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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撩起他湿润的刘海,亲吻他的额头。事后我一向很温和。徐祁坐在我腰上喘息着,有液体顺着他的胸膛起伏适时流淌在我腿上。
我望向已经漆黑的天空,顺着他起伏的后背,“我待会儿就得工作了。你一个人注意。”我把他平放chuáng上,起身穿好医用服,又顺便安慰了一下事后的他。
“付严,”走之前徐祁在背后喊我的名字,“我被原谅了吗?”
我看着他,久久地。
研究所,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光突的打开变红,我准备好解剖专用手术工具,工作人员适时在旁边助手。
我看着打过麻醉剂的女孩安然到麻木的脸,终于开始了第一刀。
时间漫长而烦躁。
“她的父母知道吗?”我抹掉刀上的血,问旁边站一圈的人。
“付医生,院长让您按手续工作就好。其他的他处理。”旁边抹着淡粉色胭脂的工作人员扬起职业性微笑,黑色的眼睛闪着头顶手术室的光。
我褪下衣服。“把她推走。”我沉默的离开手术室,大幅度的呼吸着走廊里过分的消毒剂,感觉胸闷。
救急chuáng被从手术室推出,翻起的白布一角露出郑依然平静的脸,这一刻,我又一次知道,又一个孩子被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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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医生,水温已经调好了。”李娜叠好我的医用服,提醒我。
好不容易清理完所有杂事,天已经转换成了新的模样。我倦怠的进了浴室,昏昏欲睡的开起花洒。
水流清晰地描摹着我的线骨,让我清醒地想起徐祁柔软的身体。
我蹲在地板上看着擦洗洁白的大理石里倒映的虚像——自己腿膝处有一道长八厘米的刀疤。
那是以前给患者解剖时,因为麻醉剂的错误剂量导致求生欲qiáng烈的患者惊醒,挣扎中持刀被伤。
徐祁的腿却很好看,一点伤痕也没有。
当然,他琥珀色的眼睛也很美。而我的眼睛,却因为研究所灰暗的节奏和空气,染化成墨灰。
我跟徐祁总是有很多不一样。现在这样,以前其实也是。
而现在的我总是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医生,而是刽子手。
“刽子手”拿起白毛巾擦着身体,躺在chuáng上。
没关系。
明天,一切都将再次成为过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