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慢慢地推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这时另一个人从另外一个隔间里出来,常露韵抬起头来,发现是胡蝶。
胡蝶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整个人有些晃,看见常露韵时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走到洗手池洗手。常露韵只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匆匆地低下头,草草地冲了一下手,转身往外走。
胡蝶忽然说:“咱们这门**其实挺不隔音的。”
常露韵顿住。
胡蝶又接着说:“她们说我的时候,我也听见过。”
常露韵回过头来,看见她微微垂着眼睛,盯着看着自己扔在被水冲洗着的手。她脸色青白,眼底有浓重的黑眼圈,那双眼睛似乎因为发胖,而显得比以前小了些,可依旧清秀好看。
然后胡蝶笑了笑:“不过你不该听见这话,她们不是有意在你面前说出来的。”
她指指自己的耳朵,做了个鬼脸:“非礼勿听。”
常露韵清楚地看见胡蝶的body晃了一下,她还下意识地在空中抓了一把,可惜什么都没抓住,然后“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常露韵吓呆了,慌慌张张地过去,想把胡蝶扶起来,可胡蝶身上似乎一点力都不着似的,怎么都拉不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往教室跑去,正好碰见刚从外面回来的柳蓉和梁雪,于是大声说:“胡、胡蝶在厕所晕倒了!”
柳蓉呆了一下,然后梁雪用力推了她一把,一边跟着常露韵往厕所跑,一边回头跟她说:“找班**不对,找数学老师过来,快去!”
哦,她居然还记得班主任是个男的,柳蓉把喝了一半的汽水随手塞在一个路过的人手上,撒tui往数学办公室跑去。
数学老师慌手慌脚地叫几个人帮她把胡蝶抬了出去,然后又通知了班主任,把胡蝶送到了校医院。
她其实已经恢复些意识了,就是脸色还是特别难看,医生简单地看了看,得出结论说是饿的,输点葡萄糖就好了。
班主任和数学老师这才各自松口气,嘱咐了两句,回去上课了。
剩下三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常露韵就说:“要不然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陪她一会。”
这姑娘的神经刚刚被打击和惊吓rou_ling过,但仍然秉承着她一贯的厚道原则,柳蓉想了想,上课什么的对她xi引力不大,把常露韵一个人留下觉得不仗义,于是表示也愿意留下。梁雪什么都没说,靠着墙角站着,也没动。
这一节课大概过去了一半的时间,胡蝶才缓过来,医生过来看了看,大概没什么问题,说她输完ye就可以走了,要是实在不舒_fu,也可以给她开张假条,让她回家休息,然后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姑娘A,真是没法说你们,是美重要,还是健康重要A?还长body呢,减什么肥?你要是我nv儿**”
她絮絮叨叨地转身走了,那边又有个急x肠胃炎的拉着张苦瓜脸过来。
胡蝶就笑了起来。
常露韵问她:“你早晨没吃饭吧?”
胡蝶摇摇头:“我一天就吃一顿,两口米饭,一点菜,其他时候饿了就喝水吃苹果。”
柳蓉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觉得光听她说话就饿了。
然后胡蝶笑嘻嘻地说:“一个月瘦了快十斤了。”
柳蓉问:“你不饿A?”
“饿,”胡蝶说,“我一饿,心情就特别好,真的,不骗你们。”
梁雪想了想,摇摇头,表示不可理解,于是她坦诚地说:“我一饿心情就特别不好,看见谁都想揍。”
胡蝶“嗤嗤”地笑起来:“是真的,我饿的时候,觉得肚子里特别空,然后肚皮扁扁的,_gan觉就像是身上的r在往下分解似的,想想就觉得心情特别好。我跟别人不一样,我现在吃一点也不觉得饿,不敢把胃撑得特别满,一满了我就觉得身上的r都挤出来了似的,想吐,犯恶心。”
柳蓉睁大了眼睛,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理论,她觉得胡蝶有点自nüè,又觉得这小姑娘一脸虚弱的笑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看看常露韵,又看看梁雪,她们都隐隐地_gan觉到胡蝶有问题。可到底有什么问题,谁也说不清。
胡蝶接着说:“我每次路过咱们学校门口那家面包_F_的时候,就特别想吃里面的东西,尤其是他们面包刚烤出来的时候,从门口一过**”
她顿住,shenxi了口气,缓慢地摇摇头:“就觉得自己恨不得把整个面包_F_都吃了似的。有一次我忍不住Jin_qu,买了三个大面包,以前我一个都吃不了,那天我硬是塞进了一个半,还觉得不过瘾,已经吃不下去了,可就是觉得饿,闻着那个味,还是馋,后来我看见我手指头上沾的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特别恶心了,又给全吐出来了。”
柳蓉悄悄打了个寒战,心说这姑娘是哪想不开A**没解放那会儿,重庆地下党都没遭过这种罪吧?
“然后我就觉得特别痛快了,吃的东西都吐出来,整个body都轻飘飘的,虽然没去称,不过我知道我肯定瘦了。”胡蝶轻快地笑笑。
常露韵就知道她那脸色为什么看起来那样了,她仔细观察着胡蝶,发现她的确是比刚开学来的时候瘦了不少,手腕上的骨头好像又显得突出了起来,隐隐有些动心,她想,要是自己也能想胡蝶那么能忍,会不会也能瘦下来呢?
然后她低头看见胡蝶青白的手背上扎着的针,又摇了摇头,努力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觉得太可怕了。
梁雪皱皱眉说:“你要gān什么?选美?图什么呀这么玩命?现在还有人敢说你怎么的?”
“为了我的梦想。”胡蝶正经八百地说,她似乎觉得躺在病chuáng上谈论自己的梦想有些不够虔诚,身上有了些力气,就坐起来,常露韵赶紧帮她把身后的枕头放好,让她靠着。
柳蓉从来没想到梦想这么_geng正苗红的词汇会和胡蝶扯上什么关系,于是也忍不住受她的影响,正襟危坐地准备洗耳恭听:“你的梦想是什么?”
胡蝶往外瞥了一眼,那拉肚子的仁兄正一脸苦相地跟校医说:“老师,我真不行了,拉得tui都软了,站起来跟面条似的,一个劲哆嗦,我同桌还以为我吃耗子药了呢**”
确认了校医正忙着和疑似吃错了耗子药的患者jiāo流病情无暇他顾,她这才略带神秘地小声说:“我的梦想跟别人都不一样,那天班会课我听见你们讨论了,有想当作家的,想当医生的,想当官的,还有拍马屁说想当老师的,我呀**”
梁雪都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以便更清楚地听见胡蝶那奇幻的梦想。
只听她接着说:“我将来想当个第三者。”
一道惊雷劈下来,胡蝶的三个听众同一时间忘记了呼xi,无意识地张开zhui,以一种非常一致的表情木呆呆地望向她——几年以后,柳蓉才知道,那个表情叫“囧”。
半晌,梁雪才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你**想当什么?”
“第三者。”胡蝶斩钉截铁地说,然后看着三个人难以言喻的表情,就解释说,“我爸,我爸你们知道吧,在外面找了一个,二十来岁,长得不难看,卖_yi_fu的。”
柳蓉想起了那个寒冷而糟糕的元旦假期,于是默默地点点头。
胡蝶说:“你们想呀,我_M今年三十八,那nv的差不多有二十五六,等她三十八了,我正好差不多跟她现在一样大,那时候Seduce她男人,不正好么?”
她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是天_yi无缝,于是还有点洋洋得意,喜滋滋地说:“到时候我不就帮我_M报仇了么,她一天到晚老说我没用是废物,可是将来还得指望着我才能给她报仇。”
可是眨眼功夫,她有些忧虑起来,把手伸进被子里,捏了捏自己的大tui,叹了口气:“我还是得减肥,胖了就**”这时她看了常露韵一眼,还体贴地补充说,“我是那种长了r就不好看的类型,不像常露韵,再说我还个子还不高,也长不高了,我_M就这样,所以一定得减肥。”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