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的袭击。实际上,斯巴达双子的争斗不休甚至可以当做一种娱乐和放松,因为至少此时他们还可以照看彼此的背后。另一重意义上的“打架”同样如此。
但丁难以想象当维吉尔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是怎样的。孤寂的,没有终点的荆棘之旅,每一条道路都是险境、每一个旅伴都是威胁。他不能停下来也不敢停下来,仅仅是为了存在下去。而这无疑占据了他哥绝大多数的人生。
即便对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信心十足,但丁也不敢保证假如他们的立场互换,他绝对能做得比维吉尔更完美、保留更多的人Xi_ng。没完没了的战斗、战斗、战斗,好比没有休息日的工作,看不到尽头的加班,换成任何一个圣人都可能会被逼疯。或许连他也只会演变成某种和Urizen略有不同的的怪物——Xi_ng格更加活泼俏皮,内里却是一样的暴虐而破碎。
不过,思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他总不能跑到小时候的那一天把维吉尔换回来,或者回到特米尼格顶端紧紧握住阎魔刀的刃——反正他哥是绝对不会放开刀柄的。发生过的已经发生了,而如维吉尔所说,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但丁希望自己是那个让维吉尔停下来的人。他已经看到了一线渺茫的希望——只要在此之前他还没被饿死。或累死。
作为一个言出必行的成熟男人,尽管没有一丝睡意,但丁还是一直忍到日出时间才站起来。他用地上捡的一块碎玻璃照了照,感觉自己憔悴得像个熬夜准备考试的哲学系学生,甚至不得不把魔力集中到面部来消除浮肿和黑眼圈。
总之,经过几分钟的恢复,焕然一新的但丁骑着摩托车沿着昨天的清理路线追了出去。这条地铁线路一直通往城外,穿过位于郊区的一个隧道之后,轨道从地下变为地上,成了一条普通的城间铁路。从站牌来看,终点站是Foras。
在隧道的出口附近,维吉尔坐在一块自己清理出来的干净地方,抱着阎魔刀陷入了小憩,身边漂浮着一圈莹蓝的幻影剑。
但丁采用了Z字形走位谨慎接近,忽然,维吉尔好像动了一下,那些魔力凝成的剑刹那向外飞行,然而并没有刺中什么;当但丁与他的兄弟相隔不到5英尺时,幻影剑的圈子直径变大了一倍——以便把他也纳入剑柄对着的范围,而不是剑刃。
这种感觉实在太新鲜了。
但丁倒抽一口冷气,望着那些剑像邪教徒一样绕着他们两人转圈圈,背上传来几近战栗的感觉。
维吉尔的意识这时才完全清醒过来。他扫了一眼但丁——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幻影剑的背叛——嘴角挑起一点骄傲的弧度。
“我打通了66号线。”
“真有你的。”
但丁吹了个口哨。
“那个……老哥啊,我认真反省过了。今后我也会更卖力地干。不过我们晚上还是要睡上八个小时,如何?”
“……同意。”
就这样努力了六天后,但丁终于可以自豪地说,Redgrave的地下已经干干净净,一条恶魔根须也找不到了。他们通知了莫里森,并拒绝了当地一个名叫“重建家园”的慈善基金会提供的佣金。
这样做除了能做一点是一点的赎罪之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我得不到的东西,Lady也休想得到。但丁恶毒地想。
奇妙的是,工作最为积极的维吉尔对此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而但丁甚至说不好这算意料之外还是情理之中。毕竟他哥曾给魔帝干了不知道多久的白工,还被迫穿上那种丑陋的盔甲,做一些羞耻的踢踢打打的动作。
那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Morrison为但丁时不时发作的人本主义情结叹息了一声,自掏腰包为事务所结清了两个月的水电费。“就当庆祝重新开张的礼物。”他说。
“讲真你人真的太好了——要不是我哥在这儿我一定冲过去给你一个热吻。”
社恐患者维吉尔对但丁的人际关系毫无兴趣,甚至吝啬于给弟弟潜在的热吻对象一个眼神。中间人一走他就马上拔刀切开了空间,迫不及待地想要转移到下一个工作地点去。
“拜托了Vergil,至少让你快饿扁的弟弟喝几桶水充饥。”
“……抽水马桶,记得冲水。”
“你故意的吧???”
又耽搁了一天,兄弟俩才出现在Foras镇的街头。但丁拿着介绍信去了当地警局。接待他们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探长,算是Morrison的旧友之一。他对但丁略有耳闻,虽然没有全盘信任,但也尽量提供了一些允许向媒体公开的情报。
小镇的连环惨案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了——仔细一算,应该是Qliphoth的事件之后。所有牺牲者的尸体都残缺不全,像被什么大型猛兽啃食过,而当地肯定不存在任何一种大型食肉动物。于是就有异想天开的人提出了“恶魔所为”的推断。经过但丁的软磨硬泡,探长总算答应给他们几分钟时间参观停尸房。并且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骗术师巧妙地拿走了一叠包括了牺牲者名单的资料。
“你能从这些咬痕判断出究竟是哪一种恶魔干的吗?”但丁捅了捅笔挺地站在尸体边上的兄长;虽然已经有些轻微腐烂的尸块很恶心,但跟他们经常见识的情景相比只能说是小场面。
维吉尔又用他那种看狗的眼神瞥了弟弟一眼,摇摇头。显然对他来说恶魔只分横切还是竖切,没有区分门纲目科属种的必要。然而,就在但丁即将把架子上的尸体推回冷柜之前他突然伸手阻拦,几根手指插进血肉模糊的腹腔,挖出了什么东西。
啊,这家伙果然还是魔界的居民,但丁握着镊子一脸无语。维吉尔把取出来的东西放进了他的右手掌心,自顾自地打开水龙头洗起手来。但丁这才注意到那是一枚点41的麦格农弹。
“哪一种恶魔杀人需要用上子弹?”维吉尔垂下眼帘,反问道。
“唔,有趣极了。” 但丁陷入了思考,“但愿我们不是卷入了什么变态连环杀人犯的案子,和恶魔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开始翻动手头的资料,一边阅读一边自言自语。
“牺牲者从事的职业各不相同,彼此的人际关系圈也毫无交集。街头的流浪汉,晚归的上班族,在公园幽会的情侣,独居的老人……该死,除了尸体被损毁的样子接近之外,看起来似乎不存在任何规律。”
维吉尔擦干双手,从他手里接过资料,像阅读诗集一样研究了片刻。
“死者共有六名成年人,一半男Xi_ng一半女Xi_ng;六名60岁以上的老人,同上。六个不满20岁的年轻人,三男三女。”
“……什么意思?你想说666吗?”
“并非没有规律。这个人,或恶魔,挑选猎物的时候似乎对年龄和Xi_ng别有所限制。”维吉尔总结道,“低等恶魔没有这样的智力和自控力。”
“我认识的强迫症恶魔不多。是不是你干的?”但丁盯着他看,忽然惊讶地咳嗽了起来。“你居然笑了??连我都觉得这个笑话太冷了。”
维吉尔的表情很快恢复了往常的冷漠。“我倾向于怀疑,是由人类转化的恶魔所为。”他缓慢地说道,“你应该对此也有所了解。”
“……你说呢。”
但丁喃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