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关琥闭上眼没多久,就咸觉回到了那天晚上,他在张燕铎的酒吧喝酒,那晚酒吧的人出奇的多,而且都是女xi_ng,有两个常客还一直围着张燕铎说话,那虎视耽耽的模样傻子都能猜出她们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所以关琥很不高兴,因为那些碍事的人,他几乎没机会跟张燕铎搭话,几次过去提醒说明天还要早起去露营,不要玩太晚,张燕铎都是嗯嗯嗯的敷衍他,最后还嫌他烦,让他先回家,他一赌气就先走了。
谁知他前脚到家刚坐下,张燕铎后脚就回来了,说酒吧交给店员看着,他回来陪弟弟。
他当时心里正不高兴着,借着醉酒,嚷道:「你去陪你的环肥燕瘦呗,露营我一个人去。」
张燕铎倒了杯水递给他,笑道:「你吃醋啊?」
「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吃你的醋?」
他最多是心里不太舒服而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很在意围绕在张燕铎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那些女人都是有目的的,要知道张燕铎长得帅又有钱,而且对女xi_ng又很有礼貌,所以倒追他的人特别多。
但关琥觉得这些女人都不适合做张燕铎的伴侣,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们站在一起不般配,每次张燕铎被邀请出去玩都会叫着他,他每次都觉得充当电灯泡很尴尬,但每次又拒绝不了。
因为他好奇张燕铎会不会真的跟对方交往,交往的话会不会结婚。
他很不想面对这个问题,那会让他感觉自己的亲人被夺走了,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觉得自己很变态,作为兄弟,他原本该希望哥哥在经历了各种磨难后有个好的归宿――理智这样教导他,但感情上他做不到。
所以这段时间他很暴躁,经常动不动就发脾气,张燕铎也不在意,笑他是不是到了更年期,他当然不是,他只是发现自己对张燕铎抱有一些特殊的感情。
是那种想把最好的东西占为己有不愿跟任何人分享的感情。
他借着张燕铎的手把水喝了,接着继续靠着沙发不说话,张燕铎在他旁边坐下来,问:「关琥,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要选择结婚对象的话,你说哪种比较好?」
他很震惊,坐起来,问:「你要结婚?是哪一个?」
「就是决定不了才让你选,你觉得今晚在酒吧的那些,哪个最好?」
「我……」他恍惚了一下,摇头说:「我不知道,都很好。」
「那男xi_ng呢?也有男xi_ng跟我告白,我不在意同xi_ng问题,反而觉得同xi_ng更好,你也知道女人有时候很麻烦,对了,那个陈老板你还记得吗?他一直跟我表示好感,不过他太有钱了,让人感觉不踏实。」
关琥记得那个人,一个it公司的老板,他有一次遇到了抢劫,刚好他们兄弟路过,他就出手解决了,但过后陈老板跟他们道谢的时候,眼神一直放在张燕铎身上,还拉着张燕铎的手不放,直说要请客答谢才行,那赤l_uol_uo的眼神让他当时就觉得不舒服。
所以听说陈老板追求张燕铎,他一点都不奇怪,而且陈老板有点见识,能说会道的,他们聚过几次,他知道陈老板跟张燕铎挺聊得来的。
这样一想,他就更觉得不舒服,站起来走去吧台随便找了瓶酒,倒进酒杯,咕嘟咕嘟喝下肚,酸溜溜地说:「有钱还不好?难道你还想找没钱的?」
「可是我自已就很有钱了,所以钱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我还是想找有感觉的。」
关琥的第二杯酒也喝光了,喝得太急,他的脑子开始晕乎,恍惚着问:「那你觉得谁对你的口味?」
张燕铎好像说了什么,他没听清,越想越觉得心烦,索xi_ng拿起酒瓶直接往里灌。
他灌了好几口,又气冲冲地回到沙发上,质问:「你为什么老跟我说这种事?炫耀吗?你明知道以你的条件,公主都可以娶到手,你在个单身狗面前说这些有意思吗?」
「关琥你醉了。」
「我没醉!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有钱的拚命说自己穷,瘦子整天说自己需要减肥,明明可以在感情上游刃有余,却偏偏说自己没自信,你说你没自信张燕铎,你让地球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还怎么活!?」
「我是没自信啊,我没自信可以忍住不揍你。」
带着挑衅的散漫语调成功地挑起了关琥的怒火,他脑子一热,扑过去揪住张燕铎的衣领,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讨厌张燕铎这种不把一切放在心上的态度,在他认真说一件事的时候,有必要这么戏弄他吗!?
那一拳最后有没有打过去,他竟然记不得了,但张燕铎嘴角有瘀青,那大概是他出手了吧,都怪他喝得太多了,导致后面的记忆混乱,等意识复苏时,张燕铎已经把他压在了沙发上,两人赤l_uo相对,他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胯下,在任意玩弄他的下体。
他想反抗,抬起手来,却发现手臂酸软,他没力气挣扎,只能任由张燕铎的侵犯,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气,张燕铎低头亲吻他,他竟然可耻地硬了,发出连他自己都耳红心跳的呻吟。
或许
是酩酊的关系,进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可怕的是张燕铎的持久力,他被人像是玩具一样任意摆弄着,浑浑噩噩地想如果他死了,那一定是被搞死的。
关琥的呼吸急促起来,有点mo不清现在是在记忆里还是在梦中,腹下有团热火在燃烧,他屈起身体,将手插到腿间,依赖着以往的习惯开始抚mo。
身上燥热,像是张燕铎在抚mo他的身体,从脖颈一路mo到脚趾,他紧张得弓起脚趾,想抗拒张燕铎的靠近,但身体表达了真实的愿望,他热情地迎合过去,彷佛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所有悖德羞耻都成了装饰物,撕掉道德的外衣,他们更遵循动物的本能。
接受跟进人,享受对方带给自己的快感,直到最后的释放,热流汹涌而出,溢湿了腿问,关琥抖了抖,睁开眼睛。
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梦境中的昏暗、激情还有疯狂消散一空,他的神智恢复了清醒,这才发现那只是一晌春梦,自己现在躺在警局的值斑室,然而……
腿间精湿,关琥探手一抹,冷汗瞬问流了下来,他竟然在值班室发春梦,而且还sh_e精了。
生怕有人过来,关琥不敢怠慢,跳下床,把短裤脱下来,还好他常常留宿,值班室有放备用的衣裤,他翻出内裤跟外衣,暗叹侥幸,三下五除二穿好,又趁着时间还早,局里人不多,拿着内裤去洗干净了,晾到了洗衣房。
一连串的事做下来,关琥感觉自己穿越到了青春时代,那时候他也干过类似尴尬的事,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居然……
果然又是张燕铎那混蛋惹的祸!
等关琥洗完澡,去食堂吃了早饭,把一切都搞定后,大家才陆续到齐,重案组最近没有大案子,江开他们还是负责配合缉毒科的同事调查王家血案,他们化妆成道上的小混混,去一些有嫌疑的犯罪组织里打听情报,负责调查王煜的工作就交给了关琥。
关琥把老师给他的加料香烟给了缉毒科的科长,检验后发现烟丝里混合了大麻,而且成分很杂,短期少量的服用,身体不会马上出现不良反应,所以很多人都抱着从众的心态去吸食。
科长说现在很多大学生都喜欢吸这些东西,美其名日是为了提神做功课,其实就是一种心理依赖,结果是恶xi_ng循环,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等发现戒不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们抓了很多私下贩卖的小店,但还是屡禁不止,最终原因还是因为有市场,有人买才会有人卖。
「既然这条线索是你发现的,那就由你去查吧,不过小心点别太刺激王煜,他的律师是他父亲的好友,又gui毛又护短,一个弄不好,又来投诉你侵犯人权。」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关琥出发时已经想到了对策,既然王煜抗拒直接沟通,那他可以去拜访一下那位心理医生,看看能不能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科长说那位心理医生很变态,关琥没放在心上,他身边就隐藏着一只大恶魔―― 论变态,在张燕铎面前,谁敢出其右?
为了顺利跟踪到王煜,关琥早早就去了王家,他先试探xi_ng地敲门拜访,不出所料,出来开门的是家佣,对他说王煜身体不舒服,无法招待客人,说完不等关琥响应,就直接把门关上了。
老实说干警察这么多年,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这还是头一次被个毛头小子请吃闭门羹,关琥耸耸肩,放弃去纠结,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车里,心想比韧劲,谁怕谁,我就在这儿耗上了,我就不信你能一天都不出门!
王煜出门要比预料中早得多,关琥在车里待了还没有一个小时,就见王家的门开了,王煜从里面出来,很快,一辆出租车开到了门前,他坐上车走远了。
关琥敔动车辆,在出租车后面不近不远地跟着,一路跟到了商业楼区,出租车在一楝大厦前停下,关琥看着王煜走进大厦,他找了个地方停好车,也跟了进去。
大厦门口列着各楼层的公司名称,他上下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十楼上。
dream心理咨询中心。
跟调查资料里的名字一样,看来受害人很相信这里的医生,对外界跟警察那么抗拒,却主动来跟医生沟通,难怪科长对无法从医生这儿拿到情报耿耿于怀了,王煜跟医生说的事情一定有助于他们追查凶手。
所以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看他要如何运用手段,从医生口中问到情报了。
关琥搓搓手掌,在心里盘算着行动计划,乘电梯来到十楼。咨询中心的前台是个说话温柔的小姐,当听说关琥没有预约,她委婉地请他先填表格再进行预约。
关琥听她说最快也得一个星期才能约上,他没耐心了,直接拿出自己的刑警证,递到前台桌上,笑咪咪地说:「不知道这个通行证能不能帮我提前约到?」
看到警察证件,小姐的表情僵硬了几秒钟,随即重新绽放笑脸,她把关琥请到休息区,说现在不方便打扰医生,等病人离开后,她再进去询问,请他在这里稍等。
休息区有免费的茶点享用,还有各种音乐选听,连座椅都自带按摩功能,关琥这两天身体正酸痛呢,按摩椅刚好派上用场,他选了饮料,靠在椅子上享受按摩,再把耳机戴上听着轻音乐,觉得这里比警察局的值班室舒服多了。
当心理医生真好啊,上下嘴皮碰几下,就能轻松赚大钱了,要是当初他也选择这行就业,想必现在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美女层出不穷,早就没张燕铎什么事了。
该死,莫名其妙的又想他了,有人说这世上最可怕的两种感情就是依赖跟信任,关琥发现这两条自己都占了,这真是件可怕的事,即使那个人曾经跟他抢过女朋友,还故意在他面前炫耀男xi_ng魅力,还对他……但即使有诸多不是,一遇到什么事,他还是会忍不住地去挂记那个人。
在心里不断地吐槽自己,关琥又习惯xi_ng地掏出手机看来电,平时接多了张燕铎的来电,这两天手机太安静,他都有点不适应了。
张燕铎没有来电话,关琥自嘲地笑笑,把手机放回去,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有点庆幸,又有点失落。
想什么呢真是,也许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他有很多钱,你没有,他有很多选择,你也没有,在发生过那种关系后,连把他们连接到一起的血缘关系都变得微妙了。
所以,抛开那层脆弱的血缘关系,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就在关琥陷人无限循环的自我厌恶时,王煜出来了,他急忙抽过旁边的报纸遮住脸,但这个行为很多余,王煜根本没往他这边看,低着头匆匆走出去。
关琥放下报纸看去,王煜抬手揉眼睛,像是在哭泣,这让他更加起了好奇心―─到底这个心理医生有多厉害,可以让病人对自己推心置腹?
前台小姐走进去没多久,出来告诉关琥说医生答应见他,不过只有十分钟的空闲时间,希望他不要介意。
关琥一点都不介意,先见了再说,到时候见招拆招呗,对付这种人他有
经验。
他跟着小姐走进诊疗室,里面很宽敞,整体白色设计,摆设不多,简约而大气,配合着乐曲声,的确可以让烦躁的心情得以纾解。
靠窗的地方摆放着沙发跟躺椅,对面是办公桌,桌上只有一台计算机,显得有点空,关琥想起自己的办公桌,不由得汗颜了一下――如果他的收纳技巧有这医生一半好的话,也不会整天被蒋玎珰嘲笑桌子像猪圈了。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不见医生出现,左右看看,没找到监视镜头,便迅速走到计算机前想看看有什么发现,可惜计算机锁屏了,他看到旁边半开的抽屉,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看一下,就在这时,耳旁传来说话声。
「在找什么?」
「啊!」
关琥没防备,下意识地往另一边躲闪,男人及时伸过手来扶住了他,微笑说:「乱动别人的东西,很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到时不管你想问什么也问不到了。」
语调轻柔,带着蛊惑人心的亲近感,这样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然而关琥的反应却恰恰相反,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张燕铎!
大家能想象得出那种感觉吗?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在不可能的状况下突然出现,让人完全没有防范,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开口发问了。
看到关琥的样子,张燕铎噗哧笑了,笑声像是解开催眠的钥匙,让关琥回了神,问:「张……燕铎,你怎么在这里?」
「叫哥。」
张燕铎眉头微皱,有点不太高兴,这模样把关琥气笑了,质问:「你还好意思让我叫你哥,你对我……」
对上张燕铎的视线,关琥半路把话剎住了,张燕铎看着他,平静地问:「对你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就在这里工作啊。」
「在这儿工作?」
关琥上下打量张燕铎,这才注意到他的衣着跟平时不同,外面套着医生的白大褂,再配上无框眼镜,宛如温文尔雅的学者,他反应了过来――原来科长口中那个变态四眼鸡就是说张燕铎啊!
张燕铎隔三差五的就往警察局里跑,局里不认识他的人不多,偏巧缉毒科科长是刚调过来的,他没见过张燕铎,更想不到张燕铎跟关琥还有层亲戚关系,否则一早就把关琥叫来帮忙了。
张燕铎的打扮跟气质跟平时很不一样,这对关琥来说,算是一种意外惊喜,他觉得科长的描述不太对,张燕铎这副样子不该叫变态四眼鸡,该叫斯文败类。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张燕铎不知道他笑什么,但他很喜欢看到这样的笑颜,哪怕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要喝点什么吗?」
他给关琥做了个随便坐的手势,走过去倒饮料,关琥没坐,追着他问:「所以王煜的心理医生就是你?」
「一开始不是,是我让那位专家转给我的,大家都是同行,相互关照嘛。」
关琥一个字都不信,以他对张燕铎的了解,对同行张燕铎会欺骗利诱威胁,就是不会关照。
「可以说下你的具体关照方式吗?」
「喔……」
张燕铎倒了关琥最喜欢的葡萄汁递给他,微笑说:「他想带女朋友去埃及旅游,我支援了一下,他就很开心地把刚接的案子转给了我。」
「钱,呵。」
「就是钱,这世上有什么事是钱办不到的?」
关琥拿着杯,盯着他不说话,张燕铎的微笑收敛,轻声说:「这世上有些事的确是有钱也办不到的。」
关琥觉得这句话意有所指,但他不愿意多想,改问:「你有心理医生执照吗?」
「关警官,你是来调查我的工作的吗?」
「不是,是出于关心来问的。」
「如果是私人问题,那是要收费的,秘书小姐跟你说了吧,我只有十分钟给你,」张燕铎看看手腕,公事公办地说:「现在刚好到
十分钟。」
「那我现在在查案,请你配合回答。」
「如果是公事,那我有拒绝的权利,毕竟我很忙,这是你们吃公家饭的人无法想象的。」
张燕铎说完,见关琥脸色不好看,他笑了,伸手拍拍关琥的肩膀,问:「生气了?逗你的。」
关琥不说话,张燕铎的手顺着他的肩膀一路滑下来,握住他的手又轻轻拍了拍,
关琥回过神,一把甩开了。
张燕铎没在意,让关琥坐下,他坐去对面的沙发上,说:「以前在美国没事时学的,顺便考了心理医生执照,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放心,我不会做犯法的事,我不想你抓我。」
「为什么突然想当心理医生了?你不是有酒吧吗?」
「酒吧开到这个月底就不做了,白天晚上都上班,我忙不过来。」
「你不是很喜欢开酒吧吗?为什么说不做就不做了?」
「因为你不喜欢,所以我就改行了。」
「我没有不喜欢。」
「关琥,撒谎是不对的,尤其是在一位心理医生面前,你去酒吧的时候,十次有九次是绷着脸的。」
被指责,关琥认真想了想,他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好吧,仔细想想,每次看到总有那么多女人围在张燕铎身边,他是不太高兴,张燕铎的优秀会很容易让人产生自卑心理,以前他一直认为他是在嫉妒,但似乎又不太像……
感觉到张燕铎的注视,关琥借着低头喝饮料,再次没骨气地把目光闪开了。
「你别在意,这么做也不光是因为你,反正我做什么都没长xi_ng,又什么都能做,所以就轮番做做看咯。」
这句话说得让关琥又想揍他了,没好气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从没跟我说过。」
「因为你从来没问过我,你只关心自己的工作,关琥,你的脑子里只有案子。」
听到这里,关琥有点心虚,张燕铎说得对,他从来没问过张燕铎都在做什么,也没在意过张燕铎做了什么,因为张燕铎一直都在他身边,那种习惯就像是空气,几乎可以忽略的存在。
看到他的反应,张燕铎耸耸肩,自嘲地说:「看,你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了解我。」
虽然也许这是事实,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恼火,关琥问:「你就一定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吗?你觉得我不理解你,那你给过我机会去了解吗?不管任何事,你从来都不说,哪怕是我问了你也会支吾过去,了解是相互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事事都知道!」
张燕铎不说话,关琥发觉自己的失态,他停了下来,张燕铎起身帮他重新倒了饮料,递给他。
「你累了,也许该休息一下。」
手里的空杯被拿走了,关琥接过新的饮料,啜着问:「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这里是心理医生诊所,这句话该是我问你。」
「如果你把我当患者,那么为了了解患者的心态,互动也是有必要的。」
「
谈不上喜欢,但我不讨厌,至少它可以让我赚到钱。」
「做多久了?」
「半年多吧,我不是常驻,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每天定时做一件事,除了……做饭?」
「你会接王煜的案子不是凑巧吧?」
「是萧组长来跟我咨询,我觉得好奇,就把案子接过来了。」
又是萧狐狸搞的鬼,关琥在心里腹诽他的顶头上司――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跟张燕铎是兄弟,可怎么每次张燕铎的事萧白夜都比他更了解。
关琥心里不太舒服,问:「那你问出什么了?」
「抱歉,有关患者的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这对我们很重要,我们要查凶手!」
「那也不行,这有关职业操守,就跟你们警察一样,昨天我问你案子,你不是也说不能透露吗?」
关琥恍然大悟。
难怪昨晚在听了他的那句话后,张燕铎笑得那么诡异,原来是早下好了套等着他来钻啊!
膝盖被轻轻碰了碰,张燕铎稍微往前探身,朝他笑道:「亲爱的弟弟,你也不想我因此被吊销执照一吧?」
那手像是带了电,关琥被碰到,轻轻一抖,他发现今天张燕铎对他的肢体接触特别多,虽然以前他们也整天勾肩搭背的,但感觉完全不同。
关琥回忆自从他进来后张燕铎对他的碰触,先是肩膀,之后是手臂、手腕,刚才是膝盖,他虽然对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了解得不多,但也知道一些,就比如有人要催眠一个人,通常会通过肢体接触来降低对方的戒心……
想到这里,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张燕铎还在看着他,眼镜片后面的眼瞳冷清幽深,完全猜不透里面的感情。
张燕铎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虽然他们关系亲密,但很多时候关琥都mo不清他的心思,这种感觉很糟糕,为了掩饰内心的暴躁,他只好公事公办地问:「那我换个说法,你是不是在他那里问到了什么?」
「算不少吧,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很好对付的,只要附和他们说话,他们就很容易把你当知己,进而言无不尽,所以连心理暗示跟催眠都用不到。」
关琥的心一跳,话题终于转到了他在意的问题上,他装做不经意地问:「你也会催眠?」
「干这行的多多少少都会一些,更别说我们以前连手对付过那么多恐怖的人,没有一技防身怎么行?」
说到连手对付敌人,关琥恍惚了一下,他跟张燕铎并肩作战的场景彷佛就在昨天,但实际上时光已经过去了两年。
他做警察,张燕铎帮他的忙,偶尔开酒吧,日子过得舒适而平淡,他以为这辈子都这么过了,他没找过女朋友,因为他根本没机会,也没那个心思。
身边有个近乎控制狂的哥哥,交朋友拍拖那些事想都不用想,但奇怪的是被这样控制,他却如食甘饴,甚至享受其中,所以其实他没资格说张燕铎变态,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那你能透露一点情报吗?我只想知道跟命案有关的部分,一点就够了。」
「不能,原因刚才已经说了。」
「难道通融一下也不行吗?你查案子的时候我也常常给你通融的。」
这次张燕铎没有马上回答,他垂着眼帘,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动,发出哒哒哒的轻响,响声不疾不徐,很有规律。
关琥想起了电视里催眠时常出现的那种来回摇晃的摆锤,他有些紧张,心想张燕铎现在是不是在催眠他?还是在他进房间的时候就已经被催眠了,甚至更久以前他就做了催眠暗示,所以自己才会变得越来越暴躁焦虑,不可理喻?
理智告诉关琥他该马上阻止张燕铎的举动,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侧耳倾听。
渐渐的,他的头开始发沉,明明是来查案子的,可是现在却觉得很放松,想就此躺下好好睡上一觉,也许张燕铎说得对,他是累了,需要休息。
大概这就是催眠生效了,为了保持清醒,他抬起眼皮,大声叫道:「张燕铎!」
张燕铎一挑眉,对这个称呼不喜欢,但是在听到那略带鼻音的叫声后,他的心情便转好了,探身过去,伸手momo关琥的脸颊,问:「困了?困了的话就躺下来。」
关琥想躲避,身体却不听使唤,反而就着他的手蹭了蹭,像是猫咪蹭动主人手掌的样子,嘟嚷道:「你平时也会给人催眠吗?」
「比如?」
「比如达到某个目的。」
这句话直达核心,关琥的心怦怦跳得厉害,他想以张燕铎的智商,应该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意思。
张燕铎的手从他的脸颊滑到头上,揉着他的头发,柔声说:「会的,我一向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哪怕是勉强的做法?」
「有点卑劣是不是?但如果对方心里完全没有那个想法的话,再好的心理医生也无法催眠他。」
「也许对方只是信任你,而你辜负了那份信任!」
「也许,这一点我不否定。」
「所以那晚你是有预谋的暗示我?」
张燕铎笑了,笑声很动听,借着抚mo的姿势靠过来,跟他四目相对,问:「你终于不逃避了吗?弟弟。」
「我从来都没有逃避,我只是没想到你……」
说到这里,关琥的声音变得哽咽,因为激动,他的x_io_ng膛起伏得很厉害,忍了忍,终于把弱气的哭音忍了下去,问:「我们本来该是最亲密的关系,为什么你要毁掉它?」
「可是我们现在更亲密了啊。」
张燕铎继续向前靠近,为了躲他,关琥只能不断往后退,最后沙发靠背挡住了他。
他失去了退路,任由张燕铎压住,继而跨坐到他腿上,伸手按住靠背,将他圈在手臂跟沙发之问,不容许他有逃避的机会。
张燕铎靠得太近了,关琥几乎相信他马上就会亲上来,但张燕铎停住了,指指嘴角,说:「看你打的。」
嘴角上的瘀青已经不太明显了,要凑近了看才能看到,张燕铎的口气带了几分抱怨的孩子气,关琥有点想笑,小心翼翼地问:「你要报复回来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揍你了。」
张燕铎像玩弄宠物似的揉动他的头发,接着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说:「现在我们不仅是兄弟还是情人,这样不好吗?」
温和的语调在乐曲声中缓缓传来,带着让人着魔的诱惑,关琥的意识有点飘忽,感情的天秤开始摇晃,想说不好,但又觉得没有不好。
他跟张燕铎在一起时很开心很自在,张燕铎把一切都打理得很好,陪伴他照顾他,平心而论,张燕铎除了毒舌跟控制y_u外,是个好兄长好伙伴。
许多时候,依赖也是一种喜欢,关琥并不在意同xi_ng相恋这种事,但……他无法逾越道德底线,以往他庆幸他跟张燕铎的兄弟关系,可现在他又希望不是,因为那样的话,他
们就可以真正在一起了。
张燕铎没有忽略关琥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他稍微往后退开,说:「你一定认为如果我们不是兄弟的话,那该多好,你弄错了,如果我们不是兄弟,我根本不会接近你配合你宠你的关琥,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值得我这样做。」
这句话就像是炸弹空投下来,关琥只觉得两耳嗡的一声,他没想到张燕铎会这样说,完全怔住了。
这是道死命题,如果他们不是兄弟,他会坦然接受张燕铎,但反过来,假如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张燕铎早就离开他了,他根本没有什么所谓接受的机会。
心房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各种感情盘旋在x_io_ng腔中,有气愤也有无奈,他涩声说:「所以你在意的不是我,是你弟弟。」
「你傻了?我弟弟不就是你吗?」
张燕铎的笑声中带着宠溺的味道,伸手抚mo他的脸,关琥的火气涌上来,一巴掌打开了。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离谱,但他就是忍不住,原本那些悖德沮丧、自卑自伤的情绪消散一空,张燕铎的话伤到了他― ―他是关琥,他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其次才是张燕铎的弟弟,如果张燕铎喜欢的只是那层关系的话,那就等于否定了他的存在。
他问:「如果我们完全没关系呢?」
「怎么可能,虽然没看dna鉴定书,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假如不是,你是不是就会把投进来的感情收回去?」
「这个假设不存在,我们本来就是兄弟,关琥,为什么你总在一些小事上钻牛角尖?」
话题说到最后又绕回到原点,原来他们的关系只维持在一份dna 鉴定书上。
关琥有点自暴自弃,他打消了继续沟通的念头,对张燕铎说:「再催眠我一次吧。」
张燕铎挑挑眉,没明白他的意思。
关琥故作轻松,说:「我很好奇被催眠后是什么感觉,你就把我当试验品好了,催眠的时候需要用摆锤或怀表吗?或是其他什么小玩意儿?」
「关琥,你不是试验品。」
张燕铎说得很平静,但不难听出平静后的愠恼,关琥往后退了退,想看清他的表情,但还没等他退开,脖颈就被揽住了,张燕铎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