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是不知道她们正在脑补自己和唐喆学的爱情动作片,也没心思着耳朵听。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一个距离唐喆学大约两米远,正往一个背着背包戴着耳机的漂亮姑娘身后凑的小个子男人身上。

不过看那激动起伏的肩膀不像是贼,倒像是个打算揩油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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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喆学也注意到了那个家伙,他离得近,视野范围广,能确切地观察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隔空与林冬视线相撞,他用眼神询问对方:【来这个成么?】

林冬轻颌下巴,表示同意。抓什么坏人都是抓,比起偷窃财物的扒手,这种下三滥的家伙更让人不齿。好歹扒手这一古老的行业是走技术路线,而在拥挤的jiāo通工具里揩油的流氓大多是随机选定受害者,每次得手都跟中彩票一样。

列车缓缓停下,又上来一大波客人,这下人与人之间的空间被挤得更小。唐喆学借机挪到离那小个子男人不足半米的地方,半背过身,实则用眼角的余光紧盯住那只激动到颤抖的咸猪手。

漂亮姑娘被挤到紧贴着地铁列车另一侧的门边,低着头边听音乐边看手机,全然不知身后的男人正欲实施侵害。

小个男面色微微涨红,鼻息逐渐粗重,喉结上下滚动。他先试探性地碰了碰姑娘的外套边缘,发现对方完全沉浸在文艺小世界里,又往前贴了贴,同时手开始缓缓向前挪动。

就在那只咸猪手离姑娘丰满的胸脯还差半厘米之距时,唐喆学趁列车晃动故意一歪身子,“哐”地给他砸门上了,同时结结实实按住对方的腕子。

姑娘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转头皱眉看着他俩。

小个男被打断好事,顿时恼羞成怒地冲唐喆学吼道:“你他妈看着点!”

“呦,对不住了,没注意脚下。”唐喆学嘿嘿一乐,嘴角瞬间挂上几分邪气,“伤着哪没啊?来我给您摸摸——摸摸——”

说着他就开始胡撸那人的胸口,动作稍显下流。只不过这家伙没二两肉,捏哪都是骨头,毫无手感可言。

“诶你你你——你——”小个男面色瞬间涨红,捂着胸往后躲,边躲边嗷嗷,“有他妈你这么摸的么?耍流氓啊!?”

唐喆学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生生快把对方从地上提起来了:“我当你不知道摸人家胸是耍流氓呢!小子,今儿你算撞上了,来,想摸胸不是?摸我的,哥哥D罩杯,摸啊,摸啊!”

周围的哄笑声此起彼伏,小个男登时面如死灰,哆哆嗦嗦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林冬远远看着,无奈地勾勾嘴角——唐喆学那副bī良为娼的样子比小个男还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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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往地铁派出所一送,唐喆学才知道自己抓了个惯犯。小个男先前就因揩油被处理过两次,那也是亏得受害者肯站出来,遭受侵害忍气吞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然而这次因为只有犯罪意图没有犯罪事实,未能造成实质的侵害并产生受害者,派出所只能做教育批评然后把人放了。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唐喆学气不过也没办法,总归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咸猪手按到姑娘的胸脯上去。

就在唐喆学蹲守在地铁出站口,等那小子出来拎到没人的地方收拾一顿时,林冬从后面拍了把他的肩膀:“行了,你这次给他造成的心理yīn影足够他记一辈子,估计比行政拘留他十五天还管用。”

说着,林冬的语气飘忽了一下:“话说,你真有D罩杯?”

唐喆学自豪地点点头:“啊,不信组长你摸摸?”

“……”

林冬表情一绷,转头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唐喆学掐了烟屁股起身追上他,边走边说:“摸摸吧,真的,手感特好!诶——组长——组长你跑什么啊?等等我!”

TBC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这本要写飘2333333333

我家攻都是真·流氓

求收,求唠嗑

将“霸天虎”开出车位,林冬打轮并线,汇入车流之中。刚唐喆学在旁边心惊肉跳地看着他擦着前后车不足一厘米的距离挪车,感觉这大宝贝儿要是被蹭一下子自己都得肉疼。

拽过安全带系好,唐喆学问:“组长……咱现在去哪?”

“去找当时接手案件的警官,询问现场情况。”

“啊?该有的卷宗上不都写了么?”

“文件上记载的内容,都是通过大脑思考转化成书面语言后留下的,听亲历者口述会让案件更加鲜活,也更有可能捕捉到卷宗上未被记录的细节。”

“……那他……都二十年了还能记得当时的情况么?

林冬稍微勾了勾嘴角,从唐喆学的角度看过去,他镜片后的眼中似乎闪过丝被刻意隐藏的jīng明:“小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出凶杀案现场的细节么?”

“必须的啊,再说我都记在本——”

唐喆学话说一半,瞬间反应过来林冬的意思。没错,有些案子,尤其是凶杀案这种震撼人心的案子,某些细节反而是时间越久,在脑海中的印象愈清晰,想忘也忘不掉。

就说他经历的第一起凶杀案,受害者是个空姐。他到现场第一眼看见的是对方露在卧室chuáng边的脚,现在依然能清晰的记起每一处细节:白皙嫩滑的皮肤,脚面上有久站导致的静脉凸起,脚踝上纤细的白金脚链以及脚趾上甲油,窗户透进的日光打在上面,惨白猩红。

那案子很快就告破了,情杀。由于受害者总和自己服务过的某位头等舱乘客互发消息,她的男友嫉妒心泛滥,在争执中用烟灰缸将受害者砸死。

“小唐?”余光瞄见唐喆学俩眼发直,林冬出声问他:“想什么呢?”

“哦,在想我经历的第一个案子。”唐喆学顿了顿,硬朗的眉眼挂起丝惆怅,“二十五岁的漂亮姑娘,大好的青chūn年华,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她是被男友打死的,我跟史队长审人的时候,那男的在审讯室里哭了足有四个钟头,说自己有多么多么爱她,那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杀人的手法千千万,不及杀人的理由万万千。”林冬感慨道,“小唐,等你再gān几年就会发现,不管是激情犯罪还是预谋杀人,当一个罪犯在你面前声泪俱下时往往不是真心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是恐惧即将受到的惩罚——至少他们在动手的那个瞬间,就是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唐喆学咂摸了一番林冬的话,末了点点头:“确实,我后来听检察官说,他在法庭上还反复qiáng调说自己没想杀人,就是太生气了抄起烟灰缸朝她扔过去而已,造成的结果仅仅是个谁也不想发生的意外……但是法医给的尸检结果表明,受害者是因头部遭受多次钝器打击致死,所以我们当时是按故意杀人罪将案件移jiāo给的检察院。”

“一念之差,地狱天堂。”

林冬默叹了口气,眼神又忧郁起来。唐喆学侧头看着他,迟疑片刻问:“组长,你为什么……要查悬案啊?”

车子在亮起红灯路口缓缓停下,林冬的视线直直望向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法律总要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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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主管调查“血手印”案件的老刑警已经去世了,接待林冬和唐喆学的是他的徒弟,天河区分局刑侦支队支队长,李永亮。李永亮也是亲历者之一,当初全程参与了案件调查。

他显然是熬了至少一通宵,这会儿神情疲惫满眼的血丝,烟是一根接一根。说是最近辖区内出了起抢劫杀人案,全支队都连轴转追查凶手。

互相介绍完毕招呼唐喆学在沙发上坐下,林冬先表达了歉意:“不好意思,李队,这种时候来麻烦你。”

“哎,不用见外,林队,这案子你要能破了,我再去拜我师傅的时候也能让他老人家在下头乐呵乐呵。”李永亮抬起执烟的手轻轻摆了摆,表情略显惆怅,“老头儿到死还念叨这案子呢,当时部里都下来人组成专案组调查了,前前后后拖了两年,可到头来还是没能侦破。”

林冬说:“不怪你们,那时的技术手段和现在没法比,没有天网工程,没有信息化网络追踪技术,甚至DNA鉴证技术也不成熟,排查走访全靠人力,我记得有位前辈说,他刚gān刑警的时候三个月穿坏一双鞋。”

“可不是么,现在条件好啦,出门都有车,哪像我刚进队那会,骑个二八大杠满世界跑。有一次围堵嫌犯,老子这顿猛蹬,结果咔嚓一下给车链子蹬断了,赶紧征用旁边一大爷的自行车。等我们一帮人把嫌犯摁地上了,我回过神才发现车把上还挂着一篮子菜,嘿,转头又给人送回去。那家伙,给大爷吓得啊,以为遇上抢劫的了。”

李永亮边说拍着自己的大腿笑。唐喆学在旁边听着,看自家组长没哈哈大笑,他想笑又不好意思,憋得这叫一个难受。

笑够了,李永亮抬手揩去眼角笑出的泪水,说:“好了好了,说正事说正事,林队,你想知道什么?”

“第一起案子,你到现场时感觉奇怪的地方。”

林冬说完,侧头看了唐喆学一眼。唐喆学心领神会,立刻拿出笔和本准备做记录。林冬问第一起案子的用意他也明白,第一次杀人,凶手难免考虑不周全,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不足,犯错必然是犯在这起案子里。

李永亮听了,在缭绕的烟雾中微微眯起眼,啧了一声说:“要说奇怪地方,嗯,还真有……我到那的时候痕检和刑摄他们都完事了,就法医还在那做初检,我当时就纳闷啊,这现场也太gān净了,除了chuáng单上的血和窗玻璃上的血手印就没别的地方有血。你们看过卷宗该知道,那受害者是个一米八多的大老爷们,就算是熟睡中被人一刀捅中肺部,当时也死不了啊,挣吧两下的力气还是该有的,可人就是平平整整地躺在chuáng上,chuáng单上根本没有剧烈挣扎过的痕迹。”

“法医报告显示,死者体内的酒jīng含量高达每百毫升六十八毫克,说明他当时正处于醉酒状态,酒jīng的影响,再加上肺部被刺伤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导致大脑缺氧,根本无力反抗。”

唐喆学说着,抬眼看着林冬,迟疑片刻问:“我没记错吧,组长?”

“没有。”林冬点点头,同时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唐喆学只看了一遍卷宗就能记住死者体内的酒jīng含量数据,说明确实很用心。

李永亮接着说:“是,我后来看到法医报告也意识到这点了,但就是,太gān净了,包括后面的四个案发现场,不管受害者是怎么死的,屋里全都gāngān净净整整齐齐。那种感觉就好像……嗯……这么说吧,就像做完一顿chūn节家宴,八冷十热一大桌子菜,可厨房里gān净的跟没进过人一样。”

“凶手收拾过现场了,不是为了掩盖证据而清理,是为了收拾整齐而收拾。”林冬说,“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种qiáng迫症,可能和凶手的职业有关。”

李永亮叹息着抓抓后脑:“那会可没这说法,当时都觉着是凶手的反侦察意识qiáng,老外是管这叫什么……侧写?”

“犯罪行为分析。”林冬点头。

“我看过书,也听过公大教授的课,是挺有道理。不过国情不同,人的思想观念也千差万别,老外那套不能完全照搬,还得是因地制宜。”李永亮摆摆手,像他这个年纪的警官办案除了自成体系的一套理论,更多的时候是依靠多年经验积累出的直觉,“当时啊,第一嫌疑人是他妻子,我也不是说死人坏话,不过走访了邻居及亲属后,我们发现呐,那家伙就一混蛋,见天喝得烂醉,还打老婆。女的呢要离婚,男的不肯。事发那天他老婆说回娘家了,可娘家那天没人在,也没人能给她做证明。”

正在记录的唐喆学顿住笔,抬起头问:“我看卷宗上写的是,受害者的妻子始终没能提供不在场证明,那为什么把她放了?”

李永亮无奈摇头:“必须得放啊,人还押着呢,外头又出一起,一样的血手印,那肯定不是她gān的。我师傅当时就说,得,这回撞鬼了,看着吧,还没完。果不其然,半年之内辖区一共出了五起血手印案件,凶手就跟幽灵一样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转悠。这可是轰动全国的大案,上面一拨拨下来人,就楞没把那孙子给揪出来。”

“五个受害人身份背景性别年龄都不同,找不到犯罪意图,无法锁定目标。”林冬接下话,“不图财不贪色,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这样的罪犯往往在人群中很不起眼,同时又满怀仇恨与怒火。”

“为这案子我们提审了两百多号人,小偷小摸出轨贪污的炸出来好几十,可没一个是凶手。”李永亮抬起夹烟的手惆怅搓眉,“时间拖得越久人手就越少,还有其他案子要办,到最后就变成悬案了。林队啊,不管怎么说,这案子既然你办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支持的一定支持。”

“谢谢。”林冬点头致意,继续问:“还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没有?不在案发现场的也算。”

回身按灭烟头,李永亮又敲出烟分与唐喆学和林冬。俩人都摆摆手说不抽了,然后他就自己点上一支,在缭绕的烟雾中皱起眉头:“要说奇怪嘛……那就是家属的反应,五起案子,家属都不是很悲伤的样子。吃惊是必然的,可我感觉都是吓的,哭一会就停了,后面我们再去上门走访询问啊什么的,也没觉着家里像刚死个人似的那么气氛凝重。”

林冬垂目凝思,唐喆学在一边盯着他看,只见镜片后浓长的睫毛随着眼珠的转动轻颤。

少顷,林冬抬起眼,坚定开口——

“在凶手和家属眼里,受害者都是该死之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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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喆学忽觉自己现在看到的林冬,和悬案组办公室外面初见时的不是同一个人了。那刻意收敛起锋芒的低调神情正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镜片后如同尖刀的锐利目光。

看来对方辉煌的履历并非徒有虚名,唐喆学暗暗吁叹。史队长把他调任悬案组,但并未给他提供林冬的个人信息,只告诉他是个有本事的前辈,要他踏踏实实跟人学。

林冬的背景资料是他自己用权限登录系统查的,当时真给他这个省公安学院毕业的本科生一记重击:林冬毕业于有“警校清华”之称的人民公安大学,与公安部众多高层同为校友;保研直升,获得侦察与反恐学院的刑事侦察学博士研究生学位;学警期间年年拿国家奖学金,曾公派至加拿大哥伦比亚省司法学院留学;他本可以留在首都进入市局涉外部门从此平步青云,却最终选择回到家乡,从基层刑侦工作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地gān成全省系统里最年轻的刑侦支队长。

沿海城市经济发达,走私贩毒凶杀等恶性案件发生率较高,林冬参与过多起大案要案的调查侦破。他履历上那堆集体二等功、个人二等功的嘉奖,看得唐喆学眼花缭乱。然而一切的辉煌都在两年前戛然而止,林冬被停职审查,从此履历再无更新。

出于好奇,唐喆学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林冬就是那个队员遇害而被上面抹了的刑侦支队长。只是事发时他还在机场派出所工作,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就知道他老爹加入专案组连着好几个礼拜没见人影。

有传言说,是林冬的贪功冒进害死了自己的队员,唐喆学还曾为自己要到这样的人手底下工作而揪了把心。可接触下来他又觉得,以林冬这种稳稳当当的性格,该不会为了加官进爵就把自己的战友们往车轱辘底下送。

现在,他看着眼神坚定的组长,胸中蓦地升起份信任感。

————————————

“我们也曾怀疑过死者家属买凶杀人,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李永亮轻叩夹烟的手指,“没有大额的资金转出记录,虽然说那个时候网络不发达,有可能是现金jiāo易,但我们也没查到死者或者他妻子名下的存款有异样变动。”

林冬想了想,问:“死者的妻子后来再婚了么?”

李永亮顿时怔了怔,起身说:“这我真不知道,等会儿啊,我找人给查一下。”

趁他出门去找人查民政系统的记录,唐喆学小声跟林冬说:“组长,你怀疑是死者的妻子出轨,然后和情夫合谋杀人?”

“李队他们当时怀疑妻子杀害家bào丈夫是正确的思路,但是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林冬说着从手机上调出卷宗上的尸检记录,“死者左侧第五肋骨被切断,小唐,你知道切断这根骨头需要多大的力气么?在有锋利凶器的前提下,还得要大约一百公斤的力道。成年男子的体重大约在六七十公斤,加上腕力,你可以,我可以,李队也可以,但是一个从事办公室文职的女人?”他摇了摇头,“她一个人绝对做不到,除非是受过特种军事化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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