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谦逊,重新落座,有些机灵的,便单独起身_gan谢司马匀,称赞他这一年政绩斐然,治下太平云云,司马匀显然心情不错,同样一一回应,语气和蔼。
贺泰拿捏不准自己是否也要起身寒暄,他多年鲜与外人打jiāo道,此时禁不住忐忑,又不能转身走人,心里微微焦虑,不由看向旁边的贺穆贺融二子。
贺穆正也望着司马匀那处,见状不悦道:“司马匀既然不将父亲放在眼里,为何又宴请我们?我不喜此人。”
贺融:“既来之,则安之,就当过来吃一顿饭吧,等回去之后,二哥必然要追问我们吃了什么。”
贺穆笑道:“二郎素来好吃,这次没有带他出来,他必定在家里抓心挠肝。”
贺泰想想也释然一笑,紧张焦虑的心情随之缓解不少。
就在这时,侍nv呈上一道菜,盘中r片金huáng流溢,中有糯米,似r而非r,香味奇特,却又令人食指大动。
众人看得大奇,却又说不出名头,不由议论纷纷,有人尝试之后随即赞叹:“r肥而不腻,似鹅r却又有羊r之鲜!敢问使君,此菜何名?”
司马匀见大家都猜不出来,大_gan得意,他环顾一周,忽然问贺泰:“贺郎君可知,此菜何名?”
贺泰一愣,迟疑道:“莫不是浑羊殁忽?”
司马匀含笑:“我就知道贺郎君定会晓得,这道菜的做法极为繁琐,得先将鹅的nei脏洗净掏空,塞入糯米花菇及各色香料,再取一头羊羔,如法pào制,最后将鹅放入羊羔腹中进行炙烤。如此一来,羊rnei部烤出来的羊油与鲜味,俱都渗透鹅身,所以吃起来既是鹅r,又如羊r,最妙的是,没了羊r那gu膻味,鲜neng无比,回味无穷。想当年,这可是名噪一时的京城名菜呢!”
贺泰点头:“的确如此,使君渊博。”
众人恍然,纷纷恭维使君博闻qiáng识。
其实京城很多公侯之家的厨子都会做这道菜,只是制法麻烦,吃多了觉得味道也就那样,久而久之反倒没多少人吃,贺泰早年也早就吃得腻了,但如今时隔多年,难得尝到一点荤腥美味,竟多了几分怀旧的味道,不由五味杂陈。
有客人高声道:“使君仁厚,无以回报,今夜有月岂可无香,小人特地寻来一盒马牙香,呈赠使君!”
司马匀出了名的爱香,听说这话,立马喜动颜色:“此言当真?快快拿来我一观!”
贺穆低声问:“这马牙香有何稀奇,怎么司马匀就高兴成那样?”
贺泰:“此香是前朝皇室供香,早已失落多年,香方中有益M_、宜男等材料,所以又被称为吉祥香,兆头甚好。”
说话间,一方香盒放在司马匀案头,他打开之后,拿出一方香牌,细细嗅闻,却不置可否,只道:“还请贺郎君共赏。”
他让人将香盒捧到贺泰面前,贺泰推却不过,只好拿起来,闻了闻:“的确香味奇特,但我从未见过马牙香,也不知真假与否。”
司马匀有点失望,没说什么。
送香的宾客却很不痛快,什么叫“不知真假与否”,主人家又没让你鉴别真假,你的意思是我送赝品糊弄刺史了?
此人微微冷笑:“敢问贺郎君,又给刺史送了什么好香?想必以贺郎君身份眼界,当不与我等同流。”
贺泰愕然片刻,不知如何作答。
上门不能空手,这是基本礼数,贺家也准备了礼物,但这礼物说出来却有点难以启齿,因为那只是几罐野茶,还是贺秀贺湛他们上山采摘来的,_geng本不值钱。
对方明明知道贺泰身份,却还这样问,明显是要他难堪的。
此时宴会刚刚开始,歌舞还未上,对方这一声诘问实在惹眼,立时引来旁人瞩目。
司马匀高踞座席,竟也未出声解围。
贺泰只觉一gu怒火涌上心头,脑子嗡嗡作响,一时想起自己被逐出京城的情景,一时又想起自己当年还是鲁王的威风,心中呐喊:陛下,你看见了吗?你的儿子虎落平阳,现在竟被一介商贾欺压到头上来了!
他脸色Zhang红,诸般怒骂到了zhui边,又悉数化作悲哀和自bào自弃。
贺穆不知父亲心思,见他迟迟没有应答,便冷笑道:“我们是使君客人,你也是使君客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们?”
对方笑道:“在下刘兴,区区贱名,不足挂齿,礼物轻重,无非心意而已,难不成阁下的心意见不得光?”
贺融微微皱眉,他想起此人的身份了,还是杨钧给他说的。
“此人为_F_州粮商,其nv在齐王府为妾,据说颇得齐王宠爱。”
听到D_D的话,贺穆总算明白刘兴的底气来自哪里了,却又觉得憋屈:父亲还是齐王的兄长,如今落难,竟连齐王一个小妾的父亲都能爬到自家头上来撒野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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