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也得打表,赵天“啪”地把计价器翻下来,咬一口手里发凉的煎饼果子。
混黑道的,那两条花臂一般人不会纹,要么就是搞艺术的,赵天想,从储物箱把茶水杯拿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后座踹他:“跟上,四个6。”
辽AT6666,小跑,捷豹,赵天挂档给油,他开个破桑塔纳,一公里8块钱:“我可不保追上啊,”说这话的时候,他从倒后镜里瞄那小子,怕他是寻仇找事儿的,“这个时候了,不出市区。”
“哪jī巴那么多话。”那小子坐直了,岔着腿,很沮丧似的,扭头看着窗外。
赵天就追。捷豹是捷豹,但开得不快,隐约看着副驾驶上好像是个女的,他刚踩了一脚油,手机响了,是他表弟:“东子,我这拉活儿呢……啊?不去,上次介绍那个就嫌我这嫌我那……还不是他妈没钱!”
他气呼呼挂了电话,挂了还愤愤地骂一句:“相个屁亲!”
“别超他,”那小子从后头靠上来,抓着他的椅背,“跟他并排儿。”
赵天按他说的做,边开边有点担心:“认识吗,认识打个电话得了,”他斜眼往后瞄,瞄到敞开的马甲里一片结实的皮肉,这个肌那个肌的,电影儿明星似的,“啥事啊这么较真,退一步海阔天空……”
“贴近点儿。”那小子打断他,声音很轻,赵天偏头看他,留海底下一双乌黑的眼睛,睫毛又长又直,被窗外霓虹灯的艳光照得发亮,他往窗边坐过去了,随着两车贴近,放下车窗,半个身子探出去。
初夏的风立刻打进来,鼓起赵天的衬衫,旁边捷豹车的窗子也放下来,一个人模狗样的男人,握方向盘的手上戴着一枚大大的钻戒——他往这边看的神色是耐人寻味的,有那么一刹那,像是要流泪一样。
“老张是,这个城市的穷光蛋!”
赵天吓了一跳,后头那个花臂突然唱歌了,对着人家的车窗,鬼哭láng嚎的:“在他年轻时,也深深爱过一个姑娘,可是后来他没有车也没有房子……”
后头的车在按喇叭,捷豹里的姑娘不gān了,隔着男人冲这边破口大骂骂:“你他妈哪根葱,神经病,臭流氓!”
“他心爱的姑娘……”那小子的声音哑下来,慢慢的,有些哽咽:“也睡在了别人的chuáng上……”
赵天放慢车速,捷豹开过去,戴大钻戒的男人似乎探头往这边看了看,很快升上车窗,开走了。
那小子被抽了筋骨似的,垂头靠在后座上,没有话,赵天挺同情他:“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吗,这世道,也不怪她们爱钱,”他并个道,在十字路口调头,“上哪儿?”
后头说:“随便。”
赵天有点搓火:“随便是哪儿,”他贴着路肩慢下来,“要不就这儿放你下去。”
后头老半天不出声,赵天停车打表:“16块。”
那小子仍不动弹,赵天想了想他的两条花臂,再看看自己的身量,足够治他了,于是摔门下车,钻到后头去拽人。
“没钱,”那小子瞅着他乐,乐得很痞,把马甲脱下来甩到窗外,挺着腰解裤子,“你掏,一分儿没有。”
“操!”赵天和他撕扒,小子年纪不大,一身的花儿,胳膊上是风神雷神,胸前从rǔ头到肋骨两侧全是龙,扭打中看见后背了,莲花座里光溜溜一个观音菩萨,“妈的傻bī,活该人家姑娘踹了你!”
赵天很壮实,常年开车晒得黝黑,但那小子并不是弄不过他,他柔韧的身体里有蓄势待发的力量,只是自bào自弃:“让你睡一次?”
他忽然这么说,赵天愣了。
“抵车钱。”
“你他妈……”赵天赶忙从他身上下来,“你他妈有病吧!”
“包慡,”那小子抖了抖头发,把过长的留海甩到脑后,“让你操到she。”
“我操你妈!”赵天脑袋一片空白,却朦朦胧胧有些明白,刚才那首《老张》,他不是唱给姑娘的,而是冲着那个男人。
“我没妈,”那小子自嘲地笑,舔一舔嘴唇,“就我。”
“你妈了个……”赵天骂,半道反应过来,讪讪地住了口,趁这时候,那家伙冷不防挣起来把他翻下去,压到他腿上,抓住他沉甸甸的裤裆,狠狠捏了一把。
“我操!”说实话,赵天吓坏了,那小子熟练地拉他的裤链,掏他的东西,两手夹住了搓,一气呵成,赵天想喊救命,可没好意思,就这么一扭捏的功夫,人家趴下来,把他的东西吃进去了。
“我……我操你……”头一次,货真价实的头一次,赵天憋得满脸通红,那小子的长留海蹭着他的肚子,痒痒的,还有胳膊上怒放的伤花,他看着,委委屈屈地哼,“外、外头有人……”
那小子头都不抬,一个劲儿嘬,嘬得赵天浑身打哆嗦,他哎哟唉哟地叫,发着抖脱衬衫,脱下来甩到车窗上,好歹遮一遮。
“你挺大啊,”那小子松了嘴,舔着根儿看他,“舔得我都湿了。”
赵天没真明白他的意思,让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大手推开他的脸,害臊地捂住自己的东西,这时候那小子往手上吐了口什么,然后蹭着顶棚骑到他肚子上来,他一晃神,就觉得下头先是一紧,接着忽地湿热,好像是……好像是……
“啊!”赵天大喊,“你妈了个bī!”
边骂,他往前抓住那小子的腰,使劲往上颠,颠得魂儿都要从天灵盖里飞出来了。
操!车震吗?这是车震吗?赵天迷迷糊糊地想,开了这么多年车,连他妈第一次都是在车里……断断续续的,什么东西轻轻打在胸口上,他往下看,那儿湿了一小片,不是汗,是那小子窝着脖子,一边拼命地榨他,一边扑簌簌掉眼泪。
“喂……”赵天朝他伸出手,刚伸过去就被打开了。
“别整那些没用的,”那小子鼻子哝哝的,真哭了,“操你的。”
为了那个开捷豹的家伙?赵天心里头说不上什么滋味,猛坐起来,搂着他使劲往上耸,可能是耸大发劲儿了,咚咚咚,外头有人敲窗户,吓得他陡然停住:“谁!”
外头说:“警察。”
这真的很尴尬了,提裤子、翻驾照、屁滚尿流地赔礼道歉,赵天被小jiāo警红着脸开罚单的时候,纹花臂的小子就坐在车里,两手搭在放到一半的窗玻璃上,看着他笑,嘲笑,两只眼圈红彤彤的。
警察走了,他也要走,赵天喊他:“gān嘛去?”
那小子懒洋洋地回:“没操慡。”
赵天赶紧跑上去拉他的腕子,拉住了往车边拽,“至于吗,分个手就瞎乱搞……”
那小子甩开他,炸了毛似地瞪他:“老子就喜欢挨操,你管得着吗!”
赵天没说啥,低头想了想:“那我送你吧。”
他穿好衣服上车,刚挂档,副驾驶的门开了,那小子一屁股坐进来,臭着个脸:“我可没钱。”
赵天装着无所谓的样子,麻利地把车开出去,刚上内道,那小子来电话,赵天听他骂骂咧咧地嚷:“库里不他妈有刀吗!你和那谁……啊,啊行,那我不去了……你告诉他,别他娘整大发了!”
真是道上混的,赵天吸了吸鼻子,居然没觉得害怕,沿着青年大街开了老远,那小子才问:“上哪儿。”
赵天打开收音机,慢悠悠地说:“随便啊。”
那小子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稍纵即逝的街景:“随便是哪儿。”
音乐台难得放了王喂马的歌,凄怆、孤独,还有不安于室的躁动——你要走,就千万别回头,你的北方在日夜赶路哟……
这样绝然的歌词,让人不禁想豁出去放纵一次,风chuī乱了头发,赵天终于憋不住笑,狠狠摁了两下喇叭:“我家啊。”
《The Sound of Silence》
流氓医生攻VS健气人妖受,攻宠受,主攻,色气满满,极短篇。
我在童子的微博上找不到文案,就直接引用歌词当简介啰,歌词和翻译皆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