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等他喜欢上你不愿跟你分开,看你怎麽办。”
费清音手中折扇支额,道:“唉,那麽个美人,我也不愿意和他分开,要是婉婉同意的话,我收他当小。”说完斜睨铁明诺,“谢嫂嫂真漂亮,你眼睛都快长到人家身上去了,真有礼啊,不愧是名动江湖的风流公子。”
“太让人兴奋了,宝宝居然吃醋了。”铁公子坏笑,作势要非礼他。
“太叫人失望了,明诺脸皮厚自恋程度比起两年前又翻了一倍。”费清音笑著把他推开,砰地关上门。
他背抵在门上,听见铁明诺走远才坐到床边“唰”的打开折扇,扇面是幅南枝春早图,图中枝繁花茂,但繁而不乱,疏密有绪,圈花点蕊,别出新意,虽是仿画,却几乎可乱真。枝干劲俊、千花万蕊、天真烂漫、生机盎然的效果都达到了,画者大号“生花笔”,一个红色章印印在留白之处,鲜明耀眼,背景再美费清音每次还是先看这三个字。这“生花笔”便是他未婚妻玉婉莹了,两人五年前订婚,年初玉伯伯催促他们早日完婚,被他婉拒,婉婉很生气,到现在也不肯搭理他。
婉婉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女,他却是个名不副实的才子,他不过是在两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弹了一首曲子,一帮江湖草莽觉得如闻天籁,随後又下棋赢了棋圣,两件事加起来便被恭维为江湖第一才子。其实他棋力本不如棋圣,但他从小研究棋圣的棋路,知己知彼之下险胜半子。他从小只爱看野史传记,若论文采并不如何惊豔,书法绘画更是不值一提。婉婉常笑他是个假才子,那小丫头每次这麽取笑完之後总是甜甜地加上一句:“不过我喜欢。”每次听到她这麽说心里不是不欣喜的,只是他不想这麽快就被家庭束缚住,他才十七岁,娶了妻生了孩子还能无拘无束地游山河玩风月吗?他可不想边爬山边给儿子换尿布,那种事想想都觉得是恶梦。
第二天谢桐果然一早就来找他了,他换了件薄荷色春衫,更衬的肤若凝脂俊美不凡。真可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费清音想起以前看过的志怪小说,心道他们家牡丹种的最好,莫非他是牡丹花精转世?不然怎麽会这麽美?而且是越看越美,这种赏心悦目甚至超过了慕容留白。他一向是个见到美人走不动路的,此刻看谢桐的眼神已经接近痴迷了。
“清音。”谢桐被他看的不自在,疑惑地叫了他一声。
“桐哥哥真早。”费清音完全不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惭愧,很自然地对谢桐露齿一笑。
“你今天还想看牡丹吗?”他思想单纯,见费清音他们昨天看花看的开心,今天还想带他们去赏花。
费清音笑嘻嘻道:“带我们参观你家,好吗?”
“嗯,好。”谢桐高兴的点头,清音在他就不要无聊的去看蚂蚁搬家。而且清音还会夸他聪明,府里除了哥哥嫂子会说他聪明外,其他人都私下叫他傻子,可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傻,他还会种牡丹呢,哥哥说他种的牡丹是天下最美的。
谢梧有笔生意要谈,一早就出去了,管家招待他们用了早餐,和小公子一起陪四人参观谢府。管家姓楼,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修眉凤目,面白无须,文质彬彬的像个私塾先生,待人接物很周到。
谢家世代经商,家底殷实,谢府规模宏伟,亭台楼阁均设计得小巧精致,古意盎然,想必出自名家手笔。但四人都是世家公子,更美轮美奂的建筑也见过不少,这算是小意思了。
管家心中明白,也不多做介绍,只让小公子陪他们随意聊天。四人中就费清音是个多话的,众人多半是听他与谢桐聊天,偶尔插上两句。
“桐哥哥怎麽能把牡丹照料的那麽好?教教我,我回去也试试看。”也只有费清音这种人好意思变著法骗人家牡丹,还且他还让你心甘情愿地被骗。
“小时候娘料理牡丹都带著我,所以就会了,
你想种的话我送你几盆。”单纯的小傻瓜果然上当了,了解费清音的三人都在心里唾弃他。
“桐哥哥真大方。”费清音心里窃笑,暗想这回回去非得坐马车了,马背上可不好放几盆花。
谢桐得他赞美笑逐颜开,指著前面的小院道:“那是嫂嫂的药圃,右边的是我的鸣凤阁。”
“谢夫人还种草药?”铁明诺奇道。
“夫人精通歧黄。”楼管家微微颔首看向药圃,平淡的语气演示不住内心的自豪。
“那得去看看了,小弟爱好广博,对医术也有兴趣。”就是因为爱好太广,兴趣太杂,所以没有一项艺技称得上炉火纯青。
谢夫人的药圃不大,几人走进去的时候她正在药地上松土。
只是一眼,这几人已经不敢再存小觑之心。那棵碧油油的翠草叫王母草,乃是千年难逢的灵药,能够起死回生;那株形如灵芝的黑草是仙人虞,有奇毒;还有返魂香、丹珠草……不少草药都是生长在绝岭悬崖,她竟然能移植到院子里来,真真了不起!
“桐儿怎麽把客人都带到我这来了?”谢夫人丢下小铲柔声问小叔子,瑶鼻上有一层薄汗,阳光下有晶莹的亮光。
“哎呀,谢嫂嫂了不起,这麽多珍奇草药都是怎麽弄来的?”费清音俏皮地问,著实对这女人好奇起来。昨天晚上她无需介绍就知道几人身份来历,到底有什麽来头?
“种出来的。”那伶俐的女子回答,“我深居简出,闲来无事种著消遣时间而已。”
“夫人并不行医,为何花费精神种植这麽多草药。”铁明诺看著满地珍奇草药,朗声笑问,须知种植这些奇花异草可要花费不少精力,她一个寻常少妇,消遣又何需如此费心?
“小女子出生医学世家,自幼便帮著父亲栽种草药,如今已经成了个爱好。”谢夫人做个请的手势带他们离开药圃,她显然怕这麽多人的交杂气息影响药材生长。
“原来如此。”铁明诺颔首道,“不知夫人尊姓?”
“我姓童。”谢夫人笑笑,风姿卓越。
“原来是药王谷传人,失敬失敬。”铁明诺拱手失礼,难道这女子一眼即可辨别出几人身份,原来亦是江湖中人。药王谷的人种这些珍奇草药自是不会奇怪,奇怪的是,这位夫人怎麽会嫁入商贾之家?
“铁公子多礼了,童千秋不出江湖,未曾救死扶伤,有何可敬之处?”原来她闺名叫童千秋。千秋,是个好名字。
“那不是可惜了吗?一身医术嫂嫂却将之束之高阁。”费清音回首看看药圃花草,语调惋惜。
童千秋摇摇头,风淡云清道:“虽也想过悬壶济世,但可惜我是女儿身,未出阁时父亲不放心我出去行走,如今嫁了人,更不方便了。”她剪水双眸略过费清音的脸,笑道:“久闻清音乃江湖第一才子,曾因一手琴技赢得无数仰慕称赞,桐儿,我们请清音赐乐。”
她自是吃定费清音不会拒绝谢桐,这麽说时有些得意地看费清音,眼神狡黠,神态倒像未出阁的二八少女。
第6章
那日费清音一曲终了,几位听众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回过神来,谢夫人由衷叹服。那之後谢桐更缠费清音,巴不得每日弹一曲给他听听才好。他不懂乐理,虽然楼管家说小少爷没病前琴棋书画已有一定造诣,但他确确实实是忘记以前会的东西,费清音找了本琴谱给他看,他完全看不懂,费清音也没耐心从指法、五音十二律开始教。问楼管家小少爷当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