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故渊被门外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吵醒,眼睛还没睁开,便感觉头痛欲炸,活像被两扇门板挤扁了脑袋……啧,鸨母又把劣酒当好酒卖了,后劲真烈。
他捂住脑袋,等头痛劲儿过去一点才坐起来,捞过身旁的衣衫要往身上套。这一扭身,下面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骂了一句,这他娘的就是再劣的酒也不能把人肠子辣穿吧!就没见过这么黑心的鸨母!
他忍着下面撕裂一样的疼痛掀开被子,却被被子底下的画面吓了一跳。
只见他一双腿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於痕,就像是,就像是被狠狠噬咬过……他一动,后面又一阵钻心的疼痛!并且,一股暖流从那个地方汩汩流出,屁股底下的chuáng褥瞬间湿了,这好像是……
他娘的!
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过来了,他这是被人当女子给睡了!
他一脚把被子踢到地上,仔细端详自己这具身体——没一个好地方,他被浑身的伤痕刺得眼疼,咬着牙想:真他娘的旷日持久啊。
他哆嗦着穿上了衣服,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疼糊涂了,他一时竟然想不起来昨晚那个男人是谁。
只恨龙游浅滩遭虾戏!自己堂堂广玥仙尊,又是极富盛名的修仙门派“梵海生”的长老,还是掌门的师弟!哪个修士见了自己不得俯首作揖,恭恭敬敬地道一句仙尊有礼?何等的风光恣意!没想到竟然在喝酒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男人给睡了,更让人愤怒的是——人家睡了他,还跑了!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件事”让自己修为全失,怎么会流落人界,又怎么会失/s给一个不知道面目的男人……
他真想把那个始作俑者大卸八块!修界谁不认识他广玥仙尊!究竟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余故渊实在没法咽下这口气。下面难以启齿的疼痛一阵大过一阵,他艰难地穿好衣衫,哆哆嗦嗦地在房里来回转了三圈,开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必须想起来昨晚那个男人是谁不可!他要让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比他惨烈一千倍一万倍!
第一个怀疑对象是一个姓宋的小崽子,昨天晚上跟他看上了同一个歌姬,结果这个歌姬嫌弃姓宋的长得十分抱歉,看上了自己……姓宋的被当着大庭广众嫌弃,bào跳如雷,还放狠话要自己好看。
嘶……
余故渊一个机灵,从回忆里回过神来:难道是那个姓宋的找人gān的?人家姑娘不愿意陪他,他把这事记自己账上了?余故渊摸了摸腰间坠着的酒壶,捏着酒壶颈子的手指用力握紧。
第二个怀疑对象……余故渊脑海里浮现出那位歌姬的身影,她脸上蒙着一层面纱,即使隔着面纱也能瞧见她过人的美貌。个子比他还要高一截,整个人透出神秘又清冷的气质。
他娘的!这个时候还惦记人家美貌!余故渊简直想扇自己巴掌。
当然不是怀疑这个歌姬凭空长出了那玩意儿,捅了自己一夜屁股,只是一个细节让人怀疑——她右手腕上系着一根洗得发白的布条,像是一根用了许多年的发带!一根发带用那么多年,必然手头不富余。她很可能为了钱财给他下药,毒倒他,再卖给她的客人,赚取黑心银两。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余故渊听到鸨母在门外叫道:“公子,您起了吗?”
好哇,鸨母正巧送上门来了,正好问个明白。余故渊拉开房门,鸨母未语先笑,“雨齐姑娘可在房中?”
“昨晚就走了,”余故渊想问昨晚有没有人看见自己房里进了可疑的人,正在斟酌用词,鸨母就施施然走进了房间,目光借着chuī熄蜡烛的动作在屋内逡巡一圈,娇莺楼的卧房方方正正,只需身在房里即可一览无余。实在不能藏人,雨齐确实不在。鸨母装作早上查房的样子,指指地上的被子chuáng褥,:“这……”
余故渊臭不要脸,毫不脸红地说道:“被我弄脏了。你知道,男人嘛,早上会那个。”余故渊挑起半边眉毛,邪气地一笑。不能打草惊蛇,先稳住鸨母,再伺机套话。
他长得实在是好,脸部轮廓立体清晰,一双剑眉斜飞,眼尾上翘,瞳仁里似有光华万千。盯着人的时候,一双眼里就像饱含默默深情。
绕是鸨母在看男人方面见多识广,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极品美男。都年过半百了,被余故渊这么一笑,居然脸颊发烫。鸨母讪讪地移开目光:“无事无事,看来公子昨晚休息的不错。”
余故渊美而自知,一瞧鸨母的少女情态,便知道她又是一个沉浸在自己皮相里的女人。继续笑着:“猜错了。昨晚我做了一夜噩梦,总是觉得有人在我耳朵边窃窃私语,对我万般表白,哎呀!烦的不得了。不过,想来没人会半夜爬窗钻进来调戏我一个大男人吧。”
“哎呀公子说笑了,就算真的有人想要对我的客人图谋不轨,别说我不答应,我请来在外面巡视的高手更不会答应了。”鸨母用手帕掩嘴笑出了声,“罢了,既然雨齐这个丫头没在公子这里,我再去别处找找罢,再找不见就报官去。”
余故渊心中疑虑搅和成了一锅粥,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给自己唱曲至深夜的歌姬又恰巧不见了!外面巡防的高手也没看到可疑的人进自己卧房。想到那个“第一怀疑对象”,又问,“姓宋的那小子房里找没有?”
“他昨晚就没在这里过夜呀,很早就走了。”
怪了怪了,余故渊想起另一种可能——这是家黑店,从鸨母到伙计蛇鼠一窝,专门诱骗前来听曲的客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得留下暗中观察,寻找蛛丝马迹。
这时,忽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闯进门,扯着嗓子叫:“姐姐不好了!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鸨母一惊,“什么?我还没报官呢这怎么就来了?”
余故渊感觉自己猜中了,官差来这里一定是要查封这家黑店。
小二一脸苦相,“不是雨齐的事啊姐,官爷说宋员外的儿子死了,就是昨天跟这位公子争执的那位宋公子,今天早上死的!现在官府要咱们停业,配合他们查案!”
鸨母一听,立刻面如死灰,僵硬地摊成了一块肥腻的油饼。小声念叨:“完了,摊上了命案。我最看好的雨齐公子也失踪了,我上哪去找比他更漂亮的姑娘去!”
余故渊心里一号怀疑对象死了,二号怀疑对象丢了,这家店又将要被查。心里五味杂陈,没有注意到老鸨的低语。
【作者有话说】:昨天发第一章 ……出于大家都明白的河里的螃蟹的原因……十分不幸地被锁了,不过还是有几个小伙伴儿看到了绝版第一章!现在修改修改重新发出来。老规矩五点半发下一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