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不踢了......”我小声说,这是我的优点之一——从不狡辩,知错就改。

他很无语地看了我一眼,大概认为我的智商和他的不在一个水平,不想再与我jiāo流:“算了,我自己跟乐叔叔说。”

“哦......”他已经搬出了我爸,我再无力抗争了。我咬着吸管,没一会儿忍不住说,“那你别跟我爸说我踢被子好吗?”

他专注地吃着包子,用鼻子“嗯”了一声。

我爸很关心骑士,甚至对他比对我还要上心(说实话我爸对我就没上过心)。他还没跟我爸提这事呢,下午小张叔叔就带了个保洁阿姨过来,很快把一间客房收拾出了样子。他们走后,骑士立刻去我的房间背上了他的黑背包,毫不留恋地“搬”了过去。

我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环视着这间属于他的房间。左看右看,认为除了比我的卧室大一些,绝对没有哪里好的。墙是最朴素的白墙,家具也只有一张写字桌、一排衣柜和一张chuáng,分别贴着三面墙摆放。chuáng单和窗帘都是灰突突的颜色,沉闷得要命。

我溜达到房间中央,骑士像绕过障碍物一样绕过我,拉开衣柜门。一股刺鼻的工业味扑鼻而来,险些把我呛了个跟头。

他只从包里掏出了一些书,就把背包完整地扔进了空dàngdàng的衣柜。

我逃到chuáng沿,抻直胳膊抵着chuáng面,屁股用劲,无聊地上下弹动起来,看着他把书在写字桌上一本叠一本,码得整整齐齐。我弹着弹着就累了,做了个侧滚翻,整个人咕噜到了chuáng上。滚了一圈,撞倒墙才被迫停了下来。

我盯着眼前这堵白花花的墙看了几秒,突然从chuáng上蹦了下来,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我自己的房间。因为我有个惊喜的发现——我的chuáng和他的chuáng贴着同一堵墙的两个面!

我兴高采烈地跑回去,qiáng行把骑士拉倒chuáng上:“你别动啊,我发现了个好玩的!”

我边说边和陀螺一样转回了我的房间,跳上chuáng,对着墙面一阵猛锤,边锤边喊:“听得到吗!”

骑士不理我,我跑回去,发现他又站回书桌前收拾书了。我气喘吁吁地趴到桌边,歪着脸看他:“你听到没有啊!我从那边发she的信号!”

他很嫌弃地移开目光:“听到了。”

终于到了晚上,我关了灯,爬上chuáng,贴着墙面躺好,深吸了口气,开始了我傻bī兮兮的“行动”。

我三短一长地在墙上拍了两回,拿气声说道:“呼叫骑士,呼叫骑士!”

那边没回音,我就又来了一遍,这次拍得更重了点,基本就是在砸墙,可是那边还是没动静。我想不通了,下午测试过,他明明说听见了啊。

“你能不能安静点,烦死了。”

我被突然响起的说话声吓了一跳,然而声音不是从墙那边传来的,而是从我的房间门口。骑士没给我反应时间,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我这颗玻璃心又被伤到了,但是我的自愈能力特别qiáng,伤痕不过夜,第二天睁开眼他还是我的好朋友。

第6章 06

然而我们的友情只有我的单向箭头,骑士并不太搭理我。

他有了自己的房间,几乎整天坐在书桌前看书,我实在不知道书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方块字多让人头疼啊,我还是喜欢色彩鲜艳的动画片。

从前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自得其乐,有了小伙伴我当然不会满足于自娱自乐了。

他不接受我一起看电视的邀请,那我也不看了。把玩具全部搬到了他的房间里,坐在地板上,制造各种噪音来吸引他的注意。刚开始他只是不搭理我,终于有一天他忍无可忍了,把我连着玩具打包扔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虽然想要和他亲近,但脸皮子也没厚到城墙的程度。而且我能特别敏感地探测到别人的情绪,感觉到他对我不耐烦,我就会退一步,和他保持几天距离。等他忘了,我再贴上去,这样反反复复地骚扰他。

骑士说到底是个温柔的人,他被我这么黏着,最bào躁的时候也只会皱着眉骂我一句“烦人jīng”,我就没皮没脸地冲他笑。我一点也不反感这个“昵称”,不是挺可爱的吗?

一个周末,我和骑士的关系处在循环中的冷静阶段,并且爸妈都在家,我只好做个文静的乖小孩。

然而独处实在无聊,我在chuáng上翻来滚去,对着墙壁摸摸拍拍。外头阳光特别好,照到墙壁上闪闪发亮,对我来说是巨大的诱惑。

我好想拉着骑士去外面疯跑一个下午,把嗓子喊哑大汗淋漓之后再回家。脱个jīng光,一边吃冰棍一边坐在空调下猛chuī。等汗液蒸发掉,皮肤紧绷绷的时候,冰棍也全都进了肚子。再舔冰棍棒,只能舔到一嘴木头味,意犹未尽。这样才是暑假嘛。

当我沉浸在幻想里的时候,突然从窗口飘进来熟悉的声音:“俩俩我一波!”

我赶紧蹦下chuáng,趴到窗台上,把纱窗推开,脑袋探了出去,看到他们穿着轮滑鞋聚成一团,正在手心手背。

“王晓卓,能不能加我一个啊!”我冲他喊道。

他仰头朝我望来,思考了一阵:“行吧,我们先去基地了,你快点来啊。”说完就飘然滑走了,留给我一行潇洒背影。

我急急忙忙换好轮滑鞋,跑出去敲骑士的房门:“你会滑旱冰吗?我还有一双轮滑鞋,要不要一起玩?”

他头都没有回:“你自己玩吧。”

我鼓了鼓嘴,有些遗憾:“那好吧。”

我爸正坐在客厅看书,瞥了我一眼,例行公事一般叮嘱我:“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我一抬脚刹住车,很听话地点头。

我爸打量我几眼,又说:“以后轮滑鞋出了家门再换。”

我满口答应,急急忙忙出了门。

王晓卓是我的小学同学,他人缘很好,是我们大院里的孩子王。

他说的基地是一个单元楼的一层大厅。大厅又高又大,地面铺装滑溜溜的大理石,是个很适合滑旱冰的场所。里头有个很陡的坡道,他们很喜欢穿着轮滑鞋从坡道上俯冲下去。

赶到的时候他们正溜得开心,我也迫不及待地过去排队。

滑了几轮,王晓卓说:“这样太无聊了,增加点难度吧,滑的时候做点特别的姿势。”

于是轮到我的时候,我微微弯了膝盖,双臂伸展开,上身前倾,摆出个大鹏展翅的姿态。

然而我还没做好准备,突然有人对着我的屁股踹了一脚,我失控地往下冲去。

我乱了阵脚,浑身僵住了,像不会滑旱冰了似的,根本控制不住。陡坡的不远处就有道墙,我越冲越快,那面墙越来越庞大,像个大白怪shòu朝我袭来。我脑袋是懵的,根本无法指挥身体做出转向动作。只好消极对待,结果就是整个人撞到了墙上。

我因为躬着身体,脑袋打了头阵,撞得我头昏脑胀,仿佛听到了寺庙里的撞钟声。下一顺我失了平衡,整个人向后倒去,摔了个大屁蹲。

更惨的是,我都摔得快要七分八裂了,其他人都没来扶我。王晓卓更是捂着肚子大笑,嘎嘎嘎地,特别难听。

我哪受得了这样的羞rǔ啊,只感觉一股气冲上脑袋,嘴巴不受控制地向下弯,眼睛也模糊了。

“你怎么还哭了啊,比钱雨还娇气!”王晓卓说的钱雨是我们班最爱哭的女生,动不动就掉眼泪。

我从小就被很多长辈说过长得漂亮秀气像女生,所以对他拿我跟女孩比很是生气。我使劲抹掉眼泪,恶狠狠地瞪他:“你才娇气,你全家都娇气!”

王晓卓听了笑得更欢了,怪里怪气地模仿我的腔调,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我当时只觉得他们太恶毒了,然而我很懦弱,不知道怎么反击。只能大叉着腿坐在地上,低下头一个劲揉眼睛。可手不gān净,揉得眼睛很疼,眼泪越来越多。

我走进了死胡同,找不到路只能与自己较劲,期盼有人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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