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需要你在这装假好人,曲子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靠着这张脸在外面哄了多少姑娘,还一天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看的老子恶心吧啦的。”
曲子屏脸色一沉还未说话,门外就钻进来个人,正是夜班舞社的副社长陶未知:“见谅见谅,豆子今儿喝了酒,说的都是醉话,大家别跟他过不去啊!”
老三吼道:“关你屁事,张豆你别在这撒酒疯,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张豆还要骂,被陶未知捂住了嘴:“今儿他是真喝多了,他和孙于然告白,结果被拒绝了,怎么说你们也是一个寝室的,相互包容一下哈。”
曲子屏绷着脸没说话,看着豆子双颊酡红的样子也知道陶未知说的是实话,但别人都说酒后见人心,豆子能说出这种话可见他们也没多少真正的友谊。
周围几个寝室的都出来了人,此时在走廊里挤着看热闹,曲子屏知道掰扯不出来个名堂,因而勉qiáng道:“你把他带去你们寝室将就一夜吧,等他酒醒了再说。”
陶未知答应下来,他人高马大的拖个比他瘦矮得多的豆子不成问题。于是走廊的人都散开看他把人拖走了。
等他走后,老三去关了门,愤愤不平地说:“曲哥,早当初我就说过豆子这人这人真不行,表面看上去热情慡朗,实际上刻薄又小气,你还偏带着他一起玩。”
曲子屏顿了顿:“我今后只会把他当个普通室友。”
这话不假,第二天豆子醒来后一个劲儿的时候给曲子屏和老三道歉,老三打着他的游戏,吊儿郎当地说:“小事情小事情。”而曲子屏一反常态,面上总是冷冷的,无论豆子怎么讨好都不为所动。
但曲子屏始终是个心软的人,具体表现在他明明不怎么想理豆子,但豆子在课间来找他说话他也不会置之不理,而豆子不知道出于怎样一种心理反倒比之前更贴着曲子屏,不仅上下课跟在后头,就连上课都要坐在曲子屏身边。
总是来得晚些的冷会儿看见曲子屏身边坐满的位置,也没什么反应的另找个角落坐着了。
听着张豆在耳边像只苍蝇一样的呜呜转,曲子屏不耐地看向远方,而那里坐着的冷会儿正做着笔记,入秋的南大chuī着凉凉的风,湿润的草木味在早晨格外浓郁,冷会儿穿着一件薄薄的牛仔外套,因为健壮,他的衣服size都很宽大,松松垮垮地悬在身上,头发大概是新剪的,露出圆润饱满的后脑勺。和他稍显桀骜的脾气有些不同,他的背景显得厚实可靠,让人莫名生出些好感来。
一节课倒是很快过去了,曲子屏飞快的站起来撂开张豆走了,张豆走他后头小跑着,看他人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动,眼里闪过许多让人不舒服的情绪后又重把笑容挂上脸跟路过认识的人打招呼。
恰巧路过的冷会儿看清了张豆是如何变脸的,想起对方是曲子屏的室友,冷会儿有些不明地皱了皱眉头,终究是各走各的路,互不相gān。
去超市的半路上,曲子屏突然接到个陈行的电话:“你过来一下社团,这边有事找你。”
想着八成又是什么杂活,曲子屏慢悠悠地到社团敲门进去:“社长,有什么事吗?”
在社团里排练的好些姑娘一看是他都不自觉停下自己的事偷偷看过来,徐行注意到他们的分神:“跟我去里面说。”
“张豆的事你知道了吧?”
“具体指哪件事?”
徐行叹了口气:“他和孙于然有些矛盾,所以他最近不会来社里了。但是今年校领导说要把八十周年校庆和迎新晚会一起搞,所以咱们社团的节目要想入选必须要场面大气才行,现在张豆不来了只有靠你顶上,没意见吧。”
为了学分自然不会有意见,曲子屏自然同意。
薛知了现在是院学生会的gān部,夜班舞社的事掺和的已经很少,开学各种莫名其妙的统计表格扑面而来,搞得薛知了连撩汉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日常问候几句曲子屏,偏偏曲子屏不冷不热的也不怎么主动,两人的关系始终只能停留在比较熟的朋友身上。
“曲哥,这是去哪?”
“回寝室。”
薛知了缠着不放:“学长你知道今晚有联谊活动吗?”
“不知道。”
“哎呀,说来惭愧,这个活动是我主办的,大多是你认识的同学朋友,只是你知道联谊最好要男女人数相当才好玩嘛,可是偏偏今天有个男生临时有事来不了,缺了个人…”薛知了娇滴滴的说了许多。
曲子屏实在推辞不过,只能跟着薛知了去了联谊的地方。
联谊的地方是学校附近还比较小资的一家日料,曲子屏和几个朋友也来吃过,倒还挺熟。薛知了包了个大包,男女各坐一数列,男生中竟还有前几天告白失败的张豆。
看见曲子屏,张豆先是有些羞愧,而后不知道又想到了哪,又撑起一张笑嘻嘻的脸,半点不见正经。曲子屏眼不见心不烦找了个离张豆最远对的座坐下,对面恰好是和他一起最晚来的薛知了。
薛知了见此惊喜一笑,又很快按下嘴角,矜持地故意转过头和其他女生说话,眼神却不住地往曲子屏身上飘。
联谊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那么回事,一群不认识的男男女女jīng心打扮,为了尽快熟起来做一些游戏,喝了两杯清酒就佯装喝醉的敞开心扉,谈着天南海北电影小说。曲子屏对这一见怪不怪,聪颖尖利的女孩,乖巧腼腆的女孩,清冷沉默的女孩从他眼前一一闪过,从日料店到酒吧,一群人越玩越欢。
玩到最后,曲子屏有些犯困地去厕所放水。刚从厕所出来,手机电话就响个不停。
“小曲,你快回来,你妹妹她…”沈姨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曲子屏的瞌睡一下就醒了,连忙在酒吧拦了辆出租,向邻市奔去。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六点了。
沈姨倒是很快开了门,只是脸色有些怪怪的。
“我妹妹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回来的晚了点,我以为出了事,结果只是和朋友庆祝生日忘了时间而已。”
曲子屏猛地看向沈姨,深吸了几口气:“那我先上楼看看我妹妹。”
曲子芙确实好好的在chuáng上躺着,只是她睡眠浅,听见有开门声已经睁开了眼:“你怎么回来了?”
“没什么,昨天你生日?”
“恩,为这个你跑回来?不至于吧。”曲子芙直起身来,和曲子屏相似却更为柔和的脸庞彰显出他们的血缘牵绊。
“小曲啊,要先吃点早饭吗?”门外的沈姨脸上陪出几分小心来,“我做了你爸爸爱吃的溏心蛋,就是不知道他什么回来。”
曲子芙听见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是为这个啊。”
说罢,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沈姨,沈姨被这一眼看穿了心思,讪讪地下楼去了。
“所以你是被这女人用我当理由涮了?让我猜猜看用的什么理由,我被抓派出所了?还是躺进医院了?”曲子芙越说越是止不住恶劣地笑。
“曲子芙!如果不是担心你我根本不会回来。”整夜未睡,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曲子屏终于耐不住脾气大声呵斥。
“在我面前逞什么威风,有本事有脾气往下面的女人那里发!”曲子芙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是的,对着曲子芙逞什么威风呢?曲子屏颓败地蹲下揉了揉头发:“爸临走前跟你怎么说的。”
“他说等他再回来就带我走。”曲子芙见他这副模样也没了脾气,乖巧地答道。
曲子屏走到窗台前良久道:“这个女人太聪明,你回学校读书吧,读住读。”
“爸也说她很聪明。”曲子芙站起身来捡起地上乱扔的衣服,“不过爸这人你知道的,最怕的就是被女人拴住,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我就回学校吧,不过我之前请了很长的病假,这个谎你来圆。”
于是曲子屏不得不向学校请了几天假来摆平曲子芙的老师和学校。因为忙于奔波安置曲子芙,又要和不愿放手的沈姨周旋,曲子屏好几天都没有注意社jiāo软件上的消息,等一周后回学校的路上,曲子屏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当天晚上曲子屏走后,半醉的薛知了迷蒙间已经找不到曲子屏了,周围的人虽然都认识,但是最好的几个朋友都不在,也没人帮她留意曲子屏的去向。薛知了只好自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去找人,按照平时她肯定不会喝这么醉,可是今天曲子屏在,只要她醉了以曲子屏的性格铁定会送她回去,到时候孤男寡女,她告白失败第二天还可以用喝醉了胡说八道做借口继续和他做朋友伺机而动。
旁边的张豆盯着薛知了好久了,今天他的目标一直是这个文学院出名的jiāo际花,尽管有些话以讹传讹,但是张豆一直奉信苍蝇不叮无缝蛋,所以这个蛋他来叮一叮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总比那个让他最近劳心劳力还把他一脚踹了的孙于然得劲。
想到这个,张豆跨过几个人的膝盖追随着薛知了而去:“知了,你去哪啊?”
“我找曲子屏,对了,你们是一个寝室的,他人呢?”
又是曲子屏,要说刚才张豆内心还有几分忐忑的犹豫,那么此刻曲子屏三个字可以说冲破了他内心的魔鬼。
曲子屏究竟有哪点好,难道一张脸就可以让无数女的前仆后继不成。想起孙于然之前有意无意和他打听曲子屏的事,那时他为了拉进和孙于然的关系,好的坏的,真的假的说了不少,可还是没打消孙于然对曲子屏的好奇心,最后更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他的告白。
张豆越想越嫉恨,连带着手上极为用力地拉上薛知了的手腕:“走,我带你去找他。”
薛知了先是傻傻的跟着他踉跄地走了几步,到了快远离人烟处才后知后觉地想抽出自己的手:“你先放开。”
张豆没放手也没说话,自顾自的拽着他往看好的宾馆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