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集中在了手里的手机上,我点了开机键,但迟迟就是没有反应,我有点惊讶这是摔坏了还是怎么了,但接着就发现了只是单纯的馈电。心里不由暗骂手机商的无责任宣传,说什么70天待机,我这才离开不下20天,你就给我无法开机了啊。
但这偏远地区,自然是找不到自助充电这种服务的,想着想着我就问胖子要了手机,胖子的手机啊,是那种俗气的不能再俗气的板砖款式了,一看就是很有年代感的,按他个人的话说,这东西胖爷我除了出东西的时候要他,其他时间基本就是个废品,这几年待在巴乃,手机更是没信号,放身边拍个蟑螂还是很不错的选择。
我凝视了他的手机一会,觉得沧桑感甚是强烈,随即便取下了后盖,将自己的卡换了进去,别看胖子这手机的外表不济,但开机之后剩余1格左右的电量,却是对我这个三千多手机的大讽刺。
手机开机速度很慢,很久才读出了卡的内容,上面显示信号只有不到一格,一看这就是信号覆盖的最边缘地区了。我刚准备点开收信箱,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找我,就觉得手机一顿狂震,一阵类似于尖叫的声音就炸了开来,我吓了一跳,差点脱手,胖子见我这样立刻说,“天真,稳住,稳住,别给胖爷我扔出去”
我骂了一句我靠,你他娘的这还算是铃声吗?怎么这么个怪叫法,是下斗的时候找一粽子录的吧?胖子却解释说自己平时没有看手机的习惯,有的时候都不知道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就这么错过了很多买卖之后,他被迫换了一个很与众不同的铃声,想要第一时间提醒自己手机响了。
我听了不由得就咋舌,要是谁大半夜给你去个电话,这还不得给你吓死,但他却说,自己睡的沉,这点程度扰不到他。
接着我就低下头,躲开附近投来的一股股怀疑的视线,专心的看向手机屏幕,刚才狂震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看了一眼,这个号码基本打了不下20次,时间段还各有不同,随后点开了收件箱,却让我猛然觉得头皮一麻,脑中快速的就闪过了什么。
小花找我?难道说那20多个电话是他打的?不应该啊,那小九爷虽然住在医院里,看上去挺闲的,但实际操作了盘口的生意之后,我还是知道小花也是个大忙人,只不过他是用发短信的形式操作着一切而已。
我有点怀揣着不安的心理点了进去,上面很短的一行字,写着:你在哪里?
我有点莫名其妙,随手就准备回一条,但刚打了一半,便注意到了不好,发信的日期是10天前,那段时间我还在雪地里漫步,之前金万堂给我带来那个手机的时候,上面好像有写着,他要来杭州和我商量事情,但这一前一后加起来过了快
2个月了,他现在突然来这条信息,难不成,他在我铺子里?
我走的时候,跟王萌交代说我出去做个生意,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小生意你就自己看着办,大的就给我去个电话。这小子,快2个月过去了,一个电话都没来过,我倒是觉得省心,就是生怕他在铺子里,给我捅了什么漏子。
小花要是去了铺子里,王萌见了,说什么也会给我来个电话的,总不是把人给赶到门外去了吧?我这么想着,那小子不机灵归不机灵,但这种事,应该还不敢替我做主,毕竟人家是指名找我吴邪的,而且一看,也不像是什么骗子之流,电话还是该打的。
想着想着我就给王萌去了个电话,他一接电话知道是我,显然吓了一跳,表示自己有好好地看店,没有半点马虎眼,生意也做成了几笔,让我放心,但我担心的其实都不是这些,我比较在意的,是有什么人去过铺子,王萌看我这么问他,便回忆了一下,说最近我二叔来过一趟,但见我不在便也没说来意便回了。之后就是我的一些生意上的朋友,想出手手里的东西,让我给看看价,也都是知道我不在,就另投他处了。
其他的,王萌说都是些来看古董的,没什么特别的对方,我看他想不起来别的了,就问他有没有见一个,穿粉红衬衫的男人找我,王萌听了先是一愣,好像没弄明白我想问他什么,但我看他这种反应,就知道小花一定没去过店里。
要说为什么我敢这么肯定,因为小花的那种粉红衬衫,一般男人是不会穿的,再加上他本身就唱花旦,这种穿着还是非常惹眼的。这种人去没去过店里,王萌怎么着,都会有点印象。
但他现在这种反应,就完全证明他觉得我是在说胡话,我也不跟他废话了,警告了他几句别给我惹事,就很快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又开始犹豫,想着要不也跟小花去一个电话,问问是怎么了?但转念一想,我先是通过他的关系,找到了线索,再一声不吭的玩消失,自己去解谜,然后现在他找我还找不到,虽然这小九爷不至于说是找的焦头烂额,凭他的关系网,一查就能知道我在这墨脱,看他让金万堂带来的信息就知道,那是稳兵之计,意思是让我稍安勿躁,看看情况,但现在看来,他的话我是一点都没听进去,还自顾自的给敌人来了个投怀送抱,要是让他问出我现在的这个局面,会不会直接给骂死?
随后我战战兢兢的盯着手机看了半晌,一时没了主意。
这山下小县城的酒吧,生意还算兴隆,我跟胖子的周围,坐了各式各样的人群,跟他这么干拼酒也没什么意思,我就有的没的的去听周围人说话,但听了一会儿我就大失所望,传到耳朵里的,多半是藏语,我对藏语一窍不通,听起来就跟听天书一样。
耗了半天我就以无聊为由,扔下钱包留给胖子,自己揣了几张大票就出了门,胖子见我做的这么豪爽,也不再烦我,说胖爷他喝够了小酒,就上上次我们住的那个旅馆歇着了,手机让我先拿着,反正他也没什么用处。
其实我这时,还是很想就这么,把自己的卡卸下来还他的,因为这手机对现在的我来说,mo着都烫手。小花要是这时候,再很不巧的来个电话,我就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了。
拿着这手机,我就开始在这小县城里乱逛,之前倒也不是没转过,但那时候一心追着真相跑,这沿途的风景,也就顺理成章的,给忽略了。现在这么看来,西藏这地方,果然和杭州那种江南的小桥流水差异甚大,高山环抱,放眼望去,总觉得天和这大地其实是连在一起的,衔接的地方又是不着痕迹,似乎又带出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我就这么呆呆的凝视了半天,但西藏属于高原地区,白天的紫外线和光照,都不是我们那种平原地带可以比拟的,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看什么,都透着一股浅绿,甚至辨不清那
些东西的真实颜色了。
我又这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了一会,就觉得一阵疲惫感袭了上来,随意找了个茶摊坐下,定睛一看,发现摊主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身着氆氇藏袍,看我这一身汉人的装扮,立刻操着甚是不熟练的普通话就上来问我要点什么,我想也没想就要了一壶酥油茶。
在这个地方,就我的所学和对这里的了解,除了酥油茶以外,其他的,外地人八成都喝不顺口,虽然酥油茶的味道我也觉得不怎么适应,但这么多天下来,我的舌头也开始慢慢麻痹了,有时甚至觉得,龙井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反正喝到口里感觉到的,那也就只是一瞬,过了那会儿,就进到肠子里去了。
我正在内心愉快的开着小差,这时忽然就觉得肩膀上猛的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按我,我脑中第一个反映出来的,是胖子喝完了酒,然后碰巧在回去的路上撞见我在这儿喝茶,上来打了个招呼。
但这力道不轻不重的,给人的感觉却有点压迫感,我不耐烦的就要转身拍他,可谁知一回头,却发现与想象的那个极为臃肿的身影不同,反倒是一个略显消瘦,相对匀称身材映入了眼中。我先是一惊,抬眼对上来人,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颤,心想这事儿啊,定是闹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