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了许久的长发仿佛不受阻力般漂浮在水面,仿佛按照水的纹路蜿蜒开来,较短的头发湿漉漉的站在如玉的脖颈上,流露出一股缠绵悱恻的味道。沈肜听到脚步声缓缓回头,眼睛里也不知道是怨还是恨,原本清明的灵台染尘,仅是克制欲望就让沈肜体力剧烈的消耗,这一眼瞪出去竟然有些欲说还休的风流。他原本眉目就极其清秀,此时浸泡在冰冷的池水里,让原本白皙的脸孔褪去一层血色,便更显其眉目如画,偏偏剩下嘴唇迥异於往常的鲜豔,因剧烈的呼吸,嘴唇微微张开,却硬是将破碎的呻吟压抑在咽喉之间,剩下吐气如兰的抽噎。

正如叫达令不如叫冤家,叫妈咪不如叫娘亲,轩辕在脑海中苦苦搜寻,只找到了妖jīng这个字眼。

於是轩辕再不敢看。

沈肜旁若无人的从池塘中走出来,从较深的池中央走到低洼的池边,湿透了的衣服忠实的勾画出沈肜纤细的身形,湿透的长发帖服在身後。沈肜狠狠的经过轩辕的身边,刮起一阵小小的风,带著荷叶田田的清淡香味。

chuī得某人心动。

轩辕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感觉,接近死皮赖脸的在客房中继续呆了几个时辰,直到沈肜在主人房里安静得生气全无,才踌躇著推开了主人房间的门扉。

沈肜站在一片瓷器的碎片之中,冷冷的转头,他早换上一套gān净的衣服,此时头发依然半gān的散落在肩背之间。和不久前沈肜qiáng装的笑脸不同,沈肜此时的眼睛里满载的仿佛是千年的寒冰,轻轻冷冷的注视著面前的不速之客。

在一地的碎片之中,他仿佛就是那天地间唯一的完整。

和怒极反笑的道理似乎相同。总有些人平时看似大大咧咧很有欺负的模样,真正动怒後竟会冷静的算计一切,将碍眼的事物用复仇之火烧得踪迹全无。

而对沈肜来说,那大概不过是他自己以前的模样。

沈肜从以前脾气就有些孤僻,处理父亲分给他的事物的时候,感情不过是无用的累赘。必要的时候,再多的人命不过是他手上的筹码,用最少的损失换取他想要的结果,像巫师召唤魔shòu虔诚的献上祭品,他用鲜血换取领地。

和弃车保帅的原理的相同。一个人总要学会舍弃,连感情都可以在价码的范畴内斤斤计较的一格格衡量。就算一开始就知道是错。

他别无选择。

也许对沈肜来说,穿越时空不过是天赐神予的一次新生的机会。给他一滴菩提至善之水可以洗净手上粘连不断的鲜血。

於是他感恩戴德,将他十多年锻炼出来的jīng明算计如弃蔽履的丢弃,将他引以为豪的不可一世孤高狂傲换成了脱线条的直来直往。他就算接任务也小心翼翼的将东西偷到就好,如果条件许可,他也许宁愿将自己的兵器换作一把逆刃刀,全心全意的维持这个改头换面的形象不染滴血的存在。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哪怕再误伤一条人命,那接踵而来的堕落宿命就会无可挽回的将他压倒。他将继续没有感情的活著,像一个优秀的工具。

所以他可以忍受百般的屈rǔ,可以屈服於默默无闻的地位,可以笑看江湖所有不平之事,可以接纳所有恶毒的毁谤和谩骂。

前提只有一个,只要他不生气。

他自以为海纳百川荣rǔ不惊,再次看到这个两年前弃他於不顾而他却为之赴汤蹈火的人,他也以为自己可以不生气,结果突然的变故磨去了他最後一点耐性。

可以说,沈肜现在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他就像看空气一样看著轩辕,穿堂的风将轩辕黑色的衣袖chuī得微微摆动,那一双猫似的瞳眸此时严肃的眯得狭长,异常镇定的回视。

“沈肜。”轩辕缓缓开口。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轩辕淡淡的说,用陈述的语气阐述他的疑问。但是那语调假的像是在撒谎。

“你变成人後,忘了藏你的猫尾巴。”沈肜秋水不惊般冷冷的答复,大步踏上满地的碎瓷片,发出先咯吱咯吱破碎的响声,沈肜倨傲的站在轩辕面前,用睥睨一切的傲气抓住轩辕脖子上的绳结。

“自己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亲手丢弃的,也没有可能认不出来。”

“那麽久的事情了,而且你也受益匪浅,不对吗?”轩辕口气中有明显的不悦。

丢弃的……吗。哼,轩辕心想。

沈肜嘴角弯起一个秀美的弧度,只是眼前里没有一丝笑意,微微有些可怖。

“受益匪浅吗?呵呵,你说的很对。我的功力,你要试试看吗。”

“你不是我的对手。”轩辕冷冷的答复。

沈肜眉毛高傲的扬起,黑色的瞳眸下隐隐泛起一片红莲血海。良久,沈肜一脸平静的快速後退,在chuáng前优雅的转了个身,背对著轩辕说。

“轩辕兄,今日我倦了,你若是暂时找不到栖身之所,在此暂住也是无妨。沈肜不送了,请自便。”

看著沈肜转眼消失在暗道,留下一地的瓷片。轩辕仿佛是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轩辕伸出右手,轻轻的张合,满地的瓷片随著他的动作化作一缕极淡的尘埃。

另一边,暗阁中,沈肜无声的抽泣,双手蜷曲著jiāo叉,指尖深深陷进ròu里。

“三两……”沈肜口里喃喃自语“就算是我不要了的,你也只可以是我一个人的东西。”

暗阁的气孔中不知何时钻进一只雪白的鸽子。

停在沈肜的肩上

一个身著玄色衣服的人影静静的跳上一座豪宅的墙头,再轻飘飘的落在园里。微凉的月色照亮了他风华绝代的面孔。

此人正是沈肜。

沈肜从小就对考古有兴趣,对收集价值连城的古董更是心向往之。他下山之所以选择去接任务当个梁上君子,一是小时候盗帅楚留香怪盗一只梅什麽的看到了,二是除了取得任务所需的文件钥匙之外,自己也可以顺手牵羊带走几件价值不菲的古玩珍宝。

不接任务在家养老的沈肜至今对偷东西依然乐此不疲。

而根据下午鸽子带来的信息,这家里所有的,是沈肜找寻许久的一把上古宝刀,刀名焚天。

传说中似乎是哪个上古之神用过的兵器。是哪个呢?不记得了。

刀的持有者自然也是配得上刀的人,青海派掌门余志瞿。

对於武功,沈肜纵使天纵英才兼有奇遇,可和起那些从八岁练到八十岁的老江湖相比,无论是招式熟练度还是实战经验又或是内力修为,都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此次潜入,选择的也是掌门外出的时机。

沈肜剩下的,对机关的造诣还有那些多少有认真练过的轻功和刀法,则足以自保,够他偷完东西安全离去。

沈肜一手伸进袖子,掏出一块黑布遮住脸。

这倒不是怕人认出来,而是像个做贼的样子。

没有多久,沈肜就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焚天。

别人说,江湖中人出来混都要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就像孙悟空如果不拿金箍棒而改拿九齿飣耙,未必能闯出什麽名堂一样,杨过有玄铁重剑,李寻欢有小李飞刀,总司有jú一文字则宗,鬼眼有村正天láng。怕是每一把神兵利器都有唯一一位与之对应的主人。沈肜只是有手握住并摩擦刀柄,就感动人与刀之间仿佛有qiáng烈的共鸣。

於是沈肜毫不犹豫的把刀从架子上取了下来。结果在身後极近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如果让你把刀拿走,我会很麻烦的。”一个面对有最快速度转身的,一脸杀意的沈肜,慵懒的笑著。

沈肜一惊之下,调整出一个有礼有节的笑容。“据我得知,青海派掌门有事外出,在下才敢於贸然前来,哪知情报居然出了些纰漏,打搅到了尊驾,在下心里倒是抱歉的紧。”

男子听了沈肜一番文质彬彬的说辞,笑得更为开心。此时虽是半夜,但一片皎洁的月色,将男子青俊的面孔隐隐照了出来。“这倒不是什麽纰漏,我不过是府里的一个客人。习惯挑灯夜里读书,听到声音就过来看一下。我早听说过盗亦有盗,似阁下的造诣,gān什麽不好,偏偏来gān些鼠窃狗偷的事情,岂非败坏了阁下的气节。”

男子笑得越开心,沈肜的眉头就皱得越紧。“既然此事与阁下毫不相关,此刀亦与我有缘。阁下何不当作什麽也没发生过,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

男子笑著摇了摇头。“我既然暂居此地,就应该尽可能的帮著主人免去一些不该发生的麻烦。何况我与主人一向jiāo好,纵使是麻烦,也只好替他挡下了。倒是你,你若尽快离去,我也可以考虑当成什麽也没有发生过。”

沈肜原本也是怕惹事的人,但此时握著这把刀,便知与其他的玉佩珠宝不同,失去怕是此生难再见了。再加上这天从早到晚积累了一肚子的火,心里便有了些不惜斗得两败俱伤的念头。

沈肜轻轻说了声“得罪了。”朝著这个看似全身上下都是破绽的人砍去,用的都是经过无数次简化,变得无比凝练的招式。那人轻轻的咦了一声,身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後飘去,始终和刀尖保持了两寸左右的距离。一招用老,刀尽已竭,那人却突然向前,手指指向沈肜右手曲泽xué,沈肜避之不及,就地向旁边一滚。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高下分明。

如果说那个人是高手,未免也高得过头了些。

“程兄是你什麽人。”

“家师。”

沈肜还算镇定的答复。虽然这把刀比想象中还要顺手,但怕是自己拼死也保不了它了。瞧那个人年纪轻轻的,居然会和师父那一辈的人称兄道弟。沈肜对男子身份丝毫不敢兴趣,对失手也多大羞愧,自己毕竟是新手上路。

“那你一定没有好好练功吧。”

“……”沈肜无话可说,只好忍耐

男子笑得温和,向前几步,道:“既然是程兄的徒弟,我也没准备什麽见面礼。这把刀就算我借花献佛,余掌门还不至於不卖我这个人情。”

沈肜选继续保持沈默,只是心下不由得喜悦,将焚天握得更紧了些。

“那麽,我是张轩也。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沈肜听到眼前这位就是剑冢主人,微微一愣。面对他认清辈分後,对自己称呼的下滑也只好认了。

“我是沈肜。”

张轩也一直笑著的脸孔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变得有些凝重。

“该不会平安街上的沈宅就是贵府吧?”

沈肜这次很老实的告诉他是。

“贵府上是否最近住了一位外人,复姓轩辕。”

沈肜再次沈默。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比他还不喜欢惹事的三两绝不会轻易得罪别人。但这次……

看到沈肜沈默,张的脸上若有所思,他淡淡的笑了笑,说:“这样看来,小兄弟你这次半夜出来偷东西倒还是你的福气了。”

他用云淡风轻的口气继续说,“现在,八大门派的人怕是已经和你的客人动手了。”

沈肜巨惊,一霎那间忧心如焚。

“怎麽可能,他从不喜与人来往,怎麽可能与八大门派的人结下梁子!”

那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你既知道他复姓轩辕,可知他并非人类。”

沈肜脑中飞快的转动,三两不过是猫妖,最多算是猫王,除魔降妖虽然一向是所谓的正派人士的职责,但绝不会招惹到八大门派全员总动员……

“不是人,是什麽。”沈肜装作平静的勉qiáng笑了一下。

“相传蚩尤侥幸逃脱一死的後裔,为了记住huáng帝的仇,改姓轩辕。而真正的轩辕氏在与蚩尤一族倾力一战後,人数剧减,最後灭族。剩下蚩尤氏亦遭重创,但总有余孽逃脱,千百年光yīn蹉跎,虽然他血统中也许只遗传到蚩尤的一滴血,亦足以危害人间。”

沈肜听後眉头紧锁,“先且不说你们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就算他是蚩尤後裔,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最好不要阻拦我,否则我拼得一死,也要回去救他。”

“程兄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徒弟,纵使再不济事,我总要设法保全他的心血。你到底与他什麽关系。”

一问之下,沈肜又是一愣,说是宠物,也不是,说是朋友,也不是。於是气急败坏的说,“他是我重要的人。”

张听到他这样答复,也是意料之外,道:“倒是好笑。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你就算去了,也是救不了他,你若不说出些为什麽,我就算挑断你的手筋脚筋,也要阻止你。”

“我绝不可能喜欢他。但我也绝不可能看他去死!”沈肜想到这一耽搁,三两怕已是凶多吉少,更是冲动。

“你不喜欢他,为什麽要去救他。”

“那就算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可以了吗!别挡我,让我走!!”沈肜身法乍动,张轩也已经挡在他前面。

“想不到,程兄那麽古板的人教出来的徒弟也会好男风。”张已惊人的速度拂过沈肜的少海xué,一路往下,点了他少阳经脉的十二个xué道。沈肜身子朝下便倒,张轩也伸出右手拉著,左手去掀沈肜脸上蒙著的黑布。

看到沈肜jīng致如画的面孔,张露出一副餍足的表情。

“好男风吗?正好我也是。”

沈沈肜xué道被点了十二个xué道之後,被张轩也一只手搂在怀里。

“放手!”沈肜被这个突发的变故,震得头脑轰鸣不止。气得一脸厌恶的瞪著对方。

张轩也倒也不恼,听话的放开了扶持著沈肜的手,沈肜xué道被制,站立不稳,依旧软倒在张的怀里。

“混蛋……”沈肜气得咬牙切齿。张轩也随手点了沈肜哑xué,另一只手认真的描画著沈肜眉毛的形状,然後手指优雅的下滑,抚弄沈肜因愤怒而睁得大大的眼睛的轮廓,然後是鼻子,最後停留在柔软的嘴唇上,灵巧的撬开jīng致的牙齿,挑逗柔软的舌头,直到嘴里盛不了过多的液体,顺著手指和嘴角往下蔓延,才抽离了手指,把自己的唇瓣覆了上去,在一大堆准备工作之後,舌头轻而易举的占据了这个温软的地点,先是温柔的刷过洁白的牙chuáng,抵在温热的口腔上壁,然後纠缠著对方无力的舌头,邀请它与之共舞。

这个吻本就漫长,加上轩辕生死未卜,对於沈肜,几分锺,像是一年。

在这个吻刚开始的几秒,沈肜就已经记起了当时师父边吃饭边教他的冲xué的方法。方法并不难记,内力的深浅决定成功的难易,而对於那些内力浅薄者,勉qiáng冲xué对身体大为有害。本来像沈肜这种没练功就有二十年内力的人,冲一两个xué位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可问题是他现在少阳经脉上足足有十二大xué被点,加之哑xué受制,使他在被人qiáng吻的时候无法顺畅呼吸,更别谈运内力冲xué了。按照他原本忍rǔ负重,计较厉害得失的性子,绝不会选取些冒险的法子。可此时他无法再冷静的,像以前那样走一步算计一步的权衡度量。於是硬生生调动起全身的内力在少阳经脉上不断游走,愤怒时发动的招式往往比平时更为qiáng劲,於是在张轩也开始帮沈肜宽衣解带的时候,沈肜左手终於恢复知觉,狠狠的扇了对方一记耳光,右脚蹬地向後越去,身形刚刚站稳,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喉咙一阵辛辣,吐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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