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2013 年开始,离婚率逐年上升,结婚率逐渐下降,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我从 2015 年开始进行了约合两万例的各色婚姻和情感咨询,期间见证过太多婚姻的崩塌。

而很多准夫妇在进入婚姻之前,他们的第一个「婚姻杀手」就出现了:对爱情观抱有错误的认知。 

比较典型的就是浪漫主义(romaticim)的爱情思潮。据社会学家的调查,在 20 世纪初的美国,7 成以上的适龄人群信奉浪漫主义的爱情观,观点包括:

好的爱情应该是完美无瑕的

每个人有且仅有一个「真爱」

「真爱」可以克服一切障碍

这种观念利处和弊端同样明显,根据斯普雷彻教授于 1999 年的研究,浪漫主义这种泛着桃红色泡泡的爱情观,可以让恋人在爱情中享受到更多的幸福感,以及获取更多满足和忠诚;但弊端也同样明显,因为现实中的亲密关系很少能满足这么高的期望,所以会导致一系列错误观念的延伸,让人们疲于应对感情中的种种问题,进而怀疑另一半对自己的感情浓度。

在我过往的咨询过程中,就曾遇到如下典型误区:

误区一:如果我在感情中感到不适,比如不被重视或不开心,说明对方不是「对的人」,好的爱情是不会让自己难过的。 实际上:一段好的感情需要双方去运营,相爱不是因为单一的遇见,而是彼此磨合努力的结果,不应该用「对的人」去规避自己在恋爱中的责任。

误区二:期待「读心术」,认为真正关爱自己的伴侣可以凭借直觉就察觉到自己的需要,也就是所谓的「懂的人不需要说,不懂的人说出来也没意思。」 实际上:糟糕的沟通往往是很多亲密关系衰败的开始,要求伴侣有读心能力是过高的要求,学会正确的表达自己在恋爱中的感受和需求是必须具备的能力。 

误区三:好的感情不应该存在争吵,两个人三观一致应该处处包容。 实际上:即便是亲密无间的伴侣,争吵也是在所难免的。而且,争吵不是一个全然负面的因素,正确的争吵是双方在面对不同观点时寻求共识的过程。

误区四:Ta 是不会改变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只能换人。 实际上:好的恋爱是具备成长性的,伴侣一起努力挑战人生中的种种困境,两性的亲密关系就能建立起来。

看到这里,你可以审视一下自己或者身边的人,是否因为上述误区就对一段关系产生懈怠,甚至自怨自艾,埋怨爱情是个不靠谱的东西,或者说出「男人不可信」之类的措辞。

爱情中有浪漫的部分,不管在中国还是西方,我们都认同爱情是在这个庸俗尘世中凡人最容易触碰的童话,不管是奥斯卡经典电影《魂断蓝桥》还是诗文里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部部传世的文学作品都向我们宣扬着爱情的美好。

但值得警醒的是,从身边的咨询案例来看,恰恰是太多人(尤其是年轻女孩子)的爱情观来自于这些经过文人加工的文学作品,所以才形成了对爱情的过高期待,期待一段感情就能成就自己的人生幸福。对爱情过强的依赖感他们失去了自我成长的动力,这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恋爱脑」。

实际上,爱情中的浪漫部分的确存在,但是浪漫的情绪往往存在时效性。

心理学家鲁宾在印度进行了一场关于婚姻的研究,他调研了自由恋爱结婚和包办婚姻随着时间延续的爱情评价,并且发现浪漫的情绪在婚姻后会有一个明显的下滑,

结婚 10 年之后仍维系婚姻的浪漫夫妻在鲁宾的爱情量表(Rui,1973)上的得分,要远远低于结婚只有一两年的浪漫夫妻得分。

浪漫之爱难以延续的原因,简单来说,基于如下两种心理学效应: 

效应 1:首因效应

浪漫之爱往往存在着一定的盲目性,当我们跟对方彼此吸引产生火花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把伴侣理想化,赋予很多本不属于他的优点,并忽略对方的一些缺陷。

伴侣之间的理想化能让我们在恋爱初期更加投入,可是这往往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削弱,尤其是爱情遇见婚姻的现实时,浪漫变会逐层消退。 

效应 2:柯立芝效应

美国总统卡尔文.柯立芝一日他偕夫人科尼基参观一家养鸡舍,夫人看见公鸡在母鸡身上,突发奇想问陪同的农场主说:你能否告诉我公鸡一天在母鸡身上尽多少次「丈夫」的责任?答:时时尽责,一日十余次。夫人说:请把结论告诉总统。农场主过去给总统刚一说完,总统问道:每次都在同一只母鸡身上尽责任吗?答:次次更换伴侣。总统说:请把结论转告夫人。

生理层面上,爱情的本质是多巴胺和 5 羟色胺(也称血清素)的神经递质影响,而这些神经递质的分泌本身会随着时间衰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喜新厌旧」。甚至有社会学家认为,婚姻制度本质上是反人性的,因为婚姻要求从一而终,而人性中难以避免对旧爱的匮乏。

新奇往往能引发更多的性唤醒,比如把两只处在发情期的公鼠和母鼠关在一起,公鼠会多次与母鼠交配直到筋疲力尽;然而,如果用另一只发情的母鼠代替第一只母鼠,公鼠又会重新焕发性趣和活力,扑身而上与之交配。人类同理,随着时间的流逝,恋人之间越来越熟悉,当初的新奇感慢慢消失,性唤起的频次也大幅度降低,初吻的激情澎拜变为老夫老妻之间的「左手握右手」就是这个道理。

或许你看到这里会有点小小的失望:

照你说来,婚姻是一件现实的东西,很难跟爱情共存?

当然不是,笔者所表达的主要观点是:把浪漫之爱视为爱情的全部不可取,一份好的爱情除了耳鬓厮磨的激情之外,理应包含更多克制且理性的亲密感。

换言之,要抱着成长的态度去看待一段感情。

在关于爱情的讨论中,两种思潮一直在博弈:爱是一种遇见,还是一种习得。 

相信浪漫之爱的人往往认为爱是一种遇见,在心理学中称之为宿命信念(detiy elief),相信爱情幸福与否,在于能不能独具慧眼,在万千人中选到那个最适合自己人。

当婚姻或感情出现矛盾的时候,他们更倾向于尽早结束这段关系,而不是去修复这些问题。

另一类人则对爱情的看法截然不同,认为感情是可以后天培养的,这种观点被称之为成长信念(growth elief),他们所信奉的观念是:只要双方投入努力,任何一段亲密关系都能成功。

而我更倾向于把这两种观念结合来看:我们并不否认因为成长环境和性格差异,选择一个跟自己三观更契合的人会让感情进展更加平稳,但后天的磨合也是不可或缺的要素。 

两个人初相识的时候,本就是陌生人,怎么可能因为「命中注定」就彼此倾注无偿的爱呢?所谓命中注定的伴侣,是靠两个人努力获取的。

在此重申一下观点:爱不仅仅是一种意愿,更是一种能力。

2019 年,中国有 415.5 万对夫妻离婚,从 2010 年以来,离婚率逐年增高,究其原因,也是因为太多人把爱情想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而缺失了维系的路径和方法。

我们这一代人在家庭和学校中都没有获得足够全面的爱情观教育,在我成长那个年代,很多同龄人在情感中的经历是这样的:

在高中乃至大学时代,被父母耳提面命「不许早恋」,在迈入社会短短几年后,又被父母像着急配种一样推向婚姻。

可是好的感情,往往不是找到一个所谓「对的人」就会获取幸福,而是遇见在感情中「对的自己」,那个坦荡赤诚的自己,那个懂得如何表达和聆听的自己,那个知道自身在爱中优劣的自己,那个清楚想要什么的自己。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愿意为之努力,离婚率的逐年增加,恰恰是很多人对婚姻和爱情抱着不恰当的预期,把婚姻当作摆脱现状困境的方法和阶梯,却忽略了爱情的成长性。

好的爱情是双方都要「学会去爱」,而不是抱着「对的人会满足自己所有期待」的想法去一味的对感情无度索取。

附:奇普.尼在 1998 年做的测量宿命观念和成长观念的量表。

1、3、5、7 是宿命信念;2、4、6、8 是成长信念,得分比较可以显示你更偏向于哪种关系信念及程度。 

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关于爱的本质,文学界,心理学界有各自的阐述,众说纷纭。

哲学家柏拉图认为爱情是精神性的,应当排除生理上的欲望追求纯粹之爱,甚至一度认为纯粹的爱只存在于同性之间,也就是所谓的「柏拉图之恋」。

作家渡边淳一认为爱情是一种得失心,在其作品《男人这东西》中提到:爱的本质是一种紧张感。

心理学家盖瑞.查普曼在《爱的五种语言》中把爱分为了这五种:肯定的言辞,精心的时刻,接受礼物,服务的行动,身体的接触。

另一位心理学家海伦.费雪则认为女人的爱情包含了性吸引,浪漫和母性(彼此依恋),且这三种不同的欲望对应着大脑内不同的区域。

截止到目前,最受学界公认的是心理学家斯滕伯格于 1988 年提出的爱情三角理论,认为一段完美的爱情由三种成分构成:亲密(itimacy),激情(aio)和承诺mitmet)。

斯滕伯格绘制了一个三角形来提现这三种成分所对应的爱情关系。

激情是爱情中的浪漫,性吸引力和情绪上的着迷。

这部分可以理解为生理上的吸引,看似肤浅却在两性关系中占据了很重要的比例。2015 年中国社科院的离婚调查报告指出,近 7 成的离婚案例中存在「性生活不合」这一属性。

亲密是双方三观契合的部分,即便剥离恋人关系,也是亲密的朋友。

亲密感是一种温暖的体验,双方在世界观,价值观上达成统一时,或者拥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时,便会产生心灵相近,彼此归属的体验,包括对伴侣双方的理解,支持和分享。 

承诺指双方对未来生活共同的预期,规划,以及相互之间的责任感。

想要一段关系长期维持下去,对亲密关系有所承担时必不可少的,它代表着即便在长期关系或婚姻出现匮乏的时候,基于对关系角色的责任感依然愿意努力去维持的动力。

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神经递质和激素作为主导,激情阶段是睾丸酮和孕激素,亲密阶段是多巴胺,承诺阶段是血清素和内啡肽。 根据斯滕伯格的理论,这三种的因素的不同组合,就组成了不同的爱情类型。

无爱,即三种要素都不包括,这样的关系是较为随性的泛泛之交。

只包含一种要素的爱包括:

喜欢,只要亲密的爱,喜欢这种情绪多表现在友谊当中,相处的时候舒适但无更多奢望。判断是不是友谊的一个重要标准是当对方远离你的时候你是否会有强烈的分离感。

迷恋,只有激情的爱,当我们被一个陌生人的音容样貌吸引到,产生了欲望的时候,便是一种迷恋。

空爱,只有承诺的爱,很多空洞的婚姻两个人既无激情,也无亲密,维系下去的理由只剩下一起凑合过日子,受限于世俗道德不敢离婚。 

包含两种要素的爱包括:

浪漫之爱,包含了亲密和激情,但是缺少了承诺,学生时代有很多类似的感情模型。

相伴之爱,亲密和承诺结合在一起就是相伴之爱,在斯滕伯格看来,长久幸福的婚姻一般都是相伴之爱,因为年轻时燃烧的激情往往是有时限的。

愚昧之爱,只有激情和承诺,但缺乏了亲密度的爱情无疑是愚昧的,很多闪婚案例草草收场就是这个原因。 

完美之爱,当亲密激情和承诺都是出现在一段感情之中的时候,完美的爱情就能展现。斯滕伯格认为完美之爱在短时间内存在,但很难长久维持。 

除了上述爱情模型外,分享一下个人对于爱的理解,我认为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可以划分为 3 个等级:喜欢-欲望-爱。

喜欢≠爱,只是爱的衍生。

喜欢本质上只是对方带给你的一种情绪愉悦,但是不包含占有欲。

我们会因为一个人唱歌好听,笑起来好看,或者是聊得来觉得跟对方相处的时候很开心而喜欢上对方,但这远远不到爱的层级。

我跟 ta 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但是不跟对方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失落感,这种情绪,叫做喜欢。 

欲望≠爱,只是爱的动力。

当我们对一个人产生欲望的时候,是亲密度的第二阶段。

欲望跟喜欢的不同,在于产生了对对方反馈的在意。举个简单的例子,有个男生每天都陪你聊天,你也觉得跟对方聊天很有趣,但是有一段时间对方忙考试不跟你聊了,你也觉得无所谓,这叫做喜欢。

但如果对方突然忙起来不跟你聊,你变得揪心,患得患失,猜测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冷漠,这叫做比喜欢更深一层的欲望。

而爱是以上两种情绪的复杂结合后,相互驯化的结果。

一段爱当中,一定要有喜欢的情绪,这种喜欢可能来源于身材,颜值,家境这些直观的东西,也可能是才华,勇敢,责任心这些需要相处才能了解的东西。

一段爱当中,一定会有欲望的催生,你在意这段感情的排他性,看到他跟其他女生亲昵的沟通妒火中烧,这叫做占有欲;你看到了对方刚强外表现的柔软内心,觉得自己对你而言是那么特殊。想对 ta 的人生担负起一些责任,这叫保护欲。

这两种情绪之上又会产生一种相互的羁绊,爱一个人的时候,会无端地心生出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一种想努力让对方的人生因为我而变得温暖明亮的英雄情结。

根据斯滕伯格所提出的爱情三角理论,即便我们知道激情和承诺都是恋爱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但还是存在着选择的困惑,比如:

卿卿我我的激情和相濡以沫的默契,哪个才是真正的爱情?

喜欢的和适合的,又该选择哪个?

美国心理学家伯纳德.默斯坦(Berard Murtei)在 1970 年的一篇论文中,提出了著名的 SVR 理论,

也就是刺激-价值-角色(Stimulu-Value-Role)理论,科学的解析了爱情发展衍生的过程。

1.刺激阶段(Stimulu)

两个人在一起的契机,是因为彼此之间产生了吸引,

不同于「爱一个人不需要什么理由」这个看起来罗曼蒂克的回答,默斯坦认为人与人最初产生吸引,刺激类信息占据了主导作用,包括但不限于外貌、身高、衣着、声音等一些基本信息。 

所以一些网络段子才说,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两个人初初见面,对彼此的性格爱好均不了解,所谓的心动,更多的来自于外貌。

在短期约会中,颜值是压倒性的决定性因素,我们有些人会认为自己不太看脸,幽默,可靠,有趣等内在品质更加重要。然而,颜值可以轻而易举影响我们对一个人内在品质的评价。实验证明,外貌更有吸引力的异性,会比一般人更有可能被评价为:亲切、坚强、有教养、有趣,等一系列褒义词。 ——罗兰米勒《亲密关系》

当然,让人产生刺激感的未必是高颜值,也可能是熟悉感,比如著名的查尔斯王子的故事——查尔斯王子的前妻是美丽大方的戴安娜王妃,但是他最后却出轨了比戴安娜大 14 岁且有过婚史的卡米拉,对比两个人的照片,你可能都不理解查尔斯王子在想什么。

当然,颜值不能代表一切,或许你会认为是卡米拉跟他更加灵魂契合。可查尔斯的描述是:对卡米拉一见钟情,第一次见到卡米拉的时候,就被深深的吸引了,这种一见钟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卡米拉长相酷似查尔斯王子小时候的保姆玛贝尔。

查尔斯王子年幼的时候,母亲伊丽莎白女王忙于政务,基本上没有时间陪伴他,他从小就是在玛贝尔的陪伴下长大的。由于童年期的王子得到的关怀和依赖都是来自于玛贝尔,那么长大后对相似的卡米拉一见倾心,也就说得通了。

所以,很多女生所说的「我一见到他就觉得有安全感」,多半也是来自这种童年被照顾的熟悉感。 

2.价值阶段(Value)

当两个人度过刺激阶段后,就到了价值阶段,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三观契合,包含但不限于:

你们是否用相似的兴趣爱好:比如都养宠物,都喜欢旅行,喜欢科幻片或者同一个作者的小说等;

你们两个的世界观,价值观是否一致:比如做事看对错还是看利弊,恋爱最重要的是心动还是适合等等;

你们对未来生活的规划是否相同:比如是想去一线城市发展,还是留在家乡过小确幸的生活。 

大多数感情变得愈加亲密是在这个阶段,大多数感情出现隔阂也是在这个阶段,在过去接到过的咨询中,遇到过大量类似的案例:

关键问题上的观念出现差异:将来什么时候结婚,结婚后要不要孩子......这样涉及到两个人未来感情结果上的问题没有谈好,对方就会意识到你可能不是她们的 the oe。

对于未来感情的规划上出现分歧:要么是一个人想了很多,另一个人压根没有打算;要么就是都做好了打算但是方向相反;要么就是一方的规划要求另一方做出极大地牺牲和妥协......对于感情走向的不明确,会磨灭掉你们继续下去的信心

相处时的匮乏:两个人基于「适合」走在一起,然而在漫长的生活中发现并没有共同话题和志趣,导致感情破裂。

3.角色阶段(Role)

等到两个人的关系进一步加深,刺激(Stimulu)和价值(Value)信息都会逐渐弱化,角色(Role)信息开始占据主导。

角色阶段的定义可以理解为伴侣双方对对方的定义,比如新婚燕尔,两个人从恋爱转变到了人生合伙人,激情就变成了次要,家务谁来做,谁主外谁主内就更加重要;比如为人父母,双方的育儿方式,孩子的未来规划,亲子关系和夫妻关系所占比例等,就成了主要议题;比如为人子女,原生家庭和小家庭的边界,婆媳关系等。

爱情到了这个阶段,就是所谓的「茶米油盐酱醋茶」的阶段,感情想要延续下去,扮演好各自的角色,让双方关系舒适才是最关键的。

综上所述:

在两个人初相识阶段,外形导致的吸引最重要;

开始相处后,观念的契合占据主导;

爱情到了后期,能否扮演好各自的角色决定了爱情的走向。

这个理论模型看起来似乎没那么浪漫,但或许更接近爱情本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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