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奇这天下怎么还有这么蠢笨之人,一切都是定局,只凭一柄刀能改变什么;不知可否让我见见那张蠢脸。”
“既然是蠢脸又何必污了公子的眼。”子墨自然不甘小觑面前之人,就是他,让王爷苦心布置了数十年大局轻而易举被破;若不是有太师后备计划,那么王爷也许早就不再人世了。
公孙策眼眸一动“我想见,然后记住后莫让人也步其后尘,不是更好!”不待子墨同意,长袍撩动,便自径往里走。
“公子留步!”子墨被迫伸手拦他。
公孙策折扇一挥,伸手就推开了柴房门“笑话,我的家哪里不能随我去!”
扑面的血臭味也未阻止他,陈子墨未料他竟然敢直闯入,健步上前将拖他出来。
公孙策自知不是身后人的对手,于是快步入内;定睛望去,却看见了一双血肉白骨横裂的凄惨黑衣人;不由的低头看见了柴房里满地的血迹。
只是那凌乱的黑发中透出了一双依然不畏惧的眸子,那是受伤野兽的目光:恐惧也依然不屈。
“公子,兹事体大,请恕子墨不敬!”陈子墨赶来,伸手就要触碰到他。
“放肆!”公孙策眼眸寒栗,本就是知府公子,有着官家子弟的傲然;美眸一瞪“本公子只是瞧瞧;难道堂堂飞云骑还怕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劫人不成?!”让纨绔染上身“看一眼又如何?!”
陈子墨寒脸“事关朝廷机密,公子已不是二品侍郎了;就算还是,也管不到飞云骑的事务!”
“谁稀罕管!”公孙策冷笑,当着他的面转身“套用一句你们王爷的话,无趣,真无趣!”大步迈出柴房。
不过走到屋外,月牙袍侧立“不过恐怕道如今你也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吧!”
陈子墨眼眸略紧。
“哈哈。”公孙策轻笑而出,离去。
陈子墨咬牙:他究竟意Y_u何为?!
公孙策回到自己书房,未想公孙真已经在等他。
“爹。”他见到父亲也不算太热络。
公孙真看了一眼他“策儿,爹想和你谈谈。”
小楚给二人端上茶,便退出关上了门。
气氛有些压抑。
还是公孙真没有忍住“策儿……”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太师身体虽然还未大好,但离开朝堂这么久一定惦念了;爹,不知太师何时离开?!”公孙策却先开口了。
挺直了腰板,抛却阿谀胆小的公孙真一双和策相似的黑眸幽深“策儿……”
“爹有话尽管说。”公孙策的眸黯淡了几层。
公孙真长长叹了口气“策儿,爹打算辞官归隐……”
“这也好。”公孙策反笑起“如今这官不做也罢;儿子的药铺还能赚些生活所需,爹,还是说你要回江南故乡?!这可有些为难了……”策低头深思般“包大娘一定不肯随我们走的,不过这里的铺子也稳定了;大不了回故乡我再开个药铺……”
“我要去开封!”公孙真终于鼓足勇气,抢白道。
父子二人目光相撞。
公孙策扯扯嘴角,无法说出话来。
公孙真如释重负,但神情游离。
“爹,你的隐士之道退了。”公孙策浅笑“俗话说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世;既然你都大隐了,何退步中隐之道!”
“策儿,你已经大了。”公孙真也不打算隐瞒“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不想知道!”公孙策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翻阅起来“辞官是爹的决定,这官做不做都是爹自己的事情!”
公孙真见他这般,垂下了眸:他们父子相依为命多年,做爹的又怎会不知儿子每次说出这般话来,就是说‘我不同意’!别看他年纪不大,但从小失母,自己在外面做事,而府衙内务都靠他;很早就有
旁的官家子弟没有的独立成熟。
“他不是坏人!”公孙真见儿子态度心中多少有些难忍“策儿……”
“啪!”公孙策手中的书重重拍在了桌案上。
惹的公孙真抬眸,却只见文雅温熙的儿子,满面红了脖子的怒色。
“他不是坏人,那么谁是坏人?是先帝还是包拯?!”公孙策几乎无法抑制心中怒气的火“是谁逼死了先帝!如今这还是大宋的天下吗?!还是赵姓为皇的朝廷吗?!是谁一手把持朝堂?是谁逼的先帝躲入佛堂,用天芒赌一场输赢?!爹,难道你装扮的阿谀奉承已经透入骨子里,洗不干净了!”
公孙真被此话说的脸色一阵白;却也在此刻又看见了辞官之前曾经意气风发的儿子,自从包拯跳崖、先帝被逼死;他就仿佛死了一般,不问世事的只埋头做他的大夫;然后黯淡了身上所有光芒,小心翼翼好像躲避着一切。
公孙策咬紧牙关“爹,你可以昏庸,可以阿谀;可我不希望你不明是非,更不希望你留下千古骂名!”
“策儿。”他太聪明了,很多事情自己不说他都可以察觉到“我不想辩解什么,只是希望你了解;爹没有多少日子了,在浑浑噩噩了一生的最后……”
公孙策看着父亲晦暗的神色,仿佛被他的话伤了;想起自己从小只与他相依,便起了一层不舍“爹。”走上前“您是知道的,我一直希望有人能陪伴在您身边;嘘寒问暖的,这样就算我再度离开,爹也不会太过孤单。”
公孙真点头“我知道,可你并不知道爹并不想让不需要的人陪在身边!”
公孙策闭上眼“我知道如今这庞家是何等威风……”
“你却不知他曾经入狱差点枉死!”公孙真话语幽幽“只因我一句戏言!”
“也就是说无论我说什么您都打定主意了。”其实这点自己是随了父亲,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更改。
“策儿,你若不喜欢太师府;父亲给你另外买个宅子!”公孙真知道他一时根本无法接受。
“让我住在用先帝鲜血换回豪宅里,这种事情儿子可不敢赏光。”公孙策声音随Xi_ng“既然爹已经决定,那么容我考虑一下自己的该往何方!”
公孙真脸上的血色因此话而退散了。
公孙策见到,心中难过:他不想伤了父亲,但……
公孙真有些颤抖,起身。
公孙策望着父亲颓唐弯曲的背影,心中一阵难过,但那股子文人不屈的气节也支撑着不许他软弱:爹,儿子不孝,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公孙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屋里的,但儿子反对到底的态势让他心中沉重万分;坐下,却没有一分力气。
虽已有年纪,鬓发花白又老当益壮的庞籍从里屋走出;但见公孙真一脸忧色浓重,便心中知晓:公孙策,这个小子肯定是说了不中听的话!当年和包拯一伙,聪慧机智的公孙策并不轻易能说服的主!
那俊雅小子完全比当初的公孙真更别扭傲气,还有股子自诩忠臣的气节。
“真。”他温柔的唤着他的名。
公孙真也未看他“这官,我不辞了!不管你愿不愿意。”
庞籍心中一阵气恼:合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