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渐渐远去,两人去得远了,继而箭矢破空声连响,承嗣知道外面的人在放火,他站起来来回疾走两步,急速思考。
密道历来只有皇帝,太子和正宫知道,密道中守卫更是绝对忠心,此时能说出密道出口的人是谁不问可知。难怪殿内空无一人,必是太后处有何手段。
没想到太后也参与了此事,自己虽然并非她亲手养大,但却是半分不掺假的嫡出,母后怎会做此决定?
凉军眼看就要围城,蒙冲虽然向有不臣之心,又为何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动手?
眼下敌情不明,宫城内外不知是何情形?京内其他官员是否与蒙冲勾结?不知母后是否会对两名皇儿下手,必须打探清楚……然而不知眼下还有谁可信……
事发突然,承嗣大致mo出事情的严重xi_ng,知道已经失控,比庆王那次凶险不少,心中有些惧怕。
“陛下,”青年侍卫解释道,“密道除了您知道的两个出口以外,还有暗河通往护城河,此路机关重重,只有历代守卫者能带人离开,您无需担心,请即刻动身,出城暂避……”
李承嗣摇了摇头,只觉脑中一团乱麻理不清楚,像是忘了什么。他又想了片刻,蓦然想起之前出征的孙悦,蒙冲既然计划已久,岂有不对孙悦做手脚的道理?
他问道:“守卫者,你姓甚名谁,武艺如何?”
青年侍卫恭敬地跪在他脚边,“臣袁希。自小在成大人手下,武艺尚可。”
李承嗣点点头,知道他能被选为守卫者,除了忠诚可靠以外身手必然不弱,尚可二字不过不敢在自己面前托大,又问,“袁爱卿可知我朝战神孙悦?比他如何?”
袁希朗声答道:“若论行军布阵,战场冲杀,臣不如孙将军;若论轻身功夫,拳脚之技,孙将军不如臣。”
“好。”李承嗣赞了一声,道:“孙悦正带兵去阻击凉军,你追上去传朕的旨意,不论这一战是输是赢,莫要直接回京,保存实力,向南边退……”
“陛下!”袁希抬起头,“守卫者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您,请您同臣一同出京,待安全后再论其他……”
“放肆!”承嗣大怒,然而又知道对方忠心,只得极力按压着xi_ng子,道,“带着朕太过累赘,必然耽误军机,你且将朕带到孙将军府上,回头来接就是。”
袁希抬头与承嗣对视,明白皇帝决心不可动摇,只得道:“孙将军xi_ng多疑,请陛下赐下信物……”
承嗣于睡梦中惊醒,几乎什么都来不及带,哪里有什么信物?他mo遍全身,最后将项上五色丝线剪了,摘下一枚犀角扳指。这扳指已不记得是何时得的,他曾试着戴在手上,松松垮垮的套不住拇指,孙悦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应当认得出。
他索xi_ng又撕了半幅质料上乘的里衣,割破袁希的手指沾血写字,寥寥数语交代了当下状况,将扳指包在其中,一并交给袁希,看着他取出防水匣子装好。
孙悦半年前下狱,府邸被封,家人尽被遣散,半年来无人打理,院中一片衰败之景,房门上灰积了足有一指,显是久无人来。承嗣推开门,被呛得一阵咳嗽。他厌恶地看着灰扑扑的蛛网,还是决定就在院子里等。
满朝文武一朝皆反?不可能。宫中起火,天子失踪,必然有人质疑,只看明日蒙冲拿谁开刀,便能看出还有几个人是忠臣。
李承嗣走到院落一角。夜深月掩,四下一片寂静,院角几株玉堂春下铺满干瘪落叶。他忽然回忆起自己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太子的时候,曾经躺在这树下小憩,有人以为他睡着了,在他额角落下一吻,低声念出那句话,惹得当时的自己勃然大怒。
他扶着光秃秃的枝干,不禁低唤:“孙叔……”
忽听背后风声一紧,
枯枝断裂的清脆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李承嗣方要回头,便觉后脑剧痛,人事不省。
(未完)
(第三章的尾巴)
忽听背后风声一紧,枯枝断裂的清脆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李承嗣方要回头,便觉后脑剧痛,人事不省。
同时,光明河东岸。
孙悦半身浴血,发出无声的嘶吼,长枪带着万钧之力横扫,身侧敌军尽皆倒飞而出!
他纵马上前觑准敌将,闪电般三枪连点,那武将几下架得手软,拍马y_u逃,眼前一花,已被直接挑飞!
尸身飞出数丈,砰地落地,扬起一阵黄尘。
数百敌军尽觉腿软,发一声喊,慌乱奔逃!
孙悦tian了tian唇,枪尖轻蔑地朝远处敌军主将点了点。
四
李承嗣醒过来的时候意识还不十分清楚,只觉头脑一片昏沉,嗡嗡作响,口干舌燥。
还未睁开眼睛,便觉手足受缚,轻轻活动了下,果然被绑着。
封了半年的院子里还有人埋伏?蒙冲那老头子何时有这般心计了……难道自己的去向这么容易猜得到?
“小子,醒了还装什么!”一声语调生硬的叱骂,承嗣面上剧痛,竟被直接掴了一掌。
他再怎么无能,也是金枝玉叶,从落地就是太子,无数人捧在掌心长大,出门想少穿件衣服都能唬得一干人磕头磕到出血,唯一挨过的耳光便是半年前先帝下的手,这位太子爷当时的回应可是直接踹了龙案。
蒙冲狗贼好胆!承嗣惊怒睁眼y_u骂,却不由一怔。
此处既非皇宫内亦非私牢,倒像个普通人家的卧房,自己手足被缚,绳索紧绷入肉,身上还是袁希给换的那件粗布衣裳。面前站着个虬髯大汉,怒气冲冲,想来方才便是这人扇了自己一耳光;稍远处站了两个随从,形貌相似,身形亦颇魁梧。
“老实交待,你与孙悦是何关系!”大汉见他眼珠转动四处打量,不由怒从中来,揪起承嗣衣襟,恶狠狠问道。
不知自己身份?承嗣只觉莫名其妙,眼前这人一身江湖打扮,看来自己并非落入蒙冲一党手中。只是这人如此凶狠,自己处境多半仍旧不妙。
大汉扬手又要打,承嗣连忙叫道:“好汉饶命!朕……真不知孙悦是谁,只是身边没钱,想寻个无人处过夜……”
那人冷笑一声,又是一个耳光,打得承嗣口鼻出血,眼前发花,耳边嗡嗡作响,“……油嘴滑舌,你唤孙悦为叔,当我是聋子?”
李承嗣自打出了娘胎,头一次挨这么重的打,一时竟是懵了,耳际嘈杂,未听到大汉后来说了什么。
“……也罢,你就先替孙悦偿罪吧!”承嗣耳畔异声渐远,便听到这句,惊怒抬头,只见那大汉目中尽是恨意,拔刀出鞘,刀锋指向承嗣咽喉。
——莫名其妙在此送命?承嗣只觉天下最荒唐之事莫过于此。
“别怕,现在我不会杀你。”刀锋下滑,割开承嗣衣襟,冰冷的刀尖似乎紧贴着肌肤,承嗣被冷气激得寒毛直竖,不敢挣扎,只怕一动便被捅个对穿。
“因为死,实在是太轻松了,你不配这么轻松的就去死……”刀尖缓缓,笔直地下拉,承嗣的衣服被锋利的兵器轻易削开,露出大片养尊处优的白嫩肌肤。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刀尖划到承嗣下体,恶意地贴近胯下之物,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