疼,应该是刚在地上坐久了……
我正要闭眼休息,门却被人推开了。
我记得门已经被我锁上……
我一骨碌坐起来,谢以安站在门口。
他还是原来那副样子,看起来斯文无害,面容英俊,站在那里,就像是偶像剧的男主角。
对我来说,更像惊悚恐怖片……
谢以安把门轻轻关上,我直觉想翻身下床,下一秒他已经到了我的床前,伸手把我拦住。
我肯定打不过他……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所以我只好乖乖地待在床上。
谢以安在床沿坐下来。
「我把刚才的话说完。」谢以安的声音有些低沉,心情似乎不比我好。
我点点头,然后抱住被子,盯着他。
看了我这副样子,谢以安皱起眉,明显很不满意,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道: 「很久之前,有个人接近我,骗走我的眼睛之后,我就找不到他了。」
「但是有一天,我感觉到我眼睛的位置,所以我就找到了这里,」谢以安叹了口气,「不过我并没有找到那个人,只看到你爷爷。」
「……那个人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谢以安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拿我的眼睛。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致我的眼睛落到了你爷爷的手里,不过那个人对我的眼睛志在必得,所以我只要在你身边,就能找到他。」
「你可以问我爷爷的……」我小声提示他。
谢以安笑了笑,「你爷爷也是从别人的手里得来的,你的命格很差,所以你爷爷把我的眼睛放到你眼睛里,为你改命,要不然你活不过十二岁。」
「……你的眼睛?」这么厉害?我惊讶地MoMo自己的右眼睑。
谢以安柔声说:「因为那是我的眼睛。」
话音刚落,忽然过来亲吻一下我的眼睛。
我诧异得动弹不得,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他柔软的唇、隔着唇的牙齿轻轻抵在我的眼皮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我告诉自己,眼睛是他的,那么他亲自己的眼睛也不算什么……当然,大部分人类都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他的唇滑过我的睫毛,我下意识地推开他。
他看着我,眼神很温柔……不过,我想他是在看他自己的眼睛……呃,毕竟分离了很久嘛。
「要不我把眼睛还给你?」我试探问道。
比起不可预知的危险,我还是决定舍弃眼睛,否则不知道哪天就为此丢了Xi_ng命,而且我也不想再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扯在一起了……
「你的眼睛是我的。」谢以
安抓住我推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我点点头,虽然他口说无凭,不过我想八成是真的,毕竟……他没有必要骗我吧。
「所以你也是我的。」谢以安露出熟悉的笑容。
这是什么道理啊!
我更惊讶的是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个男人其实傲慢又无耻……
「所以呢?」我无力地问。
谢以安忽然低下头,俊美的脸在我面前放大,我的身体本能地往后仰,但是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我脑后,固定住我的头。
我当下什么都没想,脑中只有一句话盘旋着不会吧?
当他的唇落到我的唇上时,我还是这样想的。
这是真的吗?我在作梦吗?这个世界果然是不真实的。
我一直觉得谢以安是很有自制力的,我也不明白刚才说的那句「所以呢」哪里像是暗示,但是他忽然就凑过来吻我了,我连要反应都来不及。
他的吻充满掠夺和强迫的Xi_ng质,他的舌头伸进来时,我的确是想咬下去……但是,好歹借人家眼睛半辈子了……我只好等谢以安自己退出去,不过他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舌尖相触带来他的气息,并不是熟悉的儒雅气息,我的脑子昏昏沉沉,难道我刚才逃开的事让他生气了。我以为男人生气不是打架就是谩骂,不知道这也是报复的手段之一……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谢以安的吻慢慢地转为温柔,我不错失时机地用力一推,他果然毫无防范地被我推开了。
他有些迷惑地看着我,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他眼里流转……希望是我看错了。
「深月……」他轻轻地开口。
我在他还没有吐出下面的内容前,送了他三个字。「滚、出、去。」然后躺下 抱被闭眼睡觉。
过了一会,没有听到他开门出去的声音,但是我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我握拳的手慢慢地松开来,刚才我想揍他的,但我还是忍下来,因为我终于明白,当务之急是什么……
+++++
第二天。
我一下子冲进爷爷的房间,一眼就看到挂在墙上的相框。
里面装着我过世奶奶的照片,她微侧着脸,头上插着一根簪子。
因为是黑白照,所以我看不出簪子的颜色,但是我确定簪子的样子跟那天在山上市集,和爷爷说话的女人头上戴的是一样的。
我楞了楞,接着就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爷爷正坐在床上看电视,我一下子跑到他的面前。
「还他、还他,把我的眼睛还给他!」我瞪着爷爷说,充分表达我的坚持与不满。
「啊,深月真是会过河拆桥。」谢以安温和的声音从爷爷的床后传出来,然后他慢慢地走向前。
谢以安,你真是Yin魂不散……
没有理他,我一把抓住爷爷的手,「爷爷,我昨天听他说,眼睛是你放进去的,你能拿出来吧?」
爷爷一点也不惊慌,好像知道谢以安一直在他房间里一样,面对我迫切的脸,他完全淡定。「我拿不出来。」
「……」
爷爷,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谢以安轻声笑起
来,这个人似乎很喜欢看我丧气的样子。
他慢慢地走过来,凑近我说:「深月,我可以拿下来。」
我抬头望他,想了一会说:「那是你的东西,你可以放在自己的眼睛里,嗯……如果那个人想要的话,就算是在你眼睛里,他还是会再接近你的。」
谢以安点点头,「但是……我现在是人类,受不了以前眼睛的Yin气,你的血却可以办到,所以暂时还是不能帮你拿出来……」
「……」我瞪着他。
谢以安一笑,而且,我一拿下来你就会死早点死和晚点死,你选一个吧。」
「……」继续瞪。
谢以安摇着扇子,声音优美动听。「而且,我会保护你,虽然你是诱饵,但没有生命危险的。」
「……」听起来没什么保障。我转头看爷爷。
爷爷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深月,向你隐瞒了很多事……这种事情很麻烦,爷爷不想你从小就为这些事情苦恼。」
如果爷爷早些告诉我,我的确连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都会纠结在早点死还是晚点死的问题之间。
爷爷继续说:「我借命三年,就是为了你……那个人两年内一定会来找你要白大人的眼睛,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两年内一定会结束。」
「……」爷爷,我忽然感觉自己得走在你前面了,我恐怕没办法活两年那么长……
我知道爷爷借命三年是为了我,而且我也知道,知道自己死期的日子并不好。
我坐在爷爷身边,半天没说话,谢以安也没说话,所以房间里显得格外安静。
最后我问:「那么爷爷,我现在该做什么?」
爷爷意味深长地看了谢以安一眼,然后严肃地对我说:「好好上班,多多赚钱。」
爷爷……你老人家要说的只有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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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还是没有胆量问谢以安昨天晚上的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改问他,「你是怎么来的?」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
我抱着行李坐在他身边。「其实你不用坐飞机的吧?」
谢以安还是没有说话。
我继续涎着脸说:「那你能不能带我一下,现在的机票很贵。」
谢以安眯起眼睛,和狐狸差不多的感觉,坐在凉榻上悠闲的摇着扇子。「回去的机票你请客吧。」
「为什么?」我愤怒地想摔行李。各付各的就算了,为啥要我连他的机票一起出。
谢以安用扇子掩着下半张脸笑道:「因为我救了你爷爷的命啊,而且……」
他刚想说下半句,我就听到敲门声,家里就我们和爷爷,所以我转身去开门。
大门打开一看,外面站着一个陌生人。
他穿着黑色衬衫,下半身是黑色牛仔裤,看上去大约二十七、八岁,手里拿着一本很厚的书。
他的外形和黑鹫有些相似,都英俊高大,但是明显比他温和得多,至少我确定对方是个人类。
「你找谁?」难道是找我爸妈的,还是找爷爷的?这样一个人和这种乡下地方真是格格不入。
那个人温和的笑了笑,「我是来看你的,正确来说,是来看你现在的眼睛的……」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是来找谢以安的眼睛的,那么……
下一秒,我落入一堵怀抱,抬头只看到谢以安的侧脸。
杀气腾腾。
锐利的杀气彷彿能割破我的皮肤,看来他真的很恨这个人啊。
我转头看那个陌生人,他站在原地笑着,我刚才怎么没有发现,他那双隠藏在黑色发丝下的眼睛居然是金色的?!
他笑起来不管怎么说,他和谢以安在笑这件事情上,给我差不多的感觉,一样狡黠和温和。
谢以安手一抬,那个男人的身体就像被镭Sh_e
光切割一样,头和脖子立刻分离了。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怎么毁尸灭跡。
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白替谢以安烦恼了。
因为男人并未真的被砍成两半,刚才我看到的只是视觉残影,现在他好好的站在一边。
不过他身后的那棵桃树已经被砍成两半……
我那春天开花,然后结子的桃树啊……
我恨恨地去看那个黑衣男人。如果他不闪开的话,我的桃树就不会被劈了……
彷彿知道我的想法一样,那个男人耸了耸肩,表示对那棵桃树受他牵连的遗憾。
这时候远处走过来几个人,谢以安犹豫了一下没再出手,我真害怕他一个不小心伤到我……我可没有那么快的动作。
那个男人的脸上还是斯文而温和的笑容。「我还有一句话,不久我就会来接你。」
话他是对着我说的,于是我又感觉到一股与黑鹫一样的气息照谢以安的说法,死神的气息。
然后那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谢以安没说什么,也没有对着空地感慨,而是拉着我关上大门。
我呆呆的看着他,谢以安若有所思地看着门闩。
我不知道门闩在他的注视下会不会长出一朵花来,但是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
我一把拉住他,「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他……速度怎么那么快?他……」
「他很危险。」谢以安转头看着我,忽然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这样看来,你不得不一直留在我身边了。」
神啊,请妳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妳,我忏悔还不行吗……
我揪着谢以安的衣角,无言地垂下头。「谢大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虽然谢以安刚才面对那个人时,一脸锐利的杀气,不过现在已经跟平时一样可亲了。这个人真的可以拿到「百变神人」这个称号。
「你到底是谁?」我一字一句地问。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既然我已经捲进这件事情中,自然要知道事情的细节,方便……保命。
谢以安用扇子掩着嘴,声音依然毫无阻碍地传入我的耳朵。「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就不问你了。」
「我是十大Yin帅之一,白无常呀。」谢以安轻柔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进入我的脑子。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手指下意识地松开谢以安的袖子,身体向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谢以安便像一道残影一样忽然出现在我身后,轻轻地托着我的腰,柔声问:「有什么感想?」
我呐呐地问:「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吗?」
谢以安笑起来,「可以。」
我又问:「是不是我死了以后……也会看到你?」
谢以安的笑声更邪恶了。「上天下地,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既然如此,回去的飞机票就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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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安坐在我旁边,我侧过头,看着机舱外软绵绵的云层,有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我去买机票时,商务舱的位子已经卖完了,所以我只好买两张经济舱的机票。
对此,谢大
神很不满,但是我觉得,这和商务舱的差别,除了地方有些小,就没什么区别了。
比如在他的用餐桌上堆满了饮料和点心,都是空姐热情奉献的。
虽然我知道谢以安长得不错,在学校里一直很受欢迎,但没想到在外面也是如此。
唔,如果告诉她们,这个人是白无常的话,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还这么热情?
我侧着脸看谢以安,这家伙的外表太具欺骗Xi_ng了,温文尔雅、斯文得体,一看就觉得家教良好。
相比之下,我就明显是乡下长大的小孩。
我叹息了一会,转头想看风景。
但是机窗外出现了一张脸,对我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我记得这张脸,是那天敲门的那个男人。
我不受控制地惊叫出声,因为这里是高空啊,怎么会有人的脸贴在那里……我一把拉住谢以安的手。
这时候同班飞机的乘客睡的睡,听音乐的听音乐,经我这么一叫,所有人都朝我看来。
我也不管别人的目光,连忙颤抖地指着窗外。
奇怪的是,窗户上什么也没有,外面还是灿烂的阳光和洁白的云层。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拉着谢以安的袖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谢以安看了窗户一眼,然后起身给乘客道歉,说我大概是作了恶梦。
等他坐下来,我扯扯他的衣服。「我看到……」
谢以安没等我说完,伸出食指放在我唇上,让我别说话。
这时候我看到一个空姐走过我们身边,并朝谢以安笑了笑。
等她走过去以后,谢以安把我搂进怀里我下意识地远离窗子,所以就挨近他的身体了。
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说:「别担心,有我在。」
虽然他在也让我不省心……但是这句话似乎起了点作用。
因为我发现心脏跳得正常一点了,我很不顾面子地蹭在他怀里。
我看见他慢慢伸出手,绕到我背后,然后我就感觉到背上有什么东西被他扯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揭狗皮膏药一样。
我侧过头,看到谢以安的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白纸。
我楞了楞,这张纸被剪成人的形状,有手有脚,还有头……呃,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
它大概和谢以安的手差不多大。
谢以安轻哼一声,那张纸忽然直立在他掌心上,然后从脚开始慢慢消失,最后在我面前不见了。
「那是……什么东西?」我趴在谢以安的肩膀上小声问。
他似乎心情不错,低头说:「小把戏而已……不过你已经被他盯上了,所以不要离开我噢。」
「……嗯。」我洩气地点点头。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我是除妖世家的小孩,血液又够特别谢以安不是说我的血受得住他眼睛的Yin气嘛也许我有这方面的潜力也说不定。
我期期艾艾的开口。「那个……能不能教我两手?」
谢以安问:「你想学什么?」
「防身就行了,什么咒语啊法器的,各给我来几样,我不怕多……」我我兴致勃勃地说。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还是多学一些好防身。
谢以安看了看我,然后字句清晰地表达出他的意思。「朽木不可雕也,你还是乖乖地待着吧。」
「……」我的玻璃心登时碎了一地。
下了飞机后回到云来客栈。
客栈里还是那么冷气袭人,Yin暗无比……
站在门口给我们开门的是小桃,她看到我似乎很开心,过来拉我的手。
我拿了土产分给小桃和玄珠。
小桃拿到以后很开心,向我道谢很多遍,然后对着谢以安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就去拆包装了。
玄珠嫌恶地看了土产一眼,又看了谢以安一眼,勉为其难地跟我道了
谢,也走开了。
我站在大厅轻轻地感叹一句,「我的大好人生就要浪费在这里了啊……」
谢以安听了回头朝我一笑,「怎么这么说呢,你以后可是要嫁进来的呀。」
自动无视之。
我跟着谢以安穿过长长的客房走廊,走过漂亮的庭院,最后在屋门前的摇椅上发现一个人。
「啊,我肚子饿了。」那个人看着谢以安说。
谢以安一笑,「我老婆手艺很好。」
我呆呆地看着摇椅上的人,一件长及小腿的利落黑色风衣,黑色发丝在夏日的阳光下依然没有半丝反光,那双黑色眼睛充满冷酷和死寂,望向我时里面闪出一丝玩味。
黑鹫……死神啊……
我呆呆地看到他站起来,对谢以安说:「那么今天开始,打扰了。」
谢以安乐呵呵一笑,「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爷爷,其实……我觉得早死早超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