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刚刚做了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你太过分了”林清气愤的指着肖洛霜,义愤填膺的神情好似肖洛霜强暴了他似的。
肖洛霜还在懊恼要不是自己功力受损加上狼麒捣乱就得手了,暗暗惋惜差一步的说,却一下子被这质问似的话语噎住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气的脸憋得红彤彤的沙弥,刚刚自己拿剑要杀他都没这么气愤,现在到底在气些什么啊,却不知这只是林清一个无聊的小女子自尊心的心态作祟而已。
肖洛霜却是不理会他的话,撇了眼还在生莫名气的林清,自顾自的说道:“我刚刚说的你到底明不明白,莫要执迷不悟。”
林清这才意识到刚刚的问题还没解决,自己一向讨厌麻烦,能避免就避免,自己决不主动去招惹。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呼呼直喘的狼麒,心里不由涌出一股怜惜,若这么交出去不知会遭到什么待遇,被众人厮杀抢夺,还是被人当研究对象?
“我若交出来,你会如何对待它?”林清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望着肖洛霜,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被那清澈的眼神凝望,肖洛霜竟会有种不知如何的无措感,当下将眼神移开,淡淡的道,“这不是你该管的。”
林清心下有些失望,不知道会怎样啊,那自己该不该交出去啊……
看着林清好像心里有松动,肖洛霜好似添柴加火似的继续说道,
“狼麒若已成年到也罢了,可还是幼崽,尚无强大的自保能力。它毒Xi_ng虽强,但对于像我一样泡药浴长大的人来说,幼崽的毒Xi_ng还不至于致死。到时你拿什么来保护它,还不是眼睁睁的被人抢走。”
林清心里更是犹豫了,狼麒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焦虑不安,用牙咬着林清的衣袖管,眼睛直直的望着林清,似哀求又似期盼,被狼麒那双暗红的眼睛望着,好像看到了它内心的孤独无助,林清心里不由的被镇住了,这样一双复杂眼神的眼并不是普通动物所能拥有的,林清这才相信这是圣兽,有着平常动物所没有的灵Xi_ng。
林清好似下定了决心,说道:“狼麒我会保护它的,在它能自保以前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它,不让任何人欺负它,我不会将它交给任何人的。”林清就像找到了自己现在的目标一样,语气愈发的坚定起来。
肖洛霜看着那双虽是桃花眼,眼眸却好似不被世俗浸染的天山的湖,清澈如水,坚定的神情像在做着什么神圣的誓言,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不是只有像在这深山的佛门中才会养育出如此如水般清透的人物,不由联想到自己,自己和他想比,想必眼神早已混沌不堪了吧,也是,那样的自己早已不可能还会干净。
肖洛霜这么想着,却也知道自己对他已是下不了手了,这次可能会无功而返了,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甘心。肖洛霜微微侧了下身子,发现麻痹的四肢似乎可以移动了,犹豫着下一步该如何走,这也仅仅是一晃神的功夫,肖洛霜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林清,问道,“我的剑在哪?”
林清看着眼前刚刚还在发呆的女子,想着若是她来硬的该如何对付她时,没想到这女子一下子就又将问题转移了,林清显然有些跟不上她思维的转换,呆呆的看着那厚重的面纱,好似要把她看穿一样。
肖洛霜看着眼前一下子又变呆的和尚,好半天没回话,肖洛霜都感觉自己气都发不出来,刚刚怎么会觉得是个如水
般的人呢,明明是根木头。
“你不会以为我没有剑就杀不了你吧,我若想杀你,不用剑亦可,你信否?”肖洛霜有气无力的说道。
林清的想法不仅被她一眼看穿,且想到自己的行为真是幼稚之极,不由一阵尴尬……脸一下子羞的通红,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林清嘴里也不时嘿嘿直笑,想掩盖自己的无措,那原本放在狼麒尾巴长毛上的手也由于紧张而由抚Mo变成紧紧的拽着,使得狼麒感到不舒服而挣扎着想摆脱林清的魔爪,不时发出呜呜声表示反抗,使得林清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到变脸一样的和尚,肖洛霜嘴角微微翘起,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可想到这,心里一突,那嘴角也僵硬住了,而渐趋柔和的眼神又凝结起来,“将剑拿出来。”冷冷的语气不容人反抗。
这声音一发出,林清心里打了个激灵,条件反Sh_e似的奔到藏剑的地方,将剑取了出来,又快速的奔回肖洛霜身旁,涨红着脸对她说,“喏,还给你,女孩子家不要整天舞刀弄剑的,我妈说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听到这话,肖洛霜狠狠地瞪了林清一眼,接过剑,慢慢的站了起来,“看在你救我份上,我如今不杀你,但并不代表以后不杀你,莫要出现在我面前。”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听到肖洛霜不杀自己,林清并不感到惊讶,其实在心里已认定眼前的女子是个好人,若要杀自己又何必和自己费那么多口舌呢。
看到她要走,心里却有些不舍,想自己在寺庙里天天对着的是和尚,谈论的不是佛就是佛,天天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的,好不烦闷。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个女的,难得能聊聊这些以外的话题,可时间却这么短暂。
林清犹犹豫豫的问道:“恩……你就要走了么,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清,你也可以叫我小归,这是我法号,我们能不能做朋友?”
若是一普通女子听到这话,指不定怀疑是遇到了花和尚,想要搭讪良家女子,肯定会大摆眼色,让他好看。
可肖洛霜听到这话,望向他眼睛,她知道他的本意就是想和她交朋友,无意间好似看到了那一丝不舍,肖洛霜不禁怀疑自己眼花,还是这和尚有病,对一个想要他命的人不舍。却不知林清实在呆在那男人窝里快受不了了,想要找个和自己一样是女的的人一诉清肠,他认为只有女人才会了解女人,却忘了自己现今的立场,可以说是有选择的进行遗忘。
“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想必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见面。”说完不再看林清一眼,挥挥衣袖,转身潇洒的离去,只留下淡淡的清香弥留在空气中。
林清目愣愣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太彪悍了,林清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傻子。
“可恶的女人,太可恶了……”林清嘴里嘟嘟囔囔的骂道,原来肖若霜走得是潇洒,可却忘了给林清指路,害的他在林子里兜了半天的路,不知走了多少时间,还在林子里溜达,要不是小狼指路想必自己晚上就别指望回庙里了。
那狼麒被林清取了名叫小狼,他觉得名字嘛,顺口就好,何必太花哨呢。
其实是林清从小到大没取名字的天赋,以前为自己小侄子取名说要取得飘逸点,要像古代大侠那样,又是“风”啊,又是“尘
”的,憋了半天叫王枚独,说这名字不错吧,多有意境,多像个独行大狭,结果一听,枚独,枚独,枚……梅毒,梅毒,害的满月不到的小侄子哭得小脸儿通红通红的,就像煮大虾一样,扔锅里刷一下就这么红透了。不止是小侄子,就是阿猫阿狗,都取什么玛风、爱子、笙净……之类的。麻风,艾滋,神经……得,满大街都是病的猫狗了。
至此以后,没人敢叫林清取名,林清倒也有自知之明,也就不敢取太有创意的名了,以后叫什么都是“小什么什么”的,说起来就说平凡就是美啊。
这小狼就是好啊,还能做指路的明灯,林清美滋滋的想着以后去林子里有向导了,自己可以随意去采药也不会迷路了。
日子继续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依旧是劈柴挑水,打坐念经,制毒解毒……只是多了个小狼,师兄对养小狼并无什么太大意见,倒是每次给它弄吃的,可小狼并不领情,对于吃食它向来主张自食其力,每次吃饭时间总会跑到林子里,回来时肚子就大一圈了,接着就窝林清怀里睡觉,想来也是,小狼怎么看都不像是吃素的主。
倒是师傅一听这是狼麒时那个情景,林清至今记忆犹新,师傅激动地好像看见自己失他散多年的孙子一样,那老脸不知是笑还是哭,除了手抖得厉害,脸也在不停的颤动,林清怕脸上的褶子皮就这么抖下来了,不止如此,嘴里一个劲的说着:“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太好了,太好了……”说了老半天,翻来覆去就这么些话,听得林清头都大了。
师傅原想抚Mo下小狼的,奈何小狼对陌生人的警戒太深,只要师傅一有这冲动,小狼就会呲牙咧嘴着冲着嚎叫,把陌生人一律当成敌人,过来好一段时间才有所缓解,可也仅仅是不再露牙齿,想要抱它还是不容易,也就林清能抱它了,嫉妒得师傅对着林清直瞪眼。
师傅说林清是幸运的,能得遇狼麒这样的圣兽认主,原先邙山派也花费了许多金钱与精力去寻找,可都茫然无所获。没想到竟有机会一睹风采,可林清却对这样的“圣恩”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怎么看现在的小狼都像只狗,林清也仅仅只是把它当成一只颇有灵Xi_ng的宠物罢了。师傅一听到林清这么说,对着他又摇头又叹气,直说什么暴殄天物,不知所谓啊。说,原来狼麒幼时是如此,这对于狼麒来说能更好的隐藏自己,而到成年时,那变化可是翻天覆地啊,听得林清心里不禁希望小狼快些长大后看看是如何威猛的样子,可又想还是像现在这样能捧在怀里的可爱,竟为这踌躇了半天。
师傅想要研究小狼,无奈碰不了它,于是林清便乘小狼在自己怀里时,收集它的唾液、毒液,将这些给师傅,满足一下师傅的愿望,呵呵,当然同时林清自己也得了不少好处,师傅用这研制了不少毒药、解药、伤药,都被林清洗劫了一大半,无奈师傅为了能得到狼麒的材料也只能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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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转眼间又过了两年。
林清以为自己的日子也就会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下去,直到有一天虚空师叔将自己叫到禅房。
“小归啊,你来临源寺已有十七年了吧,近来看你修佛颇是勤奋,师叔甚是欣We_i……”虚空大师用着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说着,眼里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住的对林清的欣赏。
一听到这,林清不由有些汗颜,自己念经打坐可以说完全是滥竽充数,念的经鬼才听得懂,打坐也仅仅是在放空发呆而已。
“近日杭州灵隐寺发来帖子邀请本寺去参加他们的佛经研讨,想你对正在修行佛理,这正是个机会,但寺里事务繁多,贫僧与你几位师叔走不开,要你与你师兄们代同前往,一路上要好好听得师兄们的话,灵隐寺比不得其它寺庙,可要谨言谨行……”虚空大师一边解释着此次叫林清前来的原因,一边叮咛着林清。
可林清一听到可以下山了,心思早已飘
了出去,哪还听得进去啊,可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聆听受教的模样,不得不佩服他装模作样的能力越来越强。
出得虚空师叔的禅房,林清的兴奋表露了出来,大大的笑脸已是高高挂起,眉眼之间尽是欢喜,对于这山林间的清净生活林清并不反感,反而很是喜欢,但是对于天天念经敲木鱼却是有些不耐烦,想到终于可以摆脱这些,即使是一段时间也好,可以轻松的游山玩水,想自己来这世界一年多却被逼着做着个和尚做的事,心里大是不快,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林清能不雀跃么。
林清一边兴奋的想着下山之后如何如何的情景,脚下却是不停顿的往自己院里赶,想要把这好事告诉师兄和师傅。
还没进门一听到林清那拔高的嗓音,“师兄,师兄,太好了,我们可以下山了……”
空慧一听到这声音立马从屋里迎了上来,“小归,你莫急,看你,小心不要摔倒。”
看到师兄紧张的样子,林清心里感动的同时不由感到好笑,自己这师兄什么都好,但对于自己就是关心过了头,就像护犊的母鸡一样,说了好多次叫他放心,自己没那么弱,可就是不听,对着自己总是小心翼翼的。
此时的林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说道,“师兄,虚空师叔让咱们去杭州灵隐寺呢,我们可以出去游玩了,太好了……”
林清一脸激动的说着,却没有看到空慧越皱越深的眉头,过了好久,林清看自己的消息得不到应有的回应,不由疑惑的看着空慧,“师兄,怎么了?”
“小归,最近师叔吩咐我去闭关修行,我正想告诉你,师叔怎么会叫我一起去呢?”听到师兄的话,林清这才想到,虚空师叔并没有明确叫上师兄,难道师兄不一起去?想到这,原本高兴的心情低沉下去了,脸也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脸。
看着师弟沉默的样子,空慧不由说道,“小归,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起去的,修行就是为了保护你,再说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这次下山我不放心,我要跟着去。”
林清看着师兄,想到自己这几年越来越依赖师兄,想必耽误了他许多事情,这次不能再这么任Xi_ng,“师兄,既然你要修行就要好好的做,我虽不练武却也知道,练武旨在一朝一夕的磨练,妄不可在关键时刻断掉,师叔叫你在这是闭关必有其用意,你一定要好好修炼啊。”
没想到此时空慧牛脾气上来了,怎么也不肯答应,硬要陪着下山。
林清无奈道,“师兄,这次下山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师叔不让你跟着我,意在磨炼小归,我不忍拂他一番用心,而师兄你亦在修炼,却要想阻碍小归的修行不成?”看软的不行,林清不由假装用着埋怨责备的语气说道的。
果然一听到会妨碍林清的修行,空慧犹豫起来了这两年来虚空师叔对小归青睐有加,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听安排而对小归有影响,空慧不由踌躇起来。
林清看自己的说法有效率了,继续说道“师兄你不必担心,这次下山不仅仅是只有我,还有其他师兄,他们会照应我的,再说这几年跟着师傅学习,早有自保能力,断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林清好说歹说,软的硬的一股脑的轰炸着空慧,好不容易使得空慧勉强答应。
其实空慧对小归的自保还是相信的,原先知道他学医又学毒,是有些
反对的,学医倒也罢了,可学毒对于身为佛门中人来说不免有些歹毒,可在小归强烈的保证不会乱用时,想到这对于不会武的小归来说也是种自保能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小归研究的毒药可谓千奇百怪,林子里的动物被他整治的死去活来,愣是还剩一口气,小归美言之是下不了杀手,可自己看那些动物大概宁愿立马死去也不愿被小归拿来试药。至此,自己相信了对于招惹小归的人应该会和那些个动物一个下场。
当天夜里,林清便收拾起行李来,说起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几件僧服和些中衣,外加一个师兄收藏多年的铁钵,想着当时的情景林清哭笑不得,师兄神秘兮兮的说有东西给自己,原本还满心期盼的,可当师兄将那钵拿出来大说这钵如何来历不凡,如何一代传一代,化得缘如何美味,林清哭的心都有了,自己难道真的堕落到以钵乞食为生了么。
收拾好后,林清去师傅房里辞行,想来这两年来劳烦他老人家许多,这次却要离开他那么长时间,还是有些不舍的。
“咚咚咚”随着林清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敲门声轻轻的响起。
“进来”苦无看到小归进来,说道,“是小归啊,来得正好,为师正好又是对你说,先坐吧。”
林清一走进来就感到气氛有些凝重,心里感到疑惑,不就是出个门么,不需要这样吧。
“小归,此次出门须得当心,你第一次出门,江湖经验全无,在庙里不比在外,万事需三思而行。”苦无的话虽严肃却无不透露着关心,让林清心里很是感动。
“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再说只是去趟灵隐寺谈谈佛,没什么危险的。”林清虽是感动师傅的关心,却又觉得师傅难免有些小题大作。
“小归,你已经知道师门的事了,你就要担起责任,为师得到消息,灵隐寺中有着师门被灭的隐情,此次出去为师希望你不要忘了打探实情,找出元凶。”苦无双眼直直的盯着林清,好似要把这些话刻进林清脑子里一样。
此时的林清心里却是不太平的,自从两年前师傅告诉自己师门的事后,虽有起伏,,但时间一久原以为也就这么过去了,两年来什么也没发生,师傅也没再提起,却在这次自己下山时又旧事重提,唉,想要安稳咋就那么难。
林清皱着眉说道“师傅,这师门一事这么久都没什么声音,这次怎么那么突然,你这消息哪来的,可靠么?”林清不死心的反驳着。
“消息我自有来源,可靠程度甚高,这你不必担心,倒是你自己,你以为灵隐寺办什么佛理研讨这事有那么简单,也不看看邀请的是些什么门派,本寺就是不愿参扯其中才叫你们这些没些地位的弟子去,要不你以为你可以这么简单就去啊!”苦无撇撇嘴很是不赞同的说。
“啊……难道这次我去的是火坑?”林清一听师傅的话,听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搞不好这次下山不是去天堂兜一圈,而是要去油锅里趟趟,立马尖叫着反对,“我,我不去了,哪也不去了,就呆寺里。”
苦无看着林清被吓得脸色苍白,不禁怀疑自己这徒弟胆子这么小,能办好事么。
“你也不必如此害怕,虚空那老家伙虽然狡猾了点,但对你还是蛮不错的,倒也不至于让你们送死,那些大门大派还不消对你们这些虾米动手,你尽管去,有什么师傅担着。”话说到最后苦无很是大气的保证着。
林清却是怀疑的看着他,这躲寺庙里一躲就是几十年的和尚,还好意思说大话。
苦无好像看懂了林清眼里的意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之后林清将小狼留在了寺里将它交由师兄照料,林清觉得这次下山不一定能保护得了它,并且自己还不想惹人注意,还不如留在寺里安全,师傅也是及其赞同的。
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林清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无奈的林清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只是不停的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
听,不该管的别管,一切少惹麻烦,秉着‘低调’二字总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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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清在虚空师叔千叮咛万嘱咐的嘱托下以及师兄们一再的‘谨遵师叔教导’的回答声中下了山。
原是对虚空师叔把自己当炮灰有些不满,可离别时对自己的情真意切却是掩盖不了的,林清也就放下了些成见。
一路上林清一切听着师兄们的吩咐,就他干啥就干啥,可他总感觉他们对自己有着若有若无的敌意,也不知道哪来的,自己也就得罪了些习武堂的和尚,和这些研佛的并没有多大接触,一向都是直接到虚空师叔禅房里讨论佛的,没和他们一起在大堂里上早课啊,想来应该没什么冲突。
林清确实不知为什么,原来是因为虚空师叔的开小灶惹出的麻烦,林清是个火头沙弥,本没有什么资格进大堂的,可虚空怜其佛Xi_ng,单独教诲,引得那些个和尚嫉上心头。
这次出行共有四人,加上林清,其余都是比他大一辈的,分别是净明、净玄、净问三人,其中又已净明为尊,另两人向来对他言听计从。
这三人对这次出行带上林清很是不满,尤其看不惯林清被师叔那样照顾。这次下山可以说是一次机遇,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师门,却偏偏还带着个拖油瓶,什么也不是,还能跟着下山,师叔太偏心了。平常也就算了,可这次竟还能受这待遇,再联想到出门时师叔对他的关怀远远超过自己,越是这样想越是不甘,不平的心思却是越酿越深。
一路上,林清可是有苦说不出啊,原以为轻松的生活来临,没想到痛苦的生活却是加倍。那三人对自己可谓挑剔百出,在客栈休息时取水、洗衣、打扫倒也罢了,竟然还要给他们揉肩捶腿,我还没给我爸妈这样天天享受的待遇,你们这三个臭和尚竟然如此嚣张。话是这么说的,可林清却是敢怒不敢言。
最要命的是那净玄说什么身为佛门子弟不应遗忘佛祖教导,须得天天聆听教诲,使得自己每天早晚还得念经,噩梦没得摆脱却是更加重了。
就这样不止那师兄弟三人,林清也就这么一路憋气的走着,直到有一次事情发生了转变。
“小归,你给我滚出来”净明怒吼着,也不管出家人是否该心平气和。
“来了、来了,什么事啊。”嘴里虽这么答道,林清却也是不紧不慢的从房里走出来。
“你看看,这衣服,你是怎么弄的。”净明举着一个手掌般大破洞的僧服对着林清质问道。
“这……”这是林清才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昨天自己太累了,在补净明衣服的时候将油灯弄洒了,结果烧出了个洞,虽然自己尽力补救,可那么大个洞也缝补不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清委屈的说道,却没多大诚意。
净明一听,冷冷道,“哼,不是故意,是存心么,这么点小事办不好能有什么用,”净明语气突然一转,很是嘲讽的对着林清继续说,“也是,有虚空师叔护着,什么都不用干,也不知道如何哄得师叔如此对你,像你这样只会拍马屁的小人,简直是佛门的耻辱……”
看着净明用那看垃圾似的眼神,听着他嘴里的辱骂,林清心里真的是委屈极了,这招谁惹谁了,不禁由委屈转为愤怒
,立马反驳道,“耻辱?哼,看你才是吧,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将人的三毒‘贪痴嗔’发挥到极致也就是你这样的佛门中人了吧,真是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