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有些诡异,长耳朵的都能听出温远亭的意思。“梅之馆”的原少主挺身替护院爷孙儿俩受罚并公开了和新主人的关系,就算狡猾的大总管想下重手也得琢磨琢磨後果,况且孟家的势力在上海滩的黑白道里数一数二,断不会允许宣老头的人在自己地盘上放肆。
想提醒我吗?宣萧心中暗笑,不断腿也可以,就是不知你的细皮嫩肉能受住多少鞭子!
孟枢把枪收进怀里,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突然抬脚将温远亭的头踩在地毯上,沈声道:
“我不反对你在大
冷的天儿脱光了倒吊在树上挨打,残了或是死了可别向祖宗抱怨!”
“打多少下随便,但是请不要让闲杂人等看到我的身体。”少年毫不反抗,任由践踏。
“在脑袋下放盆带冰碴的水,只消一百鞭就行了,请孟老板亲自动手!”宣萧温和地说。
好你个混球,这不是故意刁难吗?一边把脸浸在冰水里一边受刑,大男人都得半死,更何况瘦弱的小温少爷!众保镖心中齐声大骂,若不是谢哥频频使眼色早就和Gui孙子拼了。
“外面太冷,谢璎留在楼上陪宣总管看著,其他人把馆子里清一清再回避!”孟大老板粗暴地揪起远亭的黑发,从墙上取下长鞭,一步一步走向院子,“好久没用这玩意儿了!”
宣萧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看似疼爱小兔爷的孟枢最擅长用温和的面具掩饰自己,著名的虐奴俱乐部“猎鹰”就是人家开的,里面还关著不少道上的死敌呢!若非在半月前亲自陪老爷子去一趟,谁敢相信上海滩有名的孟爷是个喜欢调教“宠物”的变态啊!
“总管先生最好别打小温少爷的主意,”谢璎立在窗边,紧锁眉头盯著雪地里的两个人,“老板的嗜好我十分了解,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出他也不会放过苦守两年的猎物,你若喜欢不妨在其他孩子里挑一个,反正早晚要送出去,艺苑名门‘梅之馆’过不了几年就要毁了。”
“温少爷若知晓这件事恐怕会伤心地痛哭吧,好好的戏园子被你们给闹得乌烟瘴气!”鞭刑开始,碍眼的流云长发浸泡在冰水中,宛如墨染。宣萧笑得云淡风轻,丝毫不觉残忍。
几片血红的梅花瓣飘落在温远亭身上,很快又被鞭子抽碎。小时候也因为不好好学戏被父亲打,但力道完全不同,这还不到三十下就觉得呼吸困难了。本想垂头放松,可那盆该死的冰水把空气全部隔离,不想窒息而死就必须尽力仰脖子。头发开始结冰,睫毛上也挂了珠子,漫长的酷刑还要进行多久?脊背上的痛在冷风的呼啸中渐渐麻木,脚腕有种断裂的错觉。
“远亭,无论你信不信,这才是我的真面目!”孟枢歇息片刻,伸手握住少年的小巧,轻轻呵了口热气,“该剃剃毛了!真凉,这麽可爱的小东西岂能受委屈,帮你暖一暖吧!”
“放开!”虚弱的呼喊活像只小老鼠,明知反抗无效却丢不下面子,“继续、打、啊唔!”
“我知道你早不想苟活,被人诬陷输了家业还成为同Xi_ng的玩物,是个爷们儿都受不住,”红线捆住亟待发Xie的硬热,末端扎成蝴蝶状,“但是,你若敢死,我立刻烧了馆子陪葬!”
“呼哈,孟枢,你没死之前我不会做傻事!”头顶一片冰凉,某处烈火升腾,徘徊於天堂和地狱的感觉真奇妙!凭一己之力夺回“梅之馆”确实荒唐,可不试试定然抱憾终身。
宣萧托著下巴坐在窗边观看,突然觉得小兔爷身上的红痕非常刺眼,胃里像开了无底洞一样饥饿难耐,整盘糕点和水果都消灭光了也不满足。他和孟枢、谢璎都是喜欢拼命的主儿,但对虐玩却不太待见,故意出难题只因厌恶小娘娘腔温远亭。宣爷是“猎鹰”的常客,身为色老头儿的管家必须硬著头皮逢场作戏,忍无可忍时就学习一些调教手段用来逼供敌人。
红梅正豔,上海难得下次大雪,小戏子若断了气儿反倒脏了这片美景,还是点到为止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宣家一向讲道理,处罚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小温公子情况很糟,先生快去救驾吧!”青年昂首站立,原本提出刑罚的他此刻却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
不要脸的见多了,害了人还站在云端装圣者的家夥简直虚伪透顶,谢璎从不把“小仙君”的生死放在心上,这次却急匆匆地跑出去,主子的鞭打纵然有一半是恶意的也不能让宣小滑头吃到甜枣儿。孟家在生意场上确有一两个强敌,不是快归西的老家夥,而是这只白眼狼!
当谢大保镖赶到院子时,老板正在戏弄浑身粉红的
少年,他略一思忖,小心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