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深情。
“菲儿”一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梅笑不知内情,只当她是被情郎感动的,心中涌起无限酸意。那天她本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人世了,没想到还能再次睁开眼,他一个温柔清朗的笑容,她的心就这此沦陷,家里兄弟姐妹虽多,却从没一个人对她这样笑过,那种无法言喻的温暖和感动,一旦得到过就再不想失去。
“你们继续在一起,她做大,我做小。”梅笑咬着下嘴唇,看着两人。
“啊?”两人吃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甘心做妾。他们却不知道梅笑的心思,梅庄主大小老婆十几个,大房不如二房受宠,二房不如三房受宠,所以在梅笑心中,妻不如妾。
“那怎么行?太委屈梅姐姐了。”“菲儿”拉住梅笑的手嗅嗅鼻子,仿佛又要哭出来,她瞪向铁明诺,似哭非哭,“都怨你。”
铁明诺握住他的手紧了紧,低声道:“是我不好,可情之所钟,无可奈何。”
“菲儿”热泪盈眶,别怀疑,他是疼的要哭了。
“姐姐,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来劝这个混蛋,我会给你明确的答复。”“菲儿”亲热地把梅笑送到门口,梅笑Y_u言又止,深深看了两人一眼,离开了。
“菲儿打算怎么劝我?”铁明诺松开手,费清音用他被握红的拳头打过去,被他敏捷的避开。
“收拾收拾,准备开溜。”费清音劝他,“这姑娘太执着,宁愿做小也要跟你,我看你连家都不能回了,她追不到你也许会去你家找长辈们做主。”
“要不我真娶你吧,不然得避到什么时候?”铁明诺戏谑地看着他。
费清音道:“好,麻烦你连婉婉一起娶了,不然她得守一辈子活寡。”
“得了,你两一起娶我肯定活不到四十岁。”
“纵Y_u过度?”费清音神秘地问。
“受惊过度,操劳过度。”铁明诺有些同情地纠正他。
铁明诺拿过包袱开始脱衣服,费清音紧张的环抱住自己问:“你、你想干什么?我叫人了啊。”
“叫吧,把梅笑叫来我们都走不了。”铁明诺头也不回,从包袱里取出套淡蓝衣服换上,梅笑方才在他身旁弹了下指甲,估计是衣服上是粘上了什么方便她追踪的粉末,不然她怎么肯轻易离去?
“你这人真没意思。”费清音撇撇嘴,也开始脱衣服,解头发。
片刻后一个中年文士带着小书童从天字一号房的窗口跳了出去。
2红颜薄命
费清音这个人很会学以致用,因为他喜欢动手实践,在他不到十五年的人生里,学过机关算术,研究过千术骗术,编过琴谱,自创过武功,甚至做过霹雳弹,……兴趣太广泛,而且样样想做好,所以所学技艺都只学到上等,却无一样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虽然他天资好,过目不忘,但是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聪明人比一般人更容易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却也不是样样可以做到无懈可击。他十二岁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从此专注于轻功和厨艺。费家夫妇向来开明,从来不阻止儿子进厨房,费清音到十四岁时手艺已经叫宫廷里的厨师汗颜。
这个厨艺冠绝天下的少年公子现在正在厨房里下面,下寿面,今天是铁明诺的生日,两人为避开梅庄的搜捕,易容乔装住在一个小客栈里,该客栈厨师的手艺让费小公子想掬一把同情之泪,铁三公子一碗寿面他放了不知多少盐,铁明诺偿了一口吐出来问店小二:“你们是不是把卖盐的打死了?”
店小二支支吾吾的说:“厨师是我们掌柜兼任的,我们店小,为了节省开支并发挥个人特长所以没请厨子。”
费清音筷子一拍,怒道:“厨房在哪?带路。”
店小二被这个小书童吓一跳,赶紧带他去厨房,
好不容易来两只肥羊,自然得好好伺候。
进了厨房把正在和面的掌柜踹一边去,把一团面利落地拉成细细长长的一根放水里煮,在篮子里挑出一个最大的鸡蛋对着阳光照了照,又在耳边摇晃,看他那副仔细聆听鸡蛋里声音的样子,铁明诺抿嘴无声而笑。费清音自顾自地做面条,脸上粘了面粉也不知道,当一碗香气四溢地面条放在铁明诺面前时铁明诺拿汗巾给他擦干净,赞美道:“宝宝、呃,清音真是个好妻子。”
费清音垂下眼睑做羞涩状,故作甜腻娇柔道:“你喜欢就好。”
铁明诺握筷子的手一颤,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开始吃面。心中感叹玉婉莹日后有口福,谁跟这孩子过一辈子都不会无聊寂寞,他是让生活围着自己转的人,多数时候顽皮捣蛋,偶尔却也体贴的叫人感动,在不经意间给你温暖。
寿星面条刚吃完,一只通体雪白头顶几根绿毛的小鸟落在了费清音肩上,那是他和玉婉莹的信鸽,绿毛是费公子拿特殊的染料点上去的,铁明诺看着费清音拿下绑在鸽子脚的小竹筒,抽出一张薄薄的小纸片,只一瞬间,他没有易容的脸蛋血色尽退,眼中满是震惊不置信,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死丫头,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铁明诺从费清音手中抽过纸条,匆匆一扫,潦草颤抖的字迹,只有一句话:“婉妹溺水身亡,速来光华府。”任铁明诺行走江湖看淡生死,心中也一凉,好似沉到了冰水深潭。那个活泼可爱又张扬的小丫头竟然溺水身亡了?她那样的孩子竟然就这么离开了人世?
费清音呆愣了一会站起来就跑,铁明诺顾不得房里的行李,匆匆往桌上丢锭银子追出去。
两人的坐骑都是万中选一的良驹,日夜兼程一天一夜到了光华府,费清音站在玉婉莹的棺柩前时已是面色苍白憔悴,平时晶灿剔透的双眼里布满血丝,不是亲眼所见,任何一个认识他的人都不会相信他有这样的一面。
灵堂里有不少人,玉婉莹还有一个离家出走多年的姑姑和一个小叔叔,费清音只听婉婉提过那位姑姑一次。那位叔叔甚是年轻,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只比她大哥玉念枫大六七岁,三人向来交好,除了得知爱女落水身亡极痛之下喷血三尺、走火入魔的玉家老爷子外,玉凌风和玉念枫叔侄都在,玉念枫脸上那种空洞的伤痛在看见费清音是变成了沉重的悲哀。妹妹在家中落水身亡,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未婚夫交代。
玉凌风拍拍侄子的肩膀,向费、铁二人交代事情经过,半个月前婉婉说要去费家庄找费清音,谁料费清音离家,她百无聊赖回到家已是大前天的晚上,据她丫鬟说那晚小姐回来时还好好的,不想第二天早上突然在光华府最西边的漱玉池发现她的尸体,漱玉池不常有人去,不知道婉婉突然回来后怎么会去那里,可能也正是那边人迹罕至,所以她落水才无人相救。
今天是婉婉去世的第三天,照习俗亲朋好友来见死者最后一面就该出殡,玉念枫禀报过父亲,扶着老父来见妹妹最后一面,老爷子玉天书丧妻多年,对这个貌似亡妻的么女疼到了骨子里,看的比自己Xi_ng命还重。小女儿突然暴毙对他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难以接受。他一瞬间似乎衰老了二十岁,两鬓都染上白霜。费、铁二人朝他行了礼,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走到灵柩前,俯身掀开盖在女儿身上的白布,看见婉婉全无生息的脸,他浑浊的老眼渐渐湿润。
“爹爹,您请节哀。”玉念枫担心的扶起父亲,盖起妹妹的脸吩咐盖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