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安静地、远远看著他。
每天中午休息,他都会到楼下的咖啡馆坐一会,点加糖加奶的咖啡和一碟西点,把叉子放到嘴里的时候满足的眯起眼睛。
下班回家的时候会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鱼干喂路边的野猫。
跟女朋友约会的,却一直在瞟邻桌的帅哥。
会穿著真丝衬衫去泡吧,然後跟不同的男人开房。
我远远看著他。
收集有关他的一切东西成了我的癖好,如果哪天他看到我署名“idiot”的文件夹,一定觉得我恶心。
但是作为我忍耐那麽久的施舍,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包括我不得不,通过让你破产、并且以这样你永远不会想得到的方式,让你来到我身边,你也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我的鼠标停在一张网页新闻截图上,王囝的照片被放在文字报道的右边,他西装革履,笑得拘谨而委屈。
报道的标题是:王氏CEO 破产当天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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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今天我在咖啡馆後门遇到了一个人。
我本来是来垃圾房扔垃圾的,结果转身就见到一魔豆身材的男人靠墙站著,左脚斜搭,指尖夹著烟。
第一反应是,这有病呢吧垃圾房旁边空气很清新吗,第二反应才是这人眼熟!
没办法,跟常霖一块呆久了,就忍不住毒舌,虽然我从来都是闷在肚子里嘀咕。
“好久不见啊王囝。”
那个男人直起身,将还没燃尽的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底碾了,朝我走过来。
我皱眉,嫌弃地说:“旁边就是垃圾房你这倒是很顺手嘛。”
走向我的男人顿了顿,那故作邪魅的表情顿时裂开数条缝。
“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有公德心了?”
而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人刚刚叫了我的名字。
“诶,你哪位啊,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这回他的脸完全崩了。
“行,那我自我介绍一遍吧。”他叹口气,伸手抓了一把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我直觉这人就是只孔雀,耍帅动作一直没停下。
“我叫魏北,认识你很久了。”
我疑惑地抬起头看他,并且没有回应他伸过来的手。
“哈,你记Xi_ng还真是差,不然就是常霖那小子给你洗脑了。”他讪讪收回手去,看著我的眼睛,露出个狡黠的笑容。
“王囝,在那个世界里,我可是你最後一个炮友啊。”
我迅速跑进咖啡馆,把後门磅地关上,罗拉阿姨本来在扫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著我背抵著门,跟被追杀一样大口喘气。
“怎麽了小王?”
“没,”我反手将门锁搭上,僵硬地冲罗拉笑笑:“外面有野狗,冲我咬呢。”
罗拉愣了愣,然後嘀咕著“这里怎麽可能会有狗”就扫著地走开了。
我并没有在意她的话,只是战战兢兢地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确定那个孔雀男走了之後才大大舒了一口气。
没错,我的确认识他,这个叫魏北的,也的确是我曾经的炮友。
不对,不仅是曾经的,更是另一个世界的,准确来讲,我现在已经重生到平行世界了,那个跳楼王囝的炮友,跟我半点关系没有了才对!
TAT可是这家夥难道也重生过来了麽?死亡率这麽高真的没问题麽?
总之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被常霖知道!
[13]
在另一个世界,也是王氏破产的前一个月,我其实都在跟魏北来往,只是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很多,在一块的时候也基本都是在滚床单,我又在这边呆了半年多,便一时没想起这位仁兄。
魏北同样是在gay吧勾搭上的,我并不太了解对方的背景,只是看言行
和打扮,就知道也是个跟我物以类聚的纨!子弟,但是他长得帅,床技好,我跟他来往的时间就比较长一些。
若说滚床单以外的情节,我就回忆不起来了,因为没什麽特别的。
来到这里後,我更是将他同众多床伴一样,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现在他居然出现了,并且显然是和我一样带著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来的,我当然不能淡定了,不管常霖会不会嫌弃他的恋人身体里其实还住著另一个私生活不检点的人,我都不能让常霖知道。
“回来了?我刚带了打啤酒上来,今晚德国对葡萄牙。”
我一进家门,就迎来常霖干净又爽朗的笑容,然後他照例在体贴的问候後面加上不可或缺的毒舌问候:“哟,今天换风格了?早就说你穿紧身衣不合适,像白斩鸡盖片腌菜。”
#某个非常懂得打扮的孔雀男曾经说我穿紧身很勾人,好想拿这个报复他。
不过我是没这个胆了……
这时候正值初夏,我穿沙滩裤人字拖,印著初音的T恤衫,整个没人要的宅男样,正是常霖把我倒腾成这个模样的,想当初我也是穿著真丝贴身衬衫在夜店混得个“silk prince”称号的诱受啊,现在却呆头呆脑地拿脚趾头扣著人字拖。
不过也不能称为想当初了,仔细算来,那个王囝早就死了。
我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空落感,事实上最近我总是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我是在使用糕点师王囝的身体,但是比起这个人生,对於跳楼王囝的回忆,却让我更加有亲切感,或者说……
真实感?
打住,别胡思乱想了。
我走过去搂住常霖给了他一个轻吻,成功堵了他还想攻击我发型的嘴,他看起来立刻心情好了,响亮地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斜著嘴角说:“越来越聪明了?懂得色诱?”
於是,晚上看欧洲杯的时候,我就只好腰酸背痛躺在常霖腿上,连想跳起来给克洛泽吆喝两声都不行。
常霖不时喝几口啤酒,我抬眼看他滚动的喉结,感受到他被我枕著的身体传来的温度,黑暗室内的电视机光芒在他脸上变换颜色,生动,并且轻而易举地让我感觉到饱涨的幸福。
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的一次欧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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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又在垃圾房旁边见到魏北了。
我扔完垃圾,歪头看看他,“你特别偏好这味儿是吧?”
魏北笑笑:“王囝你没以前可爱了。”然後他伸手指指上方,“我这不是为了避开摄像头吗,外面满大街的摄像头,要是让常霖知道你跟我见面,搞不好我就形神俱灭了。”
我皱起眉毛来,在他那两句话里来回筛,却也没弄清楚重点是“魏北认识常霖”还是“常霖跟摄像头有毛关系”还是“形神俱灭这种字眼妥妥的灵异了”。
不过没等我问,魏北径自解释了起来。
“王囝,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你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我想了想,店里现在没什麽人,我有大概十五分锺的时间可以Mo鱼,於是我冲魏北点了点头。
但是接下来我听到的东西,却是给我十五天都没法消化的,我没想到关於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