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湛被放在chuáng上。浴巾被扯开一点,他感觉到毛绒的边沿贴着自己锁骨,郑仲至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张湛涨红着脸:“郑先生?”
郑仲至先“嗯”了一声,然后回神解释:“在看你的心跳。心跳动时浴巾会随着起伏。”又自嘲地笑:“年纪越大反而越来越幼稚。”
张湛一句话都接不上。他自认不木讷寡言,与郑仲至相处却像不会说话。所幸郑仲至宽容,亲亲他的颈侧:“好受点吗?”
张湛又哑了,不知道该先说“好多了”还是先说“对不起”。被清洁时他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乱踢乱踹,但压抑到了难以忍受的临界点,也没想到郑仲至起身后恰好站在那个位置,蹬的一脚就踢到了郑仲至。脚背还是火辣辣的,他觉得先道歉比较礼貌:“对不起。”
“不用在意。你是第一次,是我应该更轻更慢些。”郑仲至耐心地问,“现在好受了些吗?”
房间开了空调,张湛皮肤冰凉,说:“好多了。可以……继续。”
郑仲至不再客气,拉开张湛身上的浴巾,让他完整地赤luǒ地面对自己。张湛的身体白,瘦,不健壮,但不无趣。他胸膛粉嫩的两点单是被冷气激得就有硬挺的趋势,细腰让人想用手丈量,未充血的yīnjīng垂在两腿间,像被欺负了似的,可怜又可爱。
郑仲至边解腰带边欺在张湛身上亲他耳垂、锁骨、肩膀,再往下,手腾出空后也一处处地抚他滑腻的皮肤,动作很轻,仿佛观赏好景色。张湛头皮发麻,自觉把手摆在两侧,整个人呈“屮”型,像被铐住。郑仲至的吻行进到他腰侧,撑起身说:“腿打开。”
张湛依言张开了腿。
他紧张,担心哪个动作做错或怠慢,郑仲至会不满意;又排斥,这种关系,或者说是jiāo易,理智上合理,但在道德观念里到底是不齿的;又无助,四周漆黑,他失去时间与空间,一切只能依赖于身上的郑仲至;又着迷,不管如何排斥,性像浓腻糖浆铺成的沼泽地,越抗拒,越沉溺。
郑仲至的亲吻以脚背为终点,手在张湛大腿内侧召出一片淡红。张湛yīnjīng难以抑制地半勃,头部也吐出些晶亮液体。郑仲至用食指划去,把张湛翻了个身让他跪趴后涂抹在他后xué,同时拿过润滑剂。有过浴室的清洗,张湛对被开垦稍稍接受了一丢丢,耳边没再冒出火车过时的轰鸣声,但手还是要紧攥着chuáng单。
初次使用的后xué非常紧涩。手指在张湛体内搅动时感受到肠壁的包裹与前进的阻力,郑仲至的性器终于抬头一点,他已经能想象到待会儿每一次的操gānyáng句要拔出时,紧致的甬道挽留自己的感觉,热烈、眷恋、依依不舍。张湛性格不算出挑,身体的美好却足够补偿,郑仲至拍拍他漂亮的脸蛋问:“感觉还好吗?”
张湛喉咙里像在冒烟,难受嘶哑:“还……还好,您可以……继续。”
郑仲至插了进去。
三根手指并在一起所占空间也约为柱体,为什么真正的柱身进入体内,感觉却和手指完全不同?张湛脑袋栽进柔软的枕头,被郑仲至揽起重新跪好,可一被撞又栽下去。剧痛让他头昏脑胀,额头滚烫,胡乱喘气,他勉qiáng用手肘撑住身子,承接郑仲至的冲撞。
与他的láng狈不同,郑仲至从容享受,手在他的脊背上来回摩挲,轻声引导:“放轻松,让自己快乐。小张,我很喜欢你的身体。”
不知道是郑仲至的声音具有诱惑力,还是时候到了心理活动开始屈服于生理反应,张湛渐渐由额头不适的发热变成全身燥热。他一开始还有些惊慌,不懂隐秘的欢愉来自何处,可很快他连惊慌都顾不上了,心理与身体都蓦然失控、陌生、饱含渴望。
他难耐地喊:“郑先生……”
郑仲至扶住他的腰:“舒服了吗?”
舒服是舒服,只是,他是被包养的对象,可不该是以他舒服为主。张湛开始后悔,还是该脸皮厚地问一问舒九郑仲至喜欢什么……什么样儿的,比如呻吟是要叫出口还是咬住、还是隐隐约约地溢出。他尝试地——也是忍不住地——叫了几声,听到郑仲至的轻笑,猜这至少不逾矩,也就不再控制抑不住的声音。
第一次的性事,一切都显得难以控制。
郑仲至的进出突然猛烈,张湛跪久了身子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脑袋撞到chuáng头“嗡”地一下,眩晕久久未散,身子也瘫软不堪。他奇怪自己恢复力不至如此之差,动了动腿触到一片黏湿,才意识到刚刚yīnjīng摩擦chuáng单时she了出来。他一时羞愧难当,被郑仲至捞进怀里问:“脑袋没事吧?”
“没事,但我刚刚……”
张湛无地自容,话说不下去。郑仲至笑着拿了几张纸来帮他擦:“年轻人啊,年轻气盛。”
张湛觉得郑仲至好像有些在意年纪,想到再卓越的人也和芸芸众生一样受着岁月侵蚀、时间流逝,一时竟有点同情郑仲至。郑仲至肯定会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吧,把家族企业做得更大,实现更多个人价值,还要……
还要享更多的乐。
张湛又不是很想同情这个包养比他小十九岁男生的人了。
郑仲至不知道自己正被放肆评判,帮张湛擦gān净后问:“累了吧,休息一下吗?”
“什么?啊……不用。”张湛反应过来,也感觉到自己屁股抵着的柱体又硬又烫,心里腹诽衣冠禽shòu,嘴上说,“我不累。”
郑仲至看他咬字用力,刮了刮他鼻子:“心里在骂我?”
张湛被吓着了,下意识乖觉地动了动身子讨好郑仲至,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又皱起了眉。他把心里杂七杂八地想法丢掉,专心地说:“没有,我不累。”怕郑仲至不信又解释:“我体力还可以,当志愿者忙的时候要来回走动一下午。”
郑仲至好像感兴趣:“当志愿者开心吗?”
张湛一愣,旋即露出一个笑:“开心。”
郑仲至猜他被眼罩蒙着的眼睛也是在笑的,只是这样的猜测毫无意义。他把张湛放倒,考虑到他的膝盖只让他平趴着,然后压上去轻咬在他后颈,低低地说:“和我在一起也会很开心。”
房间里是不是点了什么香,若有若无的花香让张湛困惑,郑仲至又一次进得过深,张湛脑袋昏沉,充满情欲地叫出了声。情欲,和花,年轻的男生最适合的两样东西,郑仲至进出着,想好以后要送张湛一大束鲜花。
张湛she过一次的yīnjīng摩擦着chuáng单阵阵地痛,黑暗让他的感官完全集中于性的刺激。他不自觉地动起身子,不是逃离,而是难以忍耐,像gān渴的人知道哪处有水,定是要去寻的。
郑仲至喜欢看身下的人这样。他很满意这个聪明的男生chuáng事上如此诚实地展示对自己的依赖,心情越来越舒畅,温柔地全部进入再拔出,越来越让张湛无法抗拒。
chuáng仿佛一池湖水,旖旎声响像是有石子被抛进湖里,两躯肉体像湖面上被相邻石子激起的涟漪,jiāo缠得辨不清彼此,又像共同跌入湖中。张湛嵌进郑仲至的起伏,是湖底冰冷需要取暖,也是需要同伴抵抗湖底黑暗的孤独。
他们密不可分。
郑仲至最后抵在深处she出来时,张湛的知觉已经所剩无几,身体却还无意识地贴向郑仲至。他在黑暗中缓神儿,被郑仲至抱起时受惊地问“怎么了”,才发现自己嗓子哑透了,发出的声音又小又难听。后来都是用这声儿叫的么?张湛难堪得不敢问,郑仲至却亲在他嘴角:“抱你去清洗。不用说话,缓缓嗓子。”
舌尖莫名地泛起甜味儿,张湛不再说话,沉默了会儿,把手随时可以收回来地搭在郑仲至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