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场大雨,空气里湿漉漉地沉淀着初秋的寒意。
秦浪一早起来觉得有些凉,随手一mo,原来被子被掀开一半,本和自己相拥而眠的yin兽炽颜也不见了。
他mo了mo额头,撑坐起身子,恙道,“死家伙去哪里了?”
“唔……”正对着铜镜认真用指甲耙弄着头发的炽颜,听到秦浪的声音,立即乖乖地探过头看他一眼。
“又在臭美。”秦浪滴咕了一声,看见对方一本正经整理仪容的样子就想笑,虽然现在他已不甚介意yin兽的长相,可他始终认为丑人就别多作怪了。
不过说这只yin兽是丑人,似乎也有些太过刻薄了,仔细看看,对方纵然不似自己这般容颜出众,也算是仪表堂堂吧。
秦浪下了床,披着单衣走到炽颜身后,拿起桌上的银梳,亲自替他梳理起如云的红发,毕竟用指甲耙弄的发型总归还是够乱的。
正当秦浪温柔地替炽颜梳理头发的时候,王府的总管又很煞风景地跑来报告了。
“王爷
,卫国国君千里迢迢地特来拜会您了!”
一直没有等到卫国国君回信的秦浪,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突然到来,想必卫国国君尹荡必定是来看yin兽的。
可是自己这只怎么好和他那只相比!
虚荣心极强的秦浪顿时惊慌失措,手一重竟梳下了炽颜一缕发丝,不理会铜镜里那张扭曲想吃人的脸,他急忙把梳子一放,赶紧令人先招待着尹荡,自己则转回屏风后穿衣。
“告诉卫君,本王就去见他,还有,把炽颜带到别屋里先藏好,千万别让尹荡见着了。”
王府的花厅中,一袭紫衣的卫国国君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他的旁边坐着一名容貌极为俊美的青年,其发若焰色,眼眸淡金,修长白晰的手指上长着一列浅银色的指甲,这就是那只由卫国国君尹荡所饲养的yin兽。
负责伺候卫国国君的王府下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他身边那只漂亮得令人发指的yin兽,无不理解了秦浪之前的做法,的确,和眼前这只yin兽比起来,舞阳王府里这只真的也算是yin兽吗?
“舞阳王还是如以往那般好吃懒做嘛!这么晚了也不起床。”尹荡喝了口茶,撇了撇嘴,转而微笑着望着身边的yin兽,说道,“夕月,这茶水香甜,你也喝些吧。”
面色冷漠的yin兽夕月轻哼了一声,这才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尹荡爱慕地看着夕月优雅的动作,不觉看得痴了。
yin兽一族成形之后外貌上便不会有所改变,永远容貌体态之美,所以尹荡虽然得到这只yin兽已有数年,但这数年间对他的爱恋只有增无减。
察觉到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炽颜坚决不肯离开秦浪身边,王府侍卫那小身板在他面前简直是来一个掀一个,来一双掀一双,一会儿就掀得满地都是人。
“呜嗷呜嗷……”
掀了一地的人还觉得满腹委屈的炽颜,蹭着蹭着就来到已经冠冕齐备的秦浪身边,讨好地用指甲刮着秦浪的脖子,又伸舌头去tian他,死活要跟在他身边见证好事的发生。
绝不是好事。
秦浪心里都囔道,他看着炽颜兴高采烈地被人服侍着、穿上一身宽大的华服,微微皱了皱眉,对方固然是爱漂亮、爱面子的,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尹荡这次亲自过来,只怕是为了比较比较两人所拥有的yin兽,到底孰优孰劣,可是,有得比吗?
舞阳王府的面子今天恐怕是丢定了。
秦浪叹了口气,似乎已经预见卫君那张面带嘲讽的脸。
正当尹荡等得颇不耐烦的时候,秦浪终于珊珊来迟。
他一踏进花厅就注意到尹荡身边那只冷漠高傲的yin默,对方的风采绰约更甚往昔。而这才是他心目中的yin兽,冷傲而美丽的天生极品。
“不知卫君来访,小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秦浪客套地和尹荡打着招呼,目光却流连在yin兽夕月身上,只不过对方矜持地微眯着眼,并没有理会舞阳王骚扰的眼神。
突然,夕月的神色一变,一改之前的懒散傲慢,猛地站了起来。
他缓步走向秦浪,神色恭敬至极。
尹荡
一愣,心想这只傲慢的yin兽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而秦浪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急忙去拉他,“客气什么,我与卫君又不是外人,你是他的座上客,自然也是本王的座上客。”
可是夕月并未理会秦浪的客气,他轻轻地推开那只想占便宜的手,径自从秦浪身边走了过去,屈膝半跪在慌慌张张追赶着秦浪而跑出来的炽颜面前,沉静地说道:“见过吾王。”
“呜……”
炽颜垂着金眸,冷冷地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人,冷峻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拈起自己一根发丝在指间搓弄了一下,似乎并不在意脚下跪着的是同族,更不在意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他只是懒散地转身,走近秦浪的身边。
那该死而亲昵的舌头又伸过来了,tian得舞阳王的心里毛毛的,卫国国君在旁边看着呢,这样一来岂不显得自己的口味更差劲了,居然忍受这么个相貌不堪的家伙当众调戏自己,而刚才夕月叫他什么来着?王……
“怎么回事?难道他是……”
卫国国君放弃奚落舞阳王的打算,他显然被夕月前所未有的恭敬态度震惊了,那可是他都不曾有过的待遇啊。
“我买的yin兽,炽颜,十万两黄金买的。”秦浪随手指了指亲昵tian着自己耳郭的家伙,随即被对方含住手指,于是舞阳王又得意地补充一句,“这家伙天xi_ng当真yin荡得很,老是对本王发情。”
“呜……”
听到对自己奚落的话语,炽颜并没有显露出太多不快,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一边tian着秦浪的指尖,一边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吃惊的尹荡。
这只yin默粗犷yin戾的外貌和美艳非凡的夕月实在相差太多,实在让人难以将他和yin兽一族联系在一起,但是,夕月刚才的举动又是为何呢?
尹荡回了头,夕月已然站起来,他仍保持着刚才的恭敬,淡金色的眸子心痛地盯着炽颜,一字一句地说道,“国君,王爷,这只你们称做炽颜的yin默,正是我yin兽一族的王。”
“王?哼,美人你认错了吧,炽颜虽然……”秦浪看了眼对自己满眼亲昵的人,原本想打击对方的话还是乖乖吞回肚子里,毕竟对方的爪子正mo在自己的脸上呢。“虽然他也是很不错的,不过若论及为王,只恐他难当此任吧。”
哪料到秦浪这么一说,立即换来夕月一顿猛瞪。
“王爷,请不要妄自评论我族之王!你们这些庸俗之辈是不会明白的!”
怒斥完秦浪,夕月又朝炽颜走过来,他小心地看着神色麻木的炽颜,哀戚地低唤道,“吾王,您为何如此?”
他伸出手去拉炽颜的衣袍,对方神色一变,心绪也变得暴躁起来。一挥手便把猝不及防的夕月掀了个趔趄,吓得尹荡赶紧上去接住。
“岂有此理,怎敢对我的美人如此无礼?!舞阳王,你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卫君自己从来舍不得对夕月说一句重话,更遑论对他动手了,一见这只难看的yin默居然对夕月如此冒犯,自然气得他跳脚。
“呜嗷!”
被吵得心烦意乱的炽颜,转头狠狠地对还在跳脚怒骂的尹荡低吼了一声,随即拂袖便往屏风后面去了。
只有舞阳王是最无辜的。
他看了看炽颜威风凛凛的背影,又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炽颜挠破的袖口,还看了看仍在跳脚的卫君尹荡,整个人都呆掉了。
我长得这么好看只是庸俗之辈,而长得可以吓哭小孩子的炽颜居然是……王!?
在东陆待了有些年分的夕月东陆语言说得非常好,人人都说yin兽一族聪颖过人,现在,从他身上,秦浪总算看到一个可信的传说。
“我最后一次见到王的时候,还是五年前我们y
in兽族的冰火节上。后来我就被带到东陆了。”夕月喝了口茶,清清嗓子,黯淡地说道。
这只漂亮的yin兽谈到他们的王——也就是现在的炽颜时,充满了崇敬之色,这一点让舞阳王非常疑惑。
“这个……那个……你说他是你们的王,可是,就凭他的长相,也可以做王吗?”
虽然知道这话炽颜听到了必定抓狂,可秦浪还是问出口,反正对方不在现场嘛。
而回到秦浪卧房后就蜷在床上打盹的炽颜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机警地抬起头,环顾一下空荡荡的屋子,心中愈加烦躁不安,忍不住低低地咆哮了一声。
看见夕月的神色变得不悦,秦浪怕伤了他们身为同族的自尊心,立即转口道,“我不是说他丑!我是说他这么有特色,好像和你们其他yin兽长得差距挺大的,按理说,他不是该被族人排斥才对吗?”
“是啊,夕月,你这样的美人做王多好啊。”
尹荡听到真相如此之后,也立即对yin兽一族选择王的标准感到了失望。
倒是夕月依旧镇定而冷漠,他瞪了瞪看着自己皆是一脸yin荡的舞阳王和卫国国君,沉声说道:“不要狭隘地以貌取人,我族之人长得越漂亮的地位越低,而吾王更是和大部分族人面貌相差甚远,易于辨识。你们要知道,容颜太过美丽有时候并非好事,因为东陆贪色之人实在太多了……”
“唉,那夕月你在族里的地位岂不低下?”
接受不了yin兽一族越漂亮反倒地位越低下的事实,尹荡急忙追问。
“不错,我在族中地位的确不高。也或许正因为地位不高生了张好看的脸,当初才会被你们抓来。”
往事不堪回首,夕月谈到此处时神色更加黯淡无光。
秦浪一听他这么说,眼前顿时又出现了炽颜那张乍看之下异常兄恶可怖的面容,他瘪了瘪嘴,小声地抱怨道:“炽颜长那样也没安全多少,还不是被人抓来卖给本王了。”
要不是看着自己的饲主尹荡在旁,夕月真想一茶杯给舞阳王泼过去,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因为看炽颜那样子,似乎已经选定秦浪做饲主,自己做事总也要考虑下王的感受。
毕竟对于yin兽一族来说,饲主将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在秦浪的床上不停钻被子的炽颜喷嚏越打越多,他烦躁地挠着自己的脸,呜呜地又坐了起来,那双金眸里满是不愉快的颜色。
他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逃离宿命的安排,没想到来到东陆之后,居然都还能被同族撞见,要是可以,他真是不愿意当这个王。谁不想有张漂漂亮亮的脸啊,谁又不想能找到一个可以疼爱自己的饲主。
炽颜越想心里越闷,干脆翻身下床,他烦闷地坐到桌前,看看铜镜里的自己,第一次真心地感到自卑。
他从小在族里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他周围的都是美人,虽然大家都很尊敬他,也对他很好,可是他就是无法忍受那些过于美丽的yin兽同族。
还是东陆好,丑人那么多,一路上他看了多少丑人,看得他想吐,唯独舞阳王俊美出众,让自己一看就心里喜欢,可是那家伙也太混账了,居然嫌弃自己!
这个时候,炽颜又觉得自己应
该找回yin兽之王的身份了,不然也太遭人唾弃了。
他mo着x_io_ng口,咧着嘴闷叫,突然又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既然炽颜身为王,他总得有点特殊的才能吧,你可千万别说丑就是他的特殊才能……”
总是管不住自己那张嘴的秦浪又说错话了,坐在对面的夕月顿时黑了脸,要不是尹荡及时替他mo背抚x_io_ng,只怕秦浪的脸上就开花了。
“王自然了得。其实我们yin默一族大多比较羸弱,唯有王身体强健,而他的纹液更是每个yin兽族人想得到的美食。每到冬季,许多族人都会挨饿,那时我们就会找到王,然后请他赐一点……”
大概羞耻之心是所有物种共有的,夕月说到这里时,白皙的面庞也忍不住微微红了一下。
苍天啊!yin兽是怎样一种神奇的生物啊!
秦浪忽然记起自己和炽颜欢好之时,对方时常都忍精不出,当时自己也没在意,现在想来,他那举动莫不是在习惯xi_ng存粮?
一口茶顿时像鲜血一般被秦浪喷了出来。
“可是现在王居然被捉来这里,我族的延续岂不危险!”被喷了一脸茶水的夕月沉重地说道,旁边是忙着替他擦脸的卫君尹荡。
对方心疼地擦着他脸上的茶水,关心地问道,“难道你们只吃那东西,不吃别的?我记得你好像也吃花朵的啊。”
“对,我们也吃花,可是在北陆冰川,花可不是好采集的,根本不够吃。”
“什么,你们还吃花!”
秦浪立即又想到炽颜似乎非常喜欢花,总是凑上去嗅来嗅去的,原来是想吃,但却又从没见他吃过,难道是为了专门等着自己喂食……这家伙还真是够执着和狡猾的。
“我希望舞阳王您能放了吾王,到时候我自会安排另外的族人来伺候您。”
又聊了一会儿,夕月终于还是聊到正途上。一来,王都跑了,这对于一族来说,毕竟是大事;二来,他也看出舞阳王秦浪似乎对炽颜并不算太满意,不然也不会时不时地抱怨对方的长相了。
果然,秦浪听见他这么一说,顿时笑逐颜开,但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同时又出现了炽颜哀怨并兄狠的看着他的模样,只好y_u言又止。
尹荡见状,立即劝解秦浪道,“这交易划算啊,炽颜虽然是王却长得实在寒碜,你放了他既能得到yin兽一族的感谢,还可以别有美人入帐,何乐而不为呢!”
他刚说完话,花厅中的屏风便忽然倒下,怒气冲冲的炽颜赤着脚,几步就奔了过来,一下扑到尹荡身上,把他按倒在地,一顿好打。
“呜嗷呜嗷!”
听见尹荡如此诋毁自己的长相,更劝说秦浪抛弃了自己,在屏风后偷听得惊心动魄的炽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悲愤地长声嘶嚎着,一双爪子飞快地在尹荡身上乱抓一气,一会儿就把对方的衣服全部抓成了破烂的布条。
看见好友被袭,身为主人的秦浪立即跑过去劝架,他拦腰抱住炽颜,奈何怎么也拖不开对方,心中抱怨自己把他喂得太饱之余也只好高喊侍卫来救。
“吾王息怒,请放开卫君吧!”夕月见到炽颜如此愤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跪拜在炽颜身边,恳求他放开尹荡。
“呜嗷!”
炽颜回头怒瞪了这个始作俑者一眼,一不留神便被匆匆赶进来的侍卫们压住了。
他呼赤呼赤地乱蹬乱抓,直到秦浪冷起脸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放肆!别以为你身价高本王就不敢收拾你,卫君也是你可以得罪的吗?!”
说完话,他又想打炽颜一下,可对方的表情果然又哀怨起来了,真是叫他难以下手啊……
可是当着旁边被挠成乞丐状的卫国国君他肯定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场
,不然很可能两国交恶就此开始,接着是两国战乱,进而引起更大规模的战争,最后整个东陆恐怕都会陷入腥风血雨之中。
“呜……”
炽颜在一堆侍卫的“拥抱”中挣扎着盯住秦浪的手,委屈和不满鲜明地写在他那张凶悍的脸上。
秦浪狠狠心,下令道,“把他翻过身去!”
侍卫们立即听他的话,把炽颜翻了个底朝天。
接着秦浪上前撩起炽颜穿的衣物,又扒下对方的裤子,露出个高高撅起的屁股,这才挥手打了起来。
啪啪啪啪……这是多么清脆的响声啊。
“叫你乱挠人,迟早把你的爪子剁掉!”秦浪边打还边高声嚷嚷,生怕受伤不轻的尹荡没有听到。
倒是正在照顾尹荡的夕月发现异常之后,立即喊道,“王爷住手!万不能责辱吾王啊!”
秦浪拍着炽颜富有弹xi_ng的屁股正打得起劲,哪里舍得停下来,炽颜在他手下被打得嗷嗷乱叫,屁股乱扭,真是妻惨无比。
夕月看秦浪不住手,只好上前推开他,又推了周围的侍卫,他刚想安we_i炽颜两句,哪想到对方瞪了他一眼,扯上裤子便嗷嗷地跑回内室去了。那个高大的背影一路撞倒了侍卫、婢女、椅子、桌子、屏风、装饰,最后在门上留了个极具艺术形象的人形缺口。
“王……”夕月只能愁容满面地看着门上的缺口喃喃自语。
秦浪咳了一声,脱下外衣罩在尹荡身上,好言相劝道,“炽颜是才抓来的,想必野xi_ng未驯,还望卫君不要见怪。”
挂着一身破布条的尹荡白着一张脸,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自认倒霉。
倒是夕月又走了过来,他站到秦浪面前,义正辞严地说道,“王爷,你这样对待吾王是绝对不可以的,我yin兽一族天xi_ng敏感脆弱,若您真的不喜欢吾王,还是放了他吧。虽然王外表刚强,但是内心说不定比我等族民更为脆弱,您这样做会伤了他的心的。”
“会吗……”
秦浪听了这番话,难免想到之前给炽颜戴了假面具之后对方的反应,果然是小气得紧。
他忐忑不安地猜想了一下炽颜这次可能会做出的反应,警觉地mo了mo自己的脸,这一次,对方可会恨得挠花自己的脸?
只要自己放了那个又丑又大的家伙,想必自己的美貌必可永存……
只是一想到炽颜那双哀怨而倔强的眼,秦浪心中又生起了几分不舍。
毕竟,他和炽颜也在一起这么久了,又何尝不知道对方极易受伤害,说可怜也真是可怜。
他轻叹了一声,正色答道,“本王也不是不喜欢池,这才刚开头,自然需要时间,现在你说要我放了他,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再者刚才看炽颜着急的模样,想必也是不忍离开本王的吧……我想,我们这是不要逼他的好。”
安顿好卫君尹荡和他的yin兽之后,秦浪这才溜跶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他刚跨进院门,一个婢女就赶紧走了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说道,“王爷,不好了……你的yin兽爬到树上去了。”
果然,几名婢女和侍卫正围在院子里的一棵枫树下,焦急地仰望着坐在树干上不肯下来的炽颜。
秦浪闻讯急忙赶了过去,头一抬就看到抱着树干、披头散发嗷嗷做声的炽颜。
“你这是做什么?快下来!”秦浪一看炽颜爬那么高,脑袋忍不住一阵发晕。
炽颜怨恨地挠着树干,抠下一块树皮来,冲若秦浪就砸了过去,树皮正砸在他头上,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呜嗷……”
仍不消气的炽颜低声咆哮着,又抠了块树皮捏在手里,金眸冷冷地盯着今天打过他屁股的秦浪,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舞阳王捂着被砸的额头,总算再一次见识yin兽发起脾气来的威力。
“岂有此理……本王……本王绝不会原谅你的!”
秦浪狠狠跺了跺脚,奔过去就抱住树干猛摇一阵,结果结实的树干纹丝不动。
“还傻愣着做什么,来帮忙啊,把他给我摇下来!”
秦浪气急败坏地挽了袖子,也顾不得平日里总是风度翩翩的形象,催促着下人和他一起摇。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粗壮的枫树就被摇动了,炽颜一边抠着树皮砸下面的人,一边紧紧抱住摇晃不止的树干。
“呜嗷!呜嗷!”
树干摇晃得越来越厉害,炽颜庞大的身体在上面有些待不住了,他再也没空去抠树皮砸人,只好紧抓着树干不放,结果在众人又一次的集体摇动下,他异常饱满的臀部终于偏移了重心,带动他整个身体往下落。
“唔……”
惊恐交加的炽颜握着树干,大半个身子荡在半空中,就好像一头大肥猪被挂上树梢。
“这下你总该下来了吧!”秦浪叉腰而笑,色迷迷地盯住炽颜丰满圆润的屁股。
炽颜低头看了看正站在下面得意微笑的秦浪,心里委屈而愤懑,心想干脆用自己砸死他算了。
反正自己长得难看,反正这个家伙也不会要自己了,反正自己这辈子是完了……
“咕唔……”炽颜悲哀地想像着自己的悲惨遭遇,心中一横,干脆松开了手。
当那个庞大的身体落下来的那一剎那,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往旁边跑去,因为谁也不想被这个大家伙砸成肉饼,当然向来珍惜自己的舞阳王更加不愿意以身涉险。
可就在他要跑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坠落中的炽颜,眼前一幕幕掠过这个别扭倔强的yin兽时而快乐、时而怨恨、时而委屈的模样,真是太让人有保护的y_u望了!
砰……
一声闷响之后,世界安静了。
炽颜以为自己会摔在冷硬的地上,结果却似乎撞到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眼前出现舞阳王那张翻着白眼的脸。
“你该减肥了……”
秦浪气虚奄奄地推了把坐在自己身上的炽颜,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昏过去。
正在别院伺候尹荡休息的夕月,在听到一声奇怪的声响之后,立即警觉地撑起身子。
“好像有什么声音?”
他心中始终担心炽颜,不知道是不是秦浪又在欺负他的王了。
白天吃了一肚子晦气的尹荡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揪住夕月的头发,把对方拉进怀里:“别管那么多了,还是先来吃饭吧……”
舞阳王的屋里很是安静,自觉干了坏事的炽颜缩在床脚坐着,时不时地看一眼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秦浪,不敢过去。
被炽颜压得半死的秦浪好不容易回过神,他mo了mox_io_ng口,闷痛得厉害,旁边的医官见他醒了,急忙端来一碗药服侍他喝了下去。
“王爷,所幸并无大碍,您休息几日便可痊愈了。”
秦浪挥了挥手,屏退屋里的人,这才缓缓地将眼神移到在床脚坐着的炽颜。
“过来……”
“唔……”炽颜摇摇头,一头红发纷乱地披散着,生怕过去就挨揍
。
“过来,我不打你。”
秦浪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对于炽颜这副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本来就够丑了,还这么不注重形象,真是看了就烦。
听见秦浪说不打自己,炽颜这才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秦浪看他一副窝囊的样子就来气,拍了拍床,示意他爬上来。
炽颜刚爬上床,正准备讨好秦浪,对方忽然变了脸,猛地掀开被子罩住他,接着就是一顿猛捶。
“你这混蛋,居然想压死本王!”秦浪趁势骑在炽颜的背上,隔着被子便使劲捶打。
炽颜被吓得紧紧缩在被子里,低声呜咽,浑身颤抖,他从未见过俊美温文的舞阳王也会有如此暴躁的一面。
看见炽颜的一缕红发露出被子,怒气未消的秦浪立即扯住他的毛发想将他拉出来,可炽颜死活不肯出来,结果那一缕珍贵的yin兽之毛就这么被扯断在秦浪手里。
面对被子里拱起的那一大坨,秦浪怒气难消,他今天就差点送命在这个家伙的屁股之下,实在是奇耻大辱!
“你是本王花钱买回来的,居然敢不听我的话,还敢胡作非为,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他对着炽颜又捶了一会儿,觉得手有些发麻,干脆直接掀了被子对炽颜又拧又掐。
意识到这次真的得罪主人的炽颜不敢多做反抗,只好用手紧紧地捧着脸,朝床脚蹭去。
“呜呜……”
被秦浪掐得生痛的炽颜又伤心又难过,哀鸣声中竟渐渐带了几分哭腔。
这时秦浪才住手,他抚了抚x_io_ng口,重重地喘着气,手臂酸软疼痛,看来,打人也是力气活。
不过听这声音,似乎这yin兽是在……哭?
“你还有脸哭!”秦浪冷蔑地看了眼蜷成一团捂着脸抽泣的炽颜,结果对方哭得更厉害了。
舞阳王生平对两种生物毫无办法,一是小动物,二是小孩子。
虽然眼前这只yin兽论体格几乎是自己的两倍,看长相简直可以当自己的叔叔……
不过对方受了委屈,这哭泣哀怨的样子却是极让他难以狠心面对的。
秦浪撇了撇嘴,伸手去拉炽颜捧在脸上的爪子,他刚一碰到对方的手,指尖一凉,细看之下,竟是泪水从炽颜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居然真的哭了,秦浪心中微微有些歉意,终于放轻声音安we_i炽颜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呜呜……”
炽颜倔强地扭开头,依旧捧着脸呜呜咽咽地哭泣着。
秦浪看他哭得浑身微颤的样子,眼珠一转,干跪贴到对方的身体上,将手mo进炽颜的衣服里。
果然,这家伙没穿裤子,这身看似花纹繁复的衣物之下,居然打着空档,还真不愧yin兽之名。
秦浪一手搂着炽颜粗壮的腰,一手握住对方的分身重重地捋动了起来。
他冷笑着看着腰部逐渐发紧,呜咽声也渐渐发生变化的炽颜,不信自己搞不定他。
没一会见,身体异常敏感的炽颜就陷入了澎湃的y_u海之中,他松开捂在脸上的手,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拨弄自己的秦浪,金色的眼眸里仍带着氤氲的水气。
“咕唔……”炽颜饥渴地张开嘴,轻轻地颤抖着绯红色的唇,不停贪婪地吞咽着口水,连屁股都扭了起来。
秦浪眼前晃着这么个丰满圆润的屁股,自己也有了几分冲动,他笑了笑,把炽颜的袍摆一撩,自己褪下裤子便就挺身而入了。
yin兽的后穴无论何时都湿热紧窒,这极品的感触让秦浪再度忍不住轻声赞叹了一番。
“舒服。”他揉着炽颜的屁股,深深浅浅地动着腰,直到对方的呜咽全然变成了诱人的呻吟声。
“唔唉……”
炽颜弓着身子,愉悦地享受着秦浪的疼爱,在对方sh_e入他体内之后,这才安然地趴了下去。
秦浪穿好衣袍,坐到炽颜身边,抚mo着他的头发,手指刚一mo到炽颜颊处,随即就被他转过头轻轻含在嘴里,那双倔强过也脆弱过的金眸此刻静静地望着他,幽幽地透出一股凄然之色。
“这又是做什么呢?我都不怪你,还喂你吃了一顿了……”
秦浪抽开被炽颜含住的手指,揉了揉还有些隐隐发痛的x_io_ng口,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炽颜的嘴里一空,心里所思所想竟变得更加悲伤了,他忽然挪过身子,把头枕到秦浪的腿上,漫无目的地挠着银色的指甲,在对方的身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圈圈。
他想,明天对方就不要自己了……这张舒服的床,还有这个漂亮的主人都不再属于他了。
炽颜异常的情绪让天xi_ng迟钝的舞阳王也有所察觉,他奇怪地看着今天闹过又哭过、表现十分古怪的炽颜,温柔地揉揉对方鲜艳的头发。
“到底怎么了?”
“咕唔……”
越被追问,炽颜的心里反倒越感难受,他重重地抽了一声,眼看又要流泪。
秦浪却是受够了他那兄残的哭相,立即抬起头在炽颜屁股轻轻拍了一记,呵斥道,“再哭我揍你啊!”
这一威胁出口后,炽颜咬了咬唇,眼里沉淀出一抹沉毅之色,倒真的忍住了想哭的冲动。
他从秦浪腿上爬了起来,衣衫凌乱地一下猛扑到秦浪怀里。身体相对单薄的舞阳王立即被炽颜重重地压在床上,这一幕不禁让秦浪想到白天被对方一屁股坐至昏迷的惨状。
“喂!你又想做什么?!”
秦浪挣扎着要推开沉重的炽颜,嘴刚一张,对方已蛮横地把唇堵了过来,yin兽特有的长舌很快游走在他的唇齿之间,又加上他们分泌物带有催情的功效,愣是将秦浪吻了个神魂颠倒。
就这样,舞阳王彻底放弃了抵抗,他放纵自己被炽颜亲吻抚mo,直到对方主动放开他。
炽颜松开秦浪之后,立即小心地伸着尖尖的爪子替他系好衣襟,他很明白,这位俊美非凡的主人理应是比自己这个难看的家伙更有资格注重仪表的。
最后,替秦浪穿好衣服之后,炽颜才规炬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他恋恋不舍地mo着这上好质地的衣料,心想回去北陆之后又只能把自己裹成棕熊了,他又拿爪子耙了耙凌乱的头发,试着想留下最美的一面给秦浪。
那张并不算柔美的脸上努力想做出一副轻松的笑容,结果看在秦浪眼里,简直比哭还难看。
“你……”
秦浪刚要坐起来,心中生出无限依恋的炽颜又一头撞了过来,把秦浪的胃顶得翻江倒海。
正当他愤怒得又想揍人的时候,炽颜却在他怀里蹭了起来,对方呜呜地叫着,宛如小兽哀鸣。
这时已迟钝了许久的舞阳王终于意识到,炽颜是在担心自己不要他了。
“傻瓜,我不会丢了你的,你可是本王花了十万两黄金买的宝贝啊。”
秦浪又好笑又好气地mo着炽颜的脑袋,心中另有他想。
这只对自己如此依赖的yin兽,真是可爱得让自己不忍放手,反正自己身边
美人如云,偶尔换换口味也好消化,至于十万两黄金,此时反倒看得淡了。
两人就这么彼此拥抱着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夕月便来找秦浪商议关于炽颜之事了,他被人带到秦浪的卧房,看见床上紧紧缠在一起的两人,心里感慨万千。尤其是他的王,枕在秦浪的肚子上,睡得那么安详,似乎已把这里当成了家乡一般。
“王爷,昨日所说之事,您可考虑好了?放了吾王,我自会替您安排别的yin兽。”
秦浪打了个哈欠,momo枕在自己肚子上的炽颜,对方昨晚吃饱了,此刻睡得正熟,可怜自己为了喂饱他又是一身酸痛难当。
“昨天他又哭又闹,一副要和本王生离死别的样子,虽说他丑是丑点吧,本王也看惯了,倒也觉得他挺可爱的,若真要放他走,本王实在舍不得啊。”
这时,趴在秦浪肚子上装睡的炽颜已醒了,他抬起头,冷硬地盯了眼想让自己回北陆的夕月,满面不快,好在秦浪的言语里没有要抛弃他的意思,所以他便破天荒地忍了秦浪对他长相的侮辱。
夕月试探地看了炽颜一眼,忍不住低低哀求道,“王……”
“咕唔……”
炽颜冷冷地挥了挥手,转过身使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看来,东陆的生活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居然一族之王也不愿意回北陆去领导他的子民,而甘愿在这里作一名贵族的宠物。
或许,这就是yin兽一族所必然遭遇的命运吧,又或许,北陆实在不是他们的美好家园。
眼看劝不动秦浪,更劝不动炽颜,夕月也无法可施,只能放弃,好在yin兽一族若是王死亡或者失踪半年之后,必会从王族血统的yin兽中再选出新的王,他只期望新的王千万别像炽颜这么贪图享乐就好……
来舞阳王府白吃白喝了一阵的尹荡,终于决定带着自己的yin兽回国去了,临走之前,他看着那个站在秦浪身后的庞然大物,对炽颜那副尖锐的爪子仍是心有余悸。
“如此便恭送卫君了。”秦浪拱了拱手,客气地将尹荡和夕月送到门口。
“什么时候舞阳王你有了空,务必到卫国来玩玩,届时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尹荡上了车,这边,夕月仍恋恋不舍地望着自己的王,他向秦浪点了点头,走到炽颜身边,以yin兽族的礼节执起对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秦浪看着夕月对炽颜如此尊重,心中感叹,长得丑又如何,如此美人照样得在他面前低头。
他颇为得意地搂着炽颜的腰,更当着夕月的面抚弄着对方的面颊,无声地透露着自己身为yin兽之王的主人所拥有的特权。
夕月对炽颜咕唔呜嗷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对方一直冷冰冰的神色这才稍稍舒缓,露出了一丝笑容。
“舞阳王,以后就请您善待吾王了。”
夕月转身,看了举止轻浮的秦浪一眼,又看了看似乎颇为享受的炽颜,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王的品味还真是让人无法恭维呢……
正当夕月要离开之时,秦浪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急忙追了上去。
原来是他听夕月能讲一口流利的东陆话,早就好奇
不已,平时炽颜对他总是呜呜嗷嗷的,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些什么,若对方也能讲出东陆话,那么日后与之调情或许能更有兴致。
夕月一听秦浪追问如何教炽颜说东陆话时,禁不住莞尔一笑。
“王爷,您难道没发觉王已经能听懂您的话了吗?至于他愿不愿意开口说,我也不好妄作判断。不过yin兽一族天xi_ng机敏,一般与异族人接触不几日便可以全然懂得对方的语言,当年我学会说东陆话也仅仅花了月余而已。我想吾王若是有意,自然会开口说东陆话吧……”
yin兽一族天xi_ng机敏?
秦浪皱着眉回望了炽颜一眼,对方正蹲下来磨指甲,那高大的身躯怎么看怎么也和机敏二字难扯上关系。
正当秦浪还y_u追问时,夕月已施施然登上了马车,被尹荡亲昵地拥在怀中。
这才是郎才兽貌啊……秦浪望着马车扬起的烟尘,羡慕得不住摇头。
回头看见炽颜还在那里旁若无人地磨指甲,引来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秦浪立即面无表情地拎了他的后颈拖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